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意結成了冰,冰封三尺。
楚河的長槍,卻是盪出了火,火與冰的相碰,激發了刺眼的火花。
這是力與力的較量,寸寸推進,楚河手中長槍的威力,就像是一輛推土機,把眼前的一切阻礙統統都推掉,而冰封的世界,也開始發生斷裂,陷入彌戰的兩人並沒有發現,一條深深的土坑已經形成,青石鋪成的長街上,已經狼籍一片。
近了再近,楚河的長槍,步步推進,刺穿了琴魔的冰封世界,終於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離琴魔的琴座,也僅僅只有一米的距離,楚河已經手下留情了。
“當”的一聲,琴絃斷了,最後一勾,琴魔仍是無法掌控,當琴聲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了圍觀的衆人眼中,他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剛纔平靜的街邊,就像是被十二級颶風掃過,一片狼籍,除了街面坑窪,四周的建築,也受到了波及,亂成一團。
老婦的臉上,泛着一種不正常的紅色,似乎是熱力暴發,抑制不住。
但慢慢的,恢復了,變得有幾分慘白,或者是耗力太多,損失過大,老婦重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楚河,說道:“老身留不住你,真是愧對我那徒兒。”
“前輩何須如此,七公主驚世美麗,仰慕者不知凡幾,沒有我楚河,她仍可以找到守護一生的人,此乃黃金帝國,前輩身份已泄露,不如早些離開,以策安全。”
“果然不愧楚師,多謝。”老婦人說着,手已經抱起了臺上的玉琴,身形一展,幾個閃動間,就已經消失在長街之上,她一離開,所有凝聚的氣息,都漸漸的散去,天地間,萬物恢復,氣氛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驚醒的大鳳立刻急步的衝了過來,衝到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你沒事?”大鳳心驚膽顫的,雙手在楚河身上撫動,雖然在萬衆矚目下如此行爲,有失一個女人的貞潔,但此刻大鳳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她擔心楚河受傷,對方必竟是四大帝尊強者之一的琴魔,非比尋常的。
她雖然已經是王級高手,但剛纔的一戰,作爲近距離的旁觀者,感同身受,卻是無法參與,她還差得太遠。
面對帝尊級的高手,真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可怕了。
今日還好有楚河在,如若不然,僅憑琴魔一人,就可以滅掉她的整個大鳳傭兵團,難怪潛龍荒原對帝境強者無比的祟敬,他們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楚河能在琴魔的手下全身而退,實在太不容易了。
上下撫動之後,發現楚河的確沒事,大鳳鬆了一口氣,立刻叫道:“快,回古堡。”
大鳳更擔心楚河受了內傷,如此一番拼鬥,耗力非小,這會兒也急需要休息,誰知道除了琴魔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高手存在,她可不想楚河再受襲擊了。
銅豬帶着十多人,立刻圍了過來,小心的戒備四周,楚河拉住了大鳳的手,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多耗了一些氣力,走,咱們回去吧,四周很多人看着呢?”
是的,四周的確有很多人看着,這一戰,觀戰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有些露面了,有些藏在暗中,這會兒,楚河倒不擔心自己,反而有些擔心七公主了。
琴魔泄露了身份,可不是一件好事,作爲西極之國的守護,琴魔出現在華沙城,對金龍帝國來說,是一種挑畔,當然了,像帝尊級的高手來說,琴魔並不需要畏任何人,哪怕是金龍帝國的司馬大帝,要知道,對付一個帝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是楚河卻是知道,剛纔琴魔受了傷,雖然被極力壓制住了,還是會爆發的,一旦她有了損傷,想要平安回去怕是難了,金龍帝國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必竟一旦可以拿下或者殺死琴魔,此消彼長,西極之國的實力會大大消弱,這種便宜的事,金龍帝國又怎麼能放過。
回到古堡,楚河喝了茶,呼出了身體裡的躁動之氣,逐漸平靜,立刻寫了一封請柬,交給了大鳳,說道:“給七公主送去,邀請她來做客吧!”
大鳳一愣,說道:“她們的身份現在已經暴露,哪裡會來咱們這裡做客,怕會馬上啓程,迴歸西極之國吧!”
楚河搖頭說道:“他們怕是走不了,琴魔這般的至尊高手來訪,金龍帝國怎麼可能沒有得到消息,剛纔一戰,琴魔受琴音反噬,受了內傷,如此機會,你覺得金龍帝還會允許他們平安歸去?”
大鳳說道:“這樣不是正好,剛纔他們還想把你抓走呢,讓人們受些教訓也好,若是琴魔被殺,金龍帝國定可以趁勢攻擊西極之國,打破平衡,說不定可以一舉滅了西極之國,看那七月還敢囂張?”
