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簡單?”聽到蕭鼎的言語,蕭菱兒忍不住嗤笑出聲。
想起那個被劫匪嚇得呆若木雞,在青山青雲師兄弟的嘲諷取笑中,還不以爲恥的青年,蕭菱兒心中就是說不出的鄙夷。
她蕭菱兒從小不喜琴棋書畫,喜好修煉武學,心中仰慕敬佩也是那些修爲高深,鐵骨錚錚的蓋世英豪,對於韋小寶這種懦弱膽小,自甘墮落的男人,她是打心眼兒裡瞧不起!
“爹,你說誰不簡單,深藏不露我都相信,可唯獨這韋小寶,女兒說什麼也不信,他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看到女兒一臉的質疑神色,蕭鼎不由苦笑道:“我猜你也不會相信,其實爲父也不敢確信,但是當看到韋兄弟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直覺,或許他能夠幫助我們。
“你爹這一生中,只有兩次產生過這種感覺,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那是和你母親一起,我們被一夥賊人追殺,倆逃難到一間破廟,在裡面,遇到了一位穿的破破爛爛,渾身髒兮兮的老乞丐。”
“當時我們已經餓的不行了,身上只有兩塊饅頭,那老頭子跟我們乞討,你娘本來不想給,可是我堅持着給了他一塊饅頭,我和你娘兩人只分吃另一塊饅頭。”
結果當夜,那夥賊人追上門來,將破廟圍了個水泄不通,我與你娘本以爲必死無疑,結果那乞丐竟然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殺光了所有山賊。
臨走之際,那老者將從賊人身上得到的所有財物,都扔到了我們面前,只說是償還那一個饅頭的恩情,爲父也是用這筆錢才創立了旭日商行。
蕭鼎眼中露出追憶之色,他說道:“當初我之所以堅持要把那塊饅頭給那老乞,除了因爲我見他可憐,也是因爲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直覺,覺得他就是我們的貴人。”
“二十年了,想不到今日又產生了這種感覺,竟然還是來自一個如此年少的青年,或許他也是我們的貴人呢?”
聞聽此言,蕭菱兒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同時也感到不可置信,這種所謂的直覺虛無縹緲,實在不能當真。
“爹,你就別想這麼多了,就算我們真的要遇到貴人,那也絕不會是那傢伙的,你若是不喜歡我對他無禮,今後我就當沒看到這人便是。”
“哎……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太倔了,也罷哪怕韋兄弟不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人,咱們就當行善,幫他一把也好呀!”
擺了擺手蕭鼎說道:“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當下,蕭菱兒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和衣躺在了略有些堅硬的草蓆上,回想起父親的話,蕭菱兒俏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若他也能是什麼高人,那這天下估計滿大街都是高人了,爹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
第二日一早,車隊衆人吃過早飯,照常啓程,這一路上項雲就跟在車隊後面,與老陳等幾個老護衛吹牛打屁,喝喝小酒,過的倒是頗爲愉快。
幾人對這位能吹能侃,知識淵博的韋兄弟,也是喜歡得緊,相處才一個晚上,竟是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而蕭菱兒倒是沒有再來找過項雲的麻煩,他們和徐老的馬車都在隊伍前方,隨後的一路上,也都沒有到後方來。
反倒是那青雲、青山兩個傢伙,時不時的跑過來,對項雲一陣冷嘲熱諷,然而,項雲的迴應冷淡無味,兩人也覺得無趣,便也不再理會項雲。
車隊這一路上,當然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雖然車隊不小,能夠震懾住很多盜賊,可是總有膽大的盜匪,想要撈一票大的,暗中偷襲商行車隊。
一路上經歷了大大小小七八次偷襲,車隊雖然傷亡了一些人,但終歸還是相安無事,畢竟這些護衛都是旭日商行的精英,半數以上都是雲武者,戰鬥力比普通的強盜悍匪強上許多。
再加上還有徐老仙人、蕭菱兒,蕭鼎、以及青雲、青山師兄弟出手,自然是有驚無險,特別是青雲、青山二人。
