白露的做法,引起了九叔的強烈不滿。
“白露,你這是何意,白川是替你出手引開狂風鷹,他身陷險境,你怎麼好意思袖手旁觀?”
白露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語氣無辜,“實在不好意思啊九叔,我身上傷勢復發了,實在沒有餘力插手戰局。”
九叔還待再斥,偏偏白川這個時候又道。
“九叔,對付這隻狂風鷹,你我二人足矣,白露既受了傷,讓她爲我們二人掠陣即可。”
聞言,九叔只覺一口氣梗在喉間,不上不下的,他沒好氣地瞪了眼白川。
這個沒腦子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他們剛對付完兩隻鐵蒼熊,體內魔氣還未恢復,若是這會兒,狂風鷹發了狂……
九叔心中剛生出這一念頭,卻見狂風鷹仰起頭尖嘯一聲,召來一陣大風,一把將白川拍出去很遠。
緊接着,它又朝着九叔俯衝而來,速度較平時快了數倍。
九叔面色微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顧不得許多,連忙呼喊道,“白露,素來助我!”
白露扯脣輕笑,“我記得九叔不久前還說過,對付我一個剛飛昇不久的小修士,很容易呢。”
九叔臉色很難看,“我們三人一同來這幻魔谷,我若出了事,你以爲自己摘得乾淨嗎?”
白露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這次沒辦法解決這個老東西,是有些可惜,只能下次再尋機會了。
不過給他一些教訓,還是可以的。
白露選擇出手的時機很巧妙,剛好是九叔被狂風鷹抓傷,差點死在它手裡的時候。
她輕飄飄地一劍,看似無力,卻正好攔下了發狂的狂風鷹,並順勢將之重傷。
白川匆匆趕回,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面露欽佩之色,“白露,我來助你!”
有了白川的加入,本就沒將狂風鷹放在眼裡的白露更加輕鬆,她估摸着時機,一劍瞭解了狂風鷹的性命。
“白露!你可知錯?”
好不容易從狂風鷹的手裡撿回一條命的九叔死死盯着白露,眼中直欲冒火。
方纔白露分明能夠早點出手,可她偏不,方纔就差一點,他就死在狂風鷹的手裡了。
“她何錯之有?”
不等白露說話,白川便一臉不認同地道。
“九叔,方纔若不是白露及時出手,僥倖殺死了那隻狂風鷹,您已經殞命於那狂風鷹的爪下了,您不感激白露也就罷了,怎麼能這樣說她?九叔的行徑,與您往日對我的教誨似乎不太一樣。”
九叔一口老血梗在喉間,將一張臉憋的通紅,他指着白川,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一心爲了白川着想,怎料他是個傻的,處處維護那白露。
見九叔難受不已,白川實心實意地勸道,“九叔,您受了重傷,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和白露處理完這隻狂風鷹,就帶着您回白家。”
九叔氣怒攻心,加之重傷在身,聞言竟是硬生生地被氣暈了過去。白露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正欲說話,忽然間察覺到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誰?”
她猛地回頭,環顧四周,目光緩緩落到遠處的一道身影上,面露戒備之色。
此人能悄無聲息地逼近她方圓百丈之內,其實力不可小覷!
許春娘看着眉宇間增添了許多陌生感的白露,緩緩開口道,“白露,你不認得我了麼?”
白露擰緊了眉頭,懷疑地打量了一眼許春娘,隱隱覺得此女看上去有些眼熟,卻不太能記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她。
這些年,她走過的路太漫長,遇到的修士不知凡幾,加之許春孃的模樣和氣質較多年前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仔細回想了一會,仍然未能想起她是何人。
“閣下有何來意,不妨直言。”
白露說話時,手中暗暗掐了一個指訣,做好了隨時發起攻擊的打算。
見狀,許春娘在心底暗自喟嘆了一聲,提醒道,“幹羅界,海上修行界,仙宮遺蹟。”
白露先是一怔,而後細細看了許春娘一眼,眼睛因驚訝而瞪圓了,“你是……當年與我在仙宮遺蹟中同行過一段路的,許春娘?”
許春娘淡淡一笑,“總算是想起來了?當年同行之人,除了你我之外,還有齊雲落。”
“是你。”
白露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眼中有了恍惚之色,一別多年,沒想到再次相逢,竟然是在魔界。
當年她與許春娘在仙宮遺蹟中結伴而行,算是有過一段善緣。
白川警惕地盯着許春娘,“白露,此人是你的舊識?莫不是來尋你麻煩的吧?”
白露徹去了手中的指訣,看向白川。
“放心吧,這位故友與我雖則有多年未見,但我相信她的爲人。你先帶着九叔回白家吧,我想與這位故友敘敘舊。”
白川雖然有些不放心讓白露與許春娘待在一塊,不過在白露的勸說之下,也沒有繼續堅持,帶着重傷昏迷的九叔率先離去了。
目送兩人離去後,白露轉過身,看向許春娘,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而真心的笑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了幻魔谷往南三十萬裡,有個地方名爲琉璃島,風景頗好,不如前往琉璃島一敘。”
“好。”
許春娘欣然點頭,跟在白露的身後離開了幻魔谷,踏上了琉璃島。
琉璃島上盛產琉璃,隨處可見通透清明的琉璃石,琉璃石折射着五彩斑斕的光芒,看上去確實別有一番意境。
白露擇了一高處席地坐下,自儲物空間中取出案几和茶杯等物,朝着半空中虛虛一指,便有水珠匯聚成涓涓細流。
泡好茶後,她將其中一杯清茗推到的許春娘面前,“請。”
許春娘端起茶杯,還沒開始喝,便有縷縷茶香沁人心脾。
她吃了口茶,茶香混合着淡淡的澀味縈繞在舌尖,味道不算特別,回味卻很悠長。
她不由讚道,“好茶。”
白露聞言一笑,“這茶的品級不高,卻是我親手種的,這些年走南嘗北,什麼滋味都嘗過了,還是偏愛這一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