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說,這些都是龍城內有人特意安排的!”
“當然!”
“那您猜到是哪一家所爲了嗎?”劉洪壓低聲音,謹慎的問道。
項雲沉默半晌說道:“哼,能夠派出六名玄雲境巔峰的高手前來,還有事先的計劃準備,以及消息的精準傳遞,只怕僅僅一家之力還無法達到,看來有些人,已經暗中聯手來對付我們了。”
聞聽此言,劉洪不禁是面色一變!
“他……他們竟敢在龍城之中,聯手對付殿下,難道就不怕皇宮裡的那位嗎?”
“呵呵……怕?你以爲若無那位的示意,他們敢這般猖獗嗎?即便這夥人做的再隱秘,皇宮內的大內高手,隱藏的強者,難道會一點風吹草動都察覺不到?”
“嘶……可若是那位真有此意,又豈會如此興師動衆的,在全城搜查呢?”
“所謂的搜查,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罷了,否則,豈會是楊興武掛帥,來查辦此事,此中貓膩,細想之下便不足爲奇了。”
劉洪的面色是一沉再沉,到最後不禁是開口說道。
“世子殿下,如今這龍城危機重重,您留在這裡,實在是太過危險,如今他們還不知道殿下您安然無恙的返回,不如殿下就悄悄潛回龍城,以保萬全!”
“哼……回去?且不提咱們興師動衆的來到了龍城,若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了,龍城的這些傢伙,會如何笑話我們。”
“況且,這是他們下的一步棋,無論刺殺成功與否,都可以達到目的,便是試探銀城方面的反應,看看我們的底氣。”
“若是就這麼返回銀城,豈不是正中下懷,令他們坐實了父王出事的猜測,到時候迎來的,可就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而是狂風暴雨的打擊了!”
“可,就這樣留在龍城,將自己置身於危牆之下,也不是辦法呀!”
劉洪有些焦急,如今面對的敵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數量,都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這種情況下,他急於想出保全項雲的辦法。
“殿下,若您不願離開龍城,那請准許屬下,書信一封,自銀城再調來高手,護衛殿下安危,否則殿下若是有任何閃失,屬下實在是,萬死難辭其咎!”
項雲見劉洪一臉堅決的模樣,也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危。
雖然此刻從銀城調人前來,其實是遠水難解近火,但項雲仍舊是首肯了,讓劉洪從銀城調取少量精銳人手前來。
如今距離大朝會開啓,只有九日的時間,項雲知道,他真正的機會還是在大朝會上,只要能夠衝入前十之列,進入風雲書院,就能夠化解眼下的危局。
心中做下決斷後,項雲令劉洪將自己回府的信息,散播出去,並對外宣稱,自己受刺重傷,正在府中養傷,因爲身體虛弱原因,暫時不見外客。
項雲此舉,亦是有其用意,此刻因爲項雲、韓飛揚、穆奇星三大權貴子弟遇刺一事,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
甚至昨夜已經傳出,世子遇刺身亡的消息,正是龍城風波不斷的時候。
一灘水已經被攪渾,一些蝦兵蟹將,正是蠢蠢欲動之際,項雲可不會介意,再插上一腳,將水攪得更渾濁。
讓這些探着腦袋觀望的人,看不清自己的情況,心中各有忌憚,遲遲不敢出手。
這是項雲的緩兵之計,一旦拖延下去,拖到最後贏家就是自己。
而之所以,項雲敢這麼拖下去,項雲自然是有自己的儀仗,即便最終失敗,自己也能夠全身而退,所以這場對弈,項雲立於了不敗之地!
安排好了這一切,劉洪自是立刻依計行事,項雲則屏退了所有下人,回到自己院落的廂房內。
項雲將房門緊閉,神念下意識的搜尋四方,確認沒有任何異常之後,他緩緩從自己的大衣夾層內,取出了一枚淡綠色的指環!
項雲將這枚指環夾在兩指之間,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這枚淡綠色的指環通體晶瑩,分明是玉石打造。
指環表面有一層墨綠色,似水紋一般的紋路,竟是上好的母綠之色,若是尋常人見到這樣的一枚指環,定然會覺得這是一枚上好的玉指環。
然而,項雲身爲擁有神念之力雲武者,卻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縈繞在這枚指環之上的,細微能量波動!
普通的指環怎會有能量波動,除非這枚指環,是一枚具有收納功能的儲物戒!
項雲眼中精光一閃,回想起了昨夜,自己在躍出那夥黑衣人佈置的陣法時,一道流光劃過,被他下意識的抓在了手中。
當時項雲根本來不及,多看這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是從穆奇星所在的方向,飛來的物件,因爲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的波動,項雲這纔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其奪在手中。
奔行間,便順手將起放入了,自己的衣服夾層之中,如今傷勢痊癒,回到了自己的地界,項雲終於有機會將其取了出來!
經過一番觀察,項雲也終於確定了,這就是一枚儲物戒,這讓項雲一顆躁動的心,終於是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這……難道就是穆奇星的儲物戒嗎?”
除了自己父王賜予的黑耀戒外,項雲還從未接觸過其他的儲物戒,這還是頭一回。
項雲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之情,嘗試着,如同使用黑耀戒一般的方式。
他向着這枚淡綠色的儲物戒注入雲力,可是這雲力尚未輸入,項雲立刻便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從儲物戒表面傳來,竟是在阻止自己的雲力輸入。
“嗯……?”