似乎爲了能夠在蕭菱兒面前顯示自己的戰力,每次遇到攔路盜匪,二人往往是第一個衝殺上去,殺得最賣力的兩人,並且一回到車隊,就要到蕭菱兒面前炫耀。
對此,蕭菱兒這種驕傲的女人,自然是絲毫不假辭色,在一次遇到一夥規模不小,足有二十餘人的山賊隊伍時。
青山、青雲師兄弟合力想要擒拿對方匪首,結果久戰不下,還差點被對方反殺一人,被逼得節節敗退。
最終還是蕭菱兒及時出手,只用了一劍,便擊斃了匪首,令是兄弟二人羞得面紅耳赤,再也不好意思在蕭菱兒面前賣弄了。
而隱藏在車隊中,充當吃瓜羣衆的項雲,自然是每一次戰鬥都不用出手的。
一來,在衆人看來他是車隊裡,除了所有女眷外,實力最弱的人,參加戰鬥也沒什麼助力,估計還會成爲累贅。
二來,對項雲自己來說,這些程度的戰鬥,他也提不起絲毫興趣,不過在看到蕭菱兒出劍時,項雲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這女人雖然脾氣不好,不過這一手劍術還是不錯的,在劍道一途,很有天賦。
今日已經是車隊前行的第三日了,因爲一路上遇到不少阻礙,人員也有傷亡,耽擱的時間不少,不過儘管如此,前往寒城關的官道,也只有十餘里的路程了。
眼看着兩座大山聳立在道路前方,車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的有些凝重起來,每個人都不怎麼說話,在車隊已經呆了三日的項雲,自然知道其中緣由。
聽說二王山上,有一羣猖獗無比,名爲“一窩蜂”的悍匪,他們成羣結隊,無法無天,劫掠往來客商,手段血腥殘忍,向來是不留活口。
有關這夥山賊的名頭,在玉娘客棧項雲便已經聽說過了。
而旭日商行已經被一窩蜂劫掠過三次了,衆人即將經過此地,哪有不緊張的道理,好在此次車隊裡,有徐老神仙和蕭大小姐坐鎮,讓大家心安不少!
眼下還是正午時分,車隊卻在距離二王山十多裡外的,一片密林中隱匿起來,蕭鼎命令所有人不得生火做飯,只能吃隨身攜帶的乾糧,飲用接來的溪水,待到凌晨時分,再一鼓作氣衝過峽谷。
山賊盜匪打家劫舍,向來是夜間和傍晚行事,然而,北境的山賊卻是不同,夜間溫度很低,大山裡的氣溫更低,再加上夜間趕路的人不多,他們也不會傻乎乎的大半夜挨冷受凍。
凌晨,這些山賊大多還在喝酒吃肉,或是在炕裡抱着水靈的姑娘睡大覺,所以,此時反而是一天中最安全的時候。
衆人自然依照命令行事,立刻原地休息,準備夜間的行動。
而徐老仙人和他的兩位徒弟,以及蕭鼎、蕭菱兒等車隊的核心人物又聚在一起,再度商議了一番,確認安排妥當,這才散去。
隨後,蕭菱兒與青山、青雲二人巡視整個車隊,蕭菱兒雖然一介女流,卻是與這些車隊護衛頗爲熟絡,對他們一番鼓舞安慰,令衆人緊張的心情稍微緩解。
等到了項雲他們幾人面前,蕭菱兒對老陳他們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又將目光投到了項雲身上,猶豫了半晌,蕭菱兒最終還是皺着眉頭,按照自己父親的吩咐說道。
“你……待會兒出發的時候,到我們馬車上來吧,什麼武功都不會,遇到危險,只有等死!”
此言一出,青山和青雲二人頓時就面色微變,聽蕭菱兒的意思,難道他還在擔心這小子的安危不成?
“呃……”項雲則很是無語,怎麼這種關心人的話,從這女人口裡說來,就能變味呢,讓他去蕭菱兒她們的馬車裡坐着,項雲還不樂意呢。
開什麼玩笑,這女人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兩人同坐一輛馬車,氣氛還不知道會僵成什麼樣呢。
“多謝蕭姑娘好意,在下習慣了和陳大哥他們步行,就不上馬車了。”項雲當即果斷的拒絕了蕭菱兒的提議。
“哼……命是你的,愛來不來!”
蕭菱兒冷哼一聲,轉身便走,留在原地的青雲和青山二人。
二人大眼瞪着小眼,轉頭看向一臉若無其事的項雲,青山不由冷笑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
青雲也是陰陽怪氣的說道:“蕭大小姐好心關照你,讓你上馬車保住小命,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你倒還敢拒絕,真是愚蠢。”
項雲眉頭一皺,擡頭看着兩人說道:“二位,你們若是想上蕭大小姐的馬車,你們自己上去就行了,我去不去,似乎與你們無關吧?”
“你……”二人沒想到項雲竟然還敢頂嘴,一句話把他們噎得夠嗆,但兩人卻又找不到什麼言語來反駁。
最終,兩人忿忿離去,不過轉身之際,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中說不盡的陰冷歹毒!
夜幕降臨,月華高掛,營地的氣溫快速迅速下降。
眼看着夜已深沉,正是夜深人靜好睡眠的時候,商行的車隊卻是一個個迅速的整理行裝,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