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隨着項雲全力觸發的一記幻神錐激射而去,身陷沼澤的中衆人,耳旁頓時傳來一聲怪異的嘶鳴,就像是嬰兒聲嘶力竭的啼哭了一聲。
下一刻,衆人眼前的景物忽然一陣扭曲,轉眼間,他們便出現在了密林之中,腳下不再是草地,而是一條淺淺的溪流,堪堪沒過膝蓋。
而周圍,除了茂密的林木,以及偶爾飛過頭頂的鳥獸,哪裡還有什麼血影蛾呢。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浩餘驚未消的望着周圍的一切,額頭上全是汗水。
“血影蛾呢,還有,我……我們不是在沼澤裡嗎?我好像聽到一聲尖叫,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鄔文宏面帶驚恐的掃視四周。
而第一個陷入沼澤中的楚月萍,此刻更是直接癱坐在了溪流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徐秦漢也沒好到哪裡去,此刻依舊是身軀僵硬,面帶驚懼之色。
唯有站在衆人最前方的谷德信,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縱身一躍,朝着東南方相隔四五丈外,靠近溪流的一塊巨石處躍去。
谷德信剛一落下身影,便發出一聲驚呼,衆人循聲也是連忙湊上去!
“谷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其他人有些緊張的靠近了谷德信,只有距離這位地雲境後期高手更近一些,他們纔會更有安全感。
而谷德信卻是沒有立刻回答衆人,而目光緊盯着那塊巨石側面的水窪中,一隻形似游魚的怪物。
之所以說這東西是怪物,是因爲它竟是還生長着猶如嬰童一般的手腳,大小也和襁褓內的嬰兒差不多,而且身上滑溜溜的,分泌出一種墨綠色黏稠液體,看上去十分噁心。
不過此刻這隻怪物的頭頂,已經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猩紅血液汩汩的流出,顯然已經是死透了。
“嬰啼獸!”
一看到此獸,項雲不禁是低呼了一聲!
“嗯……你也知道嬰啼獸?”
谷德信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項雲一眼。
“哦……我也是碰巧在一本古籍中看見過此獸,也不知道是不是它。”
項雲當即訕訕一笑,做出一副無法確定的模樣。
谷德信卻是點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這就是嬰啼獸,咱們剛纔就是着了這傢伙的道了!”
“什麼……剛纔的一切都是這東西搗的鬼?”
徐秦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條‘死魚’,鄔文宏、楚月萍等人也是面露震驚之色。
谷德信卻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
“不錯,你們可別小瞧了這嬰啼獸,能夠成長到這種體型,這嬰啼獸只怕是達到了士級修爲,此獸的攻擊能力並不強大,卻能夠發出音波迷惑其他生物。”
“這種音波能夠讓人陷入環境之中,不知不覺的被其殺害,我們剛纔就是進入了,這嬰啼獸製造的幻境之中。”
說到這裡谷德信卻是露出疑惑之色。
“不過,古籍中記載的嬰啼獸,似乎並沒有如此強大的幻術能力呀,何況這隻嬰啼獸也不過是一隻士級雲獸罷了,怎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谷德信說着下意識轉身掃視小溪的四周,看了一陣子,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了明悟之色,自言自語道。
“原來如此,這裡竟然是一處天然陣法!”
“天然陣法?”此言一出,衆人都是一愣,旋即目光也是掃向了四周,觀察起來。
“咦……我怎麼看不出來呢?”林浩有些疑惑的自語。
“廢話,你又不懂陣法,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一旁的鄔文宏無語的說道。
“呃……這說的也是。”
除了鄔文宏和林浩,楚月萍和徐秦漢對於陣法一道,同樣是一竅不通,看不出溪流周圍有什麼不同。
倒是項雲對於陣法一道雖然不算精通,也算是有些眼力,此刻細細一打量,果然發現這溪流四周的地形有些奇特,天地間的元力似乎自動形成了某種循環。
“這就是蘇長老說的天然陣法嗎?”
項雲不由想起了蘇瑾對自己說過的天然陣法,項雲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類陣法。
看來剛纔的嬰啼獸,正是藉助陣法之力,將它的幻術威力提升了幾個檔次,這才讓他們一齊着了道。
幸好項雲的精神力強大,本就不易被幻陣迷惑,在陷入沼澤的瞬間就發現了異常。
隨後他更是對那些血影蛾施展了‘馭靈訣’,當發現這些血影蛾根本不受控制後,便驗證了他的猜想,項雲便憑藉幻神錐直接將嬰啼獸的神臺轟碎,令其爆腦而亡,這才破除了幻陣。
可即便如此,項雲心中也吃驚不小,對於這天然法陣的威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這還只是一隻士級嬰啼獸,若是換做一隻將級的嬰啼獸,再配合這天然法陣,估計就連自己也沒招。
看來若是一人獨行時,他更要小心謹慎纔是。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衆人心中大感僥倖的同時,也是對谷德信投去了敬佩和感激的目光。
楚月萍更是上前躬身施禮道!
“剛纔多虧了谷師兄及時出手,斬殺了這隻畜生,否則被困幻陣之中,我們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月萍感激不盡!”
