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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大道東，舊樓，一間工業風，日間打烊的酒吧樓頂。
兩條腿控福利的大長腿在半空中打晃。
手託着下巴，臉堆出兩層下巴。
我太難了！
“你……”身側，穿着抹茶色大U領，很兇很兇，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不可思議的站在面前，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閨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阿敏，我現在感覺我似乎惹麻煩了~你說……”王祖莧嘴裡叼着個棒棒糖，，抿着兔牙，表情糾結的道：“霸……咳……哥會不會罵我吧？”
哥，就就是吳孝祖。
至於大不大，叫霸霸，都是他的形狀什麼的都是臺詞而已，一位兢兢業業的女演員的日常生活，總是要按照導演要求來體驗生活，對吧。
“你才知道啊！”
章敏沒好氣的伸手在御姐形象的王仙仙頭上彈了一下，“很明顯就是唱片公司之間鬥智鬥勇。”
“不過我確實想要做原創音樂。”王仙仙可愛仰頭。
“…………我覺得我是吳sir，也會原諒你。”章敏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真的？”
“當然，他那麼有智慧和成熟的人，肯定不會生小孩子氣。犯不上……”章敏肯定道。
“對呀，他一向很寵我，很大度的……”王祖莧下意識回答，然後眨了眨眼，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
你們造嘛？
實際上，她不傻也不蠢。
……
吳孝祖領着助理李若桐走進半島酒店，馬上就有專門的侍者周到的引位。
半島酒店的下午茶區設在酒店大堂中央，空間並不是很大，正常情況需要排隊約號，吳導自然不需要。
整體風格處處顯得華麗典雅，在大堂左邊二樓，絃樂隊演奏着古典樂章，展現着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整體氛圍和歐陸情懷。
吳孝祖對此不是太感冒。
不過這裡確實伸手富豪名流歡迎，當初張愛玲也在書中不止一次提到這裡。使得這裡越發受到小資的推崇。
服務生端着三層架茶點、茶水擺在桌子上，器皿餐具都非常考究。
落座沒一會，就見到穿着緊身灰色西裝，斯文儒雅的白面無鬚的鄭東涵與禿頭戴着圓形眼鏡的黃柏高一起走進大廳。
“Hi~ o（*￣▽￣*）ブ~~不好意思，路上塞車，讓吳sir久等了。”鄭東涵保持微笑的伸出手，旁邊的黃柏高也客氣的與吳孝祖問候。
“鄭sir不用客氣，我早到了而已。”吳孝祖眯着眼，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旁邊的黃柏高，微微一笑，“這麼巧，Paco你也一起來了，那就坐吧——”
“謝謝吳生。”黃柏高面色尷尬，嘴巴發苦解釋：“我也是在門口碰到的Norman……”
他是鄭東涵當初提拔的人，後來進入了恆星娛樂。這次，恆星娛樂反應最大的也是他，此刻他也是後背發涼。
吳孝祖根本沒理睬黃柏高的辯解，笑容滿滿的看向鄭東涵：“鄭sir食點咩？我點了不少茶點，不知道你中意哪些口味……”
“我這個人很隨意的，不挑食。”
鄭東涵手輕輕解開西服衣釦，說笑着坐下，主動道：“很開心能夠約到吳sir你一起食下午茶，我本人都很佩服吳sir的眼光和手筆。少女Twice真的是讓我這個久混樂壇的人都震撼不已，沒想到還可以這樣打造組合。
如今整個華語歌壇，最火的兩個組合，男子組合就是灣灣那邊的小虎隊，女子團體就是貴公司這個天團了。甚至比之前者，在東南亞地區影響力更大……”
“哪裡，都是銘哥與陳太他們的功勞而已~況且邊個不知鄭sir捧紅了多少歌手……”
吳孝祖笑着抿了口Roberts Belk銀盃盛放的阿薩姆紅茶，旁邊李若桐貼心的遞過一塊提子鬆餅。對面的鄭東涵正往紅茶裡倒入鮮奶。
兩個人好一陣虛與委蛇，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心口不一。
“阿祖，我這個人一向口直心快，不像圈內其他人都怕直言賈禍，所以遮遮掩掩。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
鄭東涵一副苦口婆心地姿態，主動幫着吳孝祖添茶，溫文爾雅開口道：“我特別喜歡阿祖你之前提到在圈子裡搵錢要講規矩這個道理。
樂壇也一樣……你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合作共贏，相處的都很開心。
我們都是這個圈子既得利益者呀。
可能阿祖你久不參與樂壇事情，所以不太清楚外面有不少人一直虎視眈眈瞧着我們。
這些人，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個個包藏禍心。
一定要擦亮眼睛才行……”
“那——邊個在包藏禍心虎視眈眈？”吳孝祖仿若不知的故意問。
“滾石。”
鄭東涵一點不隱藏，直視點名。