項雲心中詫異之下,又擔心強行灌輸雲力會損壞這枚儲物戒,連忙是收回了雲力。
旋即,項雲以神念之力探查其中,結果這一探查,他竟然在這儲物戒內感受到了,另一股神念之力的存在,並且,這股力量還在急劇抗拒自己的探測!
“不好!”
項雲在一感受到,這股神念之力存在時,頓時便心中一凜。
他想起了,當初在銀月山脈,自己被雪龍門門主鄭河山,依靠一絲神念之力,尋找到自己的藏身之處,差點一掌要了自己性命的經歷。
而這枚儲物戒的神念之力,自然不會是穆奇星的,畢竟他還未能凝聚神念之力。
如此看來,定然是穆家長輩留在儲物戒內的,根據這神念之力,對方豈不是能夠追根溯源,尋找到這裡!
項雲雖然心中驚駭,卻是並不慌張。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當年,自己還是一個不入黃級的愣頭青,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將這燙手的山芋,有多遠扔多遠,千萬別和自己扯上關係纔是。
可是如今,項雲也是凝聚出神念之力的強者,戰力更是能夠抗衡玄雲境的雲武者。
面對這波動並不強大的神念之力,項雲毫不猶豫,操控着自身的神念之力,直接向着儲物戒內的神念,發動衝擊!
“轟轟……!”
項雲的神念之力本就遠超常人,再加上修煉幻神錐的緣故,神念更是堅韌一場。
又經過那一夜的抵死纏綿,他的神念之力更是突飛猛進,如今施展之下,頓時如洪水倒灌,勢如破竹!
幾乎是數個呼吸之間,那儲物戒內,原本還試圖反抗的神念之力,被項雲數個來回,便衝的潰不成軍,最終被其完全湮滅!
“呼……想不到如此輕鬆就解決了!”
做完這一切,項雲不禁是長出一口氣,覺得十分輕易的,就完成了此事。
熟不知,抹除儲物戒上的神念之力,雖然並非是什麼難事,可是卻決計不會如此簡單。
至少,在同階雲武者之間,若是神念之力相仿,恐怕最少也需要一刻鐘的時間,才能完全磨滅對方留下的神魂烙印。
若是神念之力脆弱,卻要磨滅強大的神念之力,其結果非但可能不能成功,反而有受到神念反噬的危險!
而項雲的神念之力,卻是因爲過於強橫,竟是如此輕易的就磨滅了對方的神念,以至於他產生了這個誤解。
但無論如何,抹除了對方的神念,項雲的心中也終於是安定了下來,這樣對方便查不到自己這裡了。
說來,項雲此刻抹除神唸的時機,也着實巧合。
他並不知道,此刻在龍城南城,距離世子府尚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一條僻靜小巷內,黎明前天色昏暗,巷內更是有些漆黑。
此刻,本該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裡,卻正有七八道身形,悄然潛行,爲首的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漆黑巷道內老者目光矍鑠如同星辰,龍行虎步之間,絲毫不見老態。
而與他並肩而行的還有一人,國字臉,寬鼻小眼,留着一尺來長的鬍鬚,相貌普通,卻氣勢不凡的中年人,至於身後數人,都是身形健碩,步履穩健的大漢。
一行人跟隨老者,神色匆匆的趕路。
時而,老者會突然停下腳步,他手中掐訣,眼中閃過一道雪白異彩後,便好像立刻有了方向,腳下步伐再度飛快前行,那中年人和一羣漢子,皆是一聲不吭的跟隨在身後。
“呃……!”
突然,原本疾馳中的老者身形一滯,竟是踉蹌幾步差點跌倒!
一旁的中年漢子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住老者。
“伯父,您怎麼了!”中年面色一變,關切的聞道。
老者此刻面色一白,嘴角隱隱有一絲血跡流出,面對身邊中年人的詢問,老者無力的擺了擺手,喟然長嘆道。
“哎……我的神魂烙印,已經被對方強行抹除了,看來儲物戒是落入了一位強者手中。”
“什麼!”
聞聽此言,中年人的臉色也不禁是,瞬間蒼白了幾分。
老者眼中亦是露出一抹不甘之色道:“可惜了,我分明感覺這儲物戒,離我們已經不過十餘里的距離,眼看便可尋到,如今卻是斷了蹤跡!”
中年漢子臉上的不甘之色更甚,他惱恨道。
“可惡,到底是何人,竟敢奪我穆家的寶物,若是讓我穆和軒找出此人,必將其扒皮抽筋,碎屍萬段,讓他付出代價!”
“哎……軒兒莫要再氣惱了,這或許就是命數吧,我穆家該有此劫,如今你是穆家的一家之主,也是風雲國堂堂的一品大員,自當以家族爲重,莫要太過在意得失。”
中年漢子聞言,不由苦笑一聲。
“二伯,話雖如此,可……可奇星的儲物戒內,還放着那件東西,這可是我們費勁了千辛萬苦,有了天大的機緣,纔得到的呀,本來以爲,可以藉此讓奇星一鳴驚人,如今卻是爲別人做了嫁衣!”
“哎……”
老者也是無奈搖頭,終是不再多言,家族數十年的努力,化爲泡影,自己心愛的子孫被人殘殺,他的心中又怎會真的甘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