有了楚月萍帶頭,其他人也紛紛上前道謝,都是感謝谷德信的救命之恩。
雖然衆人不知道谷德信是如何破開幻陣的,以及如何斬殺嬰啼獸的,但六人之中,屬谷德信的修爲最高,除了他沒人有可能破開幻陣。
而且,剛纔他是第一個趕到嬰啼獸身邊的,在衆人看來,自然是谷德信出手擊殺了嬰啼獸。
而谷德信見到衆人紛紛向自己施禮道謝,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其實他的心裡,此刻也是迷糊着呢。
谷德信自然清楚,剛纔他自己也身陷環境之中,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是一個幻陣,更沒有察覺這嬰啼獸的所在,他又怎麼可能出手擊殺此獸,救下衆人呢?
可問題是不是他,還能是誰?在場的就屬他最有可能擊殺此獸,其他人誰也不可能有這個實力呀,難道是這隻嬰啼獸運功過渡,把腦袋玩炸了?
雖然覺得自己的猜想有些可笑,可谷德信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來解釋了,而他自然更不會去跟衆人解釋這麼多,說出來反而丟人不是。
既然所有人都認爲是自己出手的,谷德信也就不客氣的領受了,還裝出一副舉手之勞的大度姿態。
而此刻最鬱悶的自然要數項雲了,明明是自己出手解決了麻煩,此時還要表現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當然,這也是項雲不願在這裡顯露實力,引人注目才如此做的,畢竟這一次靈隱秘境內高手衆多,自己還是越低調越好。
不過經此一役,衆人也算是留了一個心眼,一路上更爲小心謹慎起來。
就連谷德信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再出什麼危險,到時候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約莫傍晚時分,衆人總算是找到了一處山洞,只是略作清理,封住洞口,便在洞中修整起來。
吃了些乾糧,喝了點水,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席地而睡,唯有谷德信仍舊是盤膝而坐,打坐修煉。
而同樣倚着牆一副熟睡模樣的項雲,在感覺到衆人都進入了熟睡之中,谷德信也入定了,他這才摸出了自己的地圖,又開始觀察起來。
如今距離靈隱秘境北面外圍,還有不少的距離,自己若是跟着衆人走下去,恐怕還要耽擱三日的功夫。
可自己還要前往紫金龍蟒洞穴採摘伴生草,時間上就有些就緊了。
不僅如此,蘇瑾曾經告訴過他,除了蘇瑾自己外,當初還有一位洪蠻宗的長老也發現那株伴生草,說不定這一次,對方也會派人前來。
自己慢了不要緊,可要是被對方捷足先登,沒有采集到的伴生草,那蘇瑾答應贈給自己的渡靈丹輔藥,以及幫助他煉製渡靈丹這事兒,自然也是沒有希望了。
“不行,看來還是要早一步趕去才行!”
項雲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明日便要找個機會與衆人分道而行,然後加速趕往紫金龍蟒洞穴,否則要是伴生草被人先採摘了,他連哭的地兒都沒了!
……
翌日清晨,項雲一行六人再度出發,這一走就是到了正午時分。
這一路的跋山涉水,即便是衆人已經足夠小心謹慎,仍舊是遇到了不少危險的情況,其中林浩在一次採藥中,被雲獸偷襲便受了不輕的傷勢,僥倖保住了一條小命。
不過衆人的需要的靈藥,也採集了七八成,若是能夠提前採集完畢,他們也就能夠原路返回了。
到時候再找個地方隱蔽起來,等到十日時間一到,出了秘境也就安全了。
而此刻,項雲也開始準備在合適的時候,與衆人分開了。
隊伍向前再度前行了數十里,在衆人採集一味煉製固靈丹的靈藥時,叢林前方忽然傳來一陣狼嚎之聲,旋即一股兇厲而彪悍的氣息傳來,衆人俱都是面色一變!
“王級雲獸!”
谷德心瞳孔微縮,一感應到危機,他立刻要帶領衆人轉道躲避!
可誰知在下一刻,遠傳卻穿來一聲淒厲的慘嚎,旋即一道極其犀利的銳氣,盪漾而來,四周落葉紛紛,衆人被吹得衆人臉龐生疼,而原道本彪悍的雲獸氣息,也瞬間萎靡了下去。
“嗯……?”
衆人俱都是心中一驚,也感到有些詫異,可旋即一股比之剛纔那王級雲獸還要龐大的氣勢,驟然發散而來,不過卻不像是雲獸的氣息,更像是人類的。
“嘶……半……半步天雲境!”
如果說感受到剛纔那股雲獸的氣息,谷德信面色只是有些凝重外,此刻一感受到一位半步天雲境強者的氣息,他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可下一刻,讓他更爲驚駭的是,那股氣息竟然直接朝着他們逼近而來。
而且這氣息靠近了他才發覺,對方似乎還不止一人。
“不好,快走!”
谷德信再也無法保持淡定,轉身就要全速奔逃!
即便他是一位地雲境後期的雲武者,可若是對上了一位半步天雲境的高手,那也是十死無生的結局,更何況,對方很可能不止一位半步天雲境。
可谷德信纔剛一轉身,才衝出去四五丈遠,三道身影已經如憑空出現,擋在了他的前方!
谷德信心頭頓時‘咯噔’一聲,沉到了谷底,全身瞬間冰涼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逃生無門了。
可就在下一刻,谷德信擡頭清楚了眼前三人的面容時,原本死灰一片的臉色,卻是突然變成了驚喜之色!
“楊師兄、魏師兄、嚴師姐……怎麼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