滾石國際音樂有限公司源於段家兄弟1980年創辦的滾石有聲出版社。開始的時候代理EMI、RCA、MOTOWN等國際唱片公司，如今是華語樂壇一股新興勢力。
這兩年潘越芸、羅大右、張愛嘉、周華鍵、陳昇、齊予象等人一個塞一個火，前兩年更是大肆進軍粵語自留地，渣男收割機·單眼皮小黃鴨之王·林藝璉。
這次的動作，直接觸動了五大唱片公司及港島本土的這些唱片公司敏感神經。
班裡邊有個每次考試都抄襲出好成績的還喜歡炫耀的人，突然有一天被人給指出作弊，還要求大家嚴查。他們惱羞成怒也正常。
吳孝祖露笑不語，對方也笑吟吟不吱聲，一時氣氛略有古怪。
“能談嘛？”吳孝祖問。
“不能。”鄭東涵微笑，指了指頭頂，“動了大家的奶酪了。”
“談談吧。”
“談不攏的。”
“總歸最後還是要談一談。”吳孝祖低頭呷了口茶。
鄭東涵直勾勾盯着吳孝祖，“我儘量試試。阿祖，你不會站在滾石那邊了吧？”
“Paco，我們有站在滾石那邊嗎？”
吳孝祖忽然看向黃柏高，對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了一下，連忙回答：“恆星娛樂並沒有這樣的計劃。”
吳孝祖攤手。
“那就好。”鄭東涵頷首含笑，“實際上大家都是做音樂，沒必要砸別人飯碗。”
“當然，砸飯碗肯定不太好看。”吳孝祖一臉真誠回答。
“常總裁不是說過嘛，攘外必先安內。只要我們團結一致，有人在作祟，實際上也沒有辦法。這個圈子還是要講規矩的……”鄭東涵笑着道。
“是嗎？”
吳孝祖挑眉，淡淡一笑。口上講着規矩，底下捅着刀子。他實在不太喜歡鄭東涵這個人。
不是怪對方捅刀子。而是——吳孝祖不喜歡對方用他的規矩來和自己講道理。
兩人笑着站起身，輕輕握手。
吳孝祖含笑的目送對方離開。
“老闆——”
望着吳孝祖臉上始終掛着笑容目送鄭東涵離開，李若桐輕聲開口插話，“剛剛林……LA那邊打電話，詢問您什麼時候的飛機。她開車接你……”
“告訴她我明天上午的飛機，航班號發給她吧。對了，幫我把給克里斯和艾琳準備的那些東西全都準備好。我的衣服記得都殺菌。還有，讓妮娜那邊問一問，我訂的珠寶什麼時候能做好，儘快送到洛杉磯。”吳孝祖起身，隨手甩掉餐布。
“好的。”李若桐連忙應答。
“對了，你替我去中環買一條100萬左右的項鍊，送給小賢。就說是我送她的開業禮物。”吳孝祖邊走邊吩咐。
呃？
李若桐錯愕。
“怎麼，有問題？”吳孝祖轉頭。
“可是……”
“可是什麼？”
“這會不會影響公司大局？”李若桐壯着膽子問，“畢竟您不是說我們沒有計劃嗎？對不起……我這就去辦。”
吳孝祖擺擺手，沒在意。
“鄭東涵說的那些只是符合他的利益，與我何關？至於說恆星娛樂之前沒有計劃……那現在有了。”吳孝祖目光平靜，臉色淡然。
“呵，浪費我一下午時間。回去告訴妮娜，這種事情下次不要打擾我。先讓葉志明他們處理處理公司的事情再說吧……”
“是。”李若桐小跑跟上。
吳孝祖當然不滿！
他不滿的不是鄭東涵提出的要求。這種事情他不會太在意。
商場之中，利益至上。
他不滿的是恆星娛樂某些人的態度！他這位老闆竟然還沒有一個外人有影響力，真特麼滑天下之大不韙。
……
中環，一家深海釣客俱樂部日料店。
嫵媚妖嬈的葉鈺卿S型斜靠在座位上，看着面前不苟言笑吃着金槍魚刺身的哥哥。
“你這位大忙人點會突然有時間call我，請我吃日料？”葉鈺卿含笑。
“知道音樂夢工廠唱片工作室吧？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葉志明目光篤定的看向胞妹，隨口夾了一塊刺身，大口咀嚼，“我打了電話給利汁。”
“所以你找我是告訴我這些？”葉鈺卿略帶不滿。
“今天吳sir約了鄭東涵一起食下午茶，就在半島酒店。黃柏高主動作陪……”
“哥——”葉鈺卿臉色微變。
葉志明手上筷子微微頓住，看了看對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這件事我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樣。”葉志明嘆氣，伸手揉了揉鼻樑。
黃柏高是他提攜起來的人。
“這時候表態很重要啊。”
葉鈺卿探身，洶涌澎湃，“要不要我打電話給祖哥，晚上把你的苦衷講給他……”
至於怎麼講，不用說了。
“沒用，吳sir這個人你瞭解的不過是浮於表面。他的性格我比你瞭解。”葉志明看向胞妹，“我現在的想法是想走通王祖莧的路子……當初你要是……”
葉鈺卿臉色怪異。
你和一個泡架講名義上的正宮，這事實在彆扭。
她本人都沒這麼敢想。
當初吳孝祖就是饞她身子而已，其他的感情什麼的，根本沒有。
大家啪啪兩散。包括那個葉子媚，也是這樣。
忽然，大哥大響起。
“經理，你快點打開收音機，我們集團自己的102.4頻道”電話中突然傳來手下部門經理急促的聲音。
“有沒有廣播，老闆——”
此刻。
平治車內，收音機中傳出beyond的聲音：
“……
你話唔畀面，佢話唔賞面；
似爲名節做奴隸，種種方式的捆綁；
請柬一出怎抵擋，想出千般的推搪；
明日富貴與閉翳……”
電臺DJ騎師激動的介紹着《畀面派對》這首歌。
沒有壓過文物的平治S轎車後排，吳孝祖聽着歌，笑着搖搖頭。
Beyond啊~
然後臉就僵住了！
“你都咪話唔畀面，咪話唔賞面，似用人臉造錢幣……”女聲緊跟着哼唱。
這歌風、這聲線、這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