楚河瞪了大鳳一眼,說道:“哪裡有這麼簡單,就算是琴魔死去,兩國大戰,也不會輕意結束,琴魔雖強,但在西極之國只是一種精神上的作用,真正的國家爭鋒,可不是憑個人之力,再說這件事因我而起,我又怎麼能讓七公主承受非命?”
大鳳不爽,說道:“楚河,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捨不得那女人-----”
楚河無奈的說道:“你想多了,我若有心,剛纔就答應了,還用得着這麼麻煩,去吧,希望這封請柬,能幫到他們。”
“去就去,但他們要是不領情,可不能怪我。”
七公主的偏宅之中,七公主見到了琴魔,立刻迎了上去,一臉的關心,扶着老人坐下,問道:“師傅,你沒事吧,徒兒聽到你動用了勾弦七章----”
只是還沒有等她說完,老婦坐下的瞬間,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很是不尋常的臉色大變,一口抑不住的鮮血,爆吐而出。
七公主臉色也是大變,驚聲的叫道:“師傅-----”
老婦手一擡,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的笑容,說道:“月兒,這裡不能再呆了,師傅已經受傷,恐怕稍後就會有人上門,司馬大帝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若是別人還好說,但若是刀帝出手,此刻師傅恐怕是接不下他的霸式三刀。”
其實看到師傅吐血之時,七公主就立刻想到了,她之所以無懼不驚,就是借用師傅的威勢,一個堂堂的帝尊存在,非同小可,就算是司馬大帝知道,也不敢強攔,最多隻是派人驅趕,但現在師傅失力,一下子讓她們處在了危險之中。
在她的內心之中,更爲震驚的是,楚河竟然讓師傅受了傷,那他自己呢,是不是也受傷了?
似乎感受到七月公主的擔心,老婦笑道:“月兒不用擔心,你那心上人比我想象中的更強大,甚至爲師覺得,他還沒有傾力全力,最後一槍,勢不可擋,但在最後關頭,他卻是手下留情了。”
七公主叫道:“這怎麼可能,世間還有人可以在師傅面前留手?”
老婦舒了口氣,身體內的傷痛舒緩了不少,說道:“若不是爲師親身經歷,也不可能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至少今天,楚師並沒有動用他的那柄劍,他的劍,比他的槍,更強大,或者以前我們都小看他了,他就算不是超神境界,卻也離之不遠了,爲師不得不說,月兒真是好眼光,這樣的男人,舉世無雙,確是良配,可惜爲師幫不了你。”
“師傅,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老婦說道:“即刻回程,通知各方人馬護送,爲師想來,一場硬拼是少不了的,不過月兒不用擔心,爲師就是拼着身殞,也會護你周全,讓你平安歸國。”
七公主一臉的哀傷,說道:“師傅,是月兒不對,害你陷入如今絕境,月兒實在太任性了。”
老婦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身爲女子,敢愛敢恨,何錯之有,爲師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當年爲師若你這般的勇氣,也是會終生不嫁,孤苦一人過日。”
“師傅----”
“行了,現在不是感懷往事的時候,月兒,傳令去吧,動作一定要快。”
正要下令,一個女婢快步而入,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公主,大鳳團長派人送來了請柬,請公主前往大鳳傭兵團團一聚。”
七公主一愣,喝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哪裡有時間去大鳳傭兵團-----”只是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卻是斷掉了,一瞬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老婦,老婦人叫道:“把請柬呈上來。”
女婢呈上了請柬,翻開一看,果然是一份邀請柬,只是落款並不是大鳳,而是楚河。
師徒倆相視一眼,似乎心有靈犀,異口同聲的說道:“去大鳳傭兵團。”
老婦笑了,說道:“這楚師果然是聰明人,似乎覺察我等身陷險境,竟然立刻派人送來了這張請柬,看來他並非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只是真如他所說,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請師傅放心,如此機會,徒兒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好,這的確是月兒的機會,走吧,去大鳳傭兵團,我們不僅赴會,更要在大鳳傭兵團住下來,有楚河幫我們擋住刀帝,安全無憂,爲師可以趁機養傷,月兒也可以與他培養感情,此乃一舉兩得。”
剛纔驚心的兩人,立刻驚去喜來,一份請柬,立刻改變了她們的處境,有了楚河相助,就算是司馬大帝,也要顧忌幾分,西極之國損失不起一個琴魔,金龍帝國也損失不起一個刀帝,到時候,就看楚河是如何安排了。
不過從他主動的發來請柬,說明他對七月並不討厭,這就已經足夠了。
待她養好了傷,來去自如,到時候刀帝再要出手,她也不畏,大不了拼個兩敗俱傷,誰也佔不到便宜。
四大帝至,實力伯仲,他刀帝想敗她琴魔,也沒有那麼容易的。
想到這裡,兩女立刻行動,一輛豪麗的馬車,帶着數十僕衆,應邀前往大鳳傭兵團,而且還帶了不少的傢什,兩人這是決定,不僅做客,還要住下來,一副準備賴上楚河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