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死了！怎麼會呢？不……不！我還沒娶老婆呢！”中年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死亡，失神的喃喃道。
陳一凡將目光轉回他的身上，笑了起來。
“好好配合，爭取下輩子給你發個老婆！”
心中卻是不由暗道：嗯！不愧是酆都大帝的貓，這手感不錯啊！
只可惜，貓就是那麼傲嬌、不可琢磨又不可理喻的生物，擱這兒撒了會兒嬌，像是煩了，忽然起身一跳溜走了。
陳一凡當然不會再去主動把它提回來，畢竟，高冷也是酆都大帝的自我修養啊！
好吧！他還是彎腰將阿玄提了回來，放到膝上，繼續薅毛。
中年聽到陳一凡的話，稍微回過神兒來。
在他眼中，雖不知陳一凡是酆都大帝，也以爲陳一凡是個精通操縱鬼怪的修士。
剛剛變成鬼的他，不可能是陳一凡的對手。
一番欲言又止，還是選擇乖乖聽話，免受折磨。
“我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她家二十年前發了跡，她的家人要我出兩百萬的聘禮，才肯將她嫁給我。”
“我本打算離鄉掙點錢，看有沒有機會，誰知便一頭扎進了這個坑，我以爲掙錢會容易些，但沒想到……也不容易。”中年十分鬱悶道。
“我這一去，就是二十年，直到近來法術有了長進，賺錢容易了些。”
“前幾年我悄悄回鄉，聽聞她還在等我，至今未嫁，我一定要回去娶她！”中年語氣中帶着不甘和篤定。
此事，於他已成執念。
陳一凡一嘆，微微垂眸，問道：“那你可知，爲了你的私心，你讓多少亡魂不能安入輪迴，看你殺人不眨眼的模樣，這些年也殺了不少人吧？你拆散了多少家庭，又讓多少人沒有了娶妻生子的機會。”
若是以前，陳一凡恐怕早已爲中年的經歷動容，但如今……不知道是受到酆都大帝神職的影響還是性格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不少。
他只是平淡的問着，內心絲毫不爲此動容，當然，手底下還是瘋狂擼貓。
以至於，阿玄不斷的找機會想從他的懷中逃走，卻又被他抓了回來，一人一貓，像是過起了招。
面對陳一凡的質問，中年沉默不言。
片刻後，狠厲道：“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只管得了我，哪裡管得了其他人？”
“你這種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無憂無慮的人懂什麼？世上有人一出生就貴不可言，也有人一出生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每天都要爲了生存奮鬥，爲此，不折手段！”
“一樣米養百般人，落魄的人不少，是你主動選擇了沒有道德底線。”
“我明白了，你去吧！”
陳一凡揮揮手，讓鬼差將一臉狠厲叫囂的中年修士的鬼魂帶走。
至於中年這兩百一十萬的錢，他沒有動。
只是可憐了世上一位癡情的姑娘。
但就如中年所說，世上有人得到幸福美滿的結局，也有的，註定一生空等。
陳一凡關掉屋子裡的燈，又帶陳霄麒走出這間房，兩人一貓在夜色中閒逛起陳家的庭院。
沒有了鳩佔鵲巢的傢伙，整個庭院顯得更加寂靜了，可以說是……死寂。
不過，想必用不了多久，它會再次煥發生機。
“你說你在這裡等了我十六年？”陳一凡問道。
卻沒有得到阿玄的回答，甚至不見了它的影子。
扭頭四顧，卻見它追着現今已經變成雜草園的小花園中飛舞的螢火蟲去了。
畢竟曾爲一豪門祖宅，宅中有假山流水的佈景不止一處，再加上雜草叢生，倒也有螢火蟲飛舞。
只是臨近秋日，該是最後一茬兒了。
陳一凡嘆了口氣，不再問。
陳霄麒倒是顯得很興奮，他向來只在外面看上幾眼，從來沒有進來逛過。
此時即使是夜晚，也不由被祖宅落敗之中顯現出的曾經的輝煌所震撼，感慨不已。
陳一凡沒有招呼阿玄，在跟陳霄麒逛完一遍宅子後，便帶他離開，返回秦淮河邊暫住的酒店。
本想轉給陳霄麒一些錢財，供他使用。
畢竟都是血親族人，他窮得陳一凡有些看不下去。
卻被陳霄麒嚴詞拒絕了。
此事終究作罷，只留他同在酒店住了一晚。
陳一凡上牀睡覺的時候，原本沒有跟來的阿玄從酒店22層樓高的窗戶裡跳了進來，抖了抖毛，蹭的一下往被窩裡鑽。
“滾！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睡！”
“喵！”
“下去！你不能睡牀上！”
“喵！”
“滾蛋！別給我裝傻，你明明會說話！”
“喵！”
“……”
“好吧，不準鑽到被窩裡來！”
“喵！”
第二天一早，陳一凡還沒有去聯繫，樑邵倒是主動打了電話過來。
一陣寒暄之後，告訴陳一凡，他那個侄女已經聯繫好了，陳一凡什麼時候有空，可以直接過去。
陳一凡客氣的道了句謝，並讓樑邵給個地址，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倒是有些感慨，何曾他在人間，也有了這樣的地位。
明明是自己找別人辦事，對方卻積極得像是求自己辦事一般。
陳一凡用手機聯繫了蕭雲，在餐廳一同吃早餐，然後出發。
離開房間的時候，陳一凡已經十分嫺熟的順手把阿玄提到肩頭上。
以至於，他在來到餐廳的時候，一時間成爲了人羣矚目的焦點。
黑貓、美少年，總是充滿了神秘的感覺呢！
更何況，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很少有貓會這麼聽話，且大膽的。
陳一凡還沒有找到蕭雲，卻被一個穿着小洋裝，打扮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少女擋住了去路。
“小哥哥！小哥哥！你的貓好酷啊！我可以摸你的貓嗎？”少女只有一米六五，仰頭對陳一凡道。
說話的時候，卻已經將手伸向了阿玄。
現實中很少有這樣穿的，少女顯得有些另類，但周圍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
陳一凡退後一步，瞥了少女一眼：“猛獸，勿動！”
少女卻不信邪，繼續追上前一步，想要摸一摸阿玄的腦袋。
“啊！”隨着一線飈飛的鮮血，緊跟着一聲慘叫，陳一凡隱有怒氣，見狀並不對少女的遭遇抱以憐憫，擡手按住了躁動的阿玄，直接轉身走開了。
都說了是猛獸。
世所傳言，並非空穴來風，玄貓不但能驅邪，也可能帶來噩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