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想要活着,從還未出生開始就要得到各種各樣的照顧,哪怕成年之後也要小心地避過各種災病,這樣才能讓生命得到儘可能的延續。
人如果想要死掉,卻很是簡單,有時候僅需要一塊石頭。李梅就這樣死掉了,死掉之後還因爲那四個字,被小犢子泄憤般地在屍體上刺了幾十刀。
“你不害怕嗎?你第一次面對屍體,還把她的頭都砸癟了。”
聽着小犢子細緻地描述着李梅頭上的那個被他砸出來的窟窿,肖然背後的那名女警員神色複雜地問道。
“人死掉與小貓小狗是沒什麼區別。”
小犢子揚起下巴,似乎是在爲他第一次殺人卻沒有半點害怕而驕傲:“我以前在火車站無聊的時候,經常用小刀把流浪貓的肚子割開,看它們拖着流出來的腸子之類的能跑多遠。
其實美女和流浪貓很像,都是心型的臉,大眼睛小嘴巴,走路都特別性感。——你不是美女,你下巴太尖了,蛇精臉看着噁心。”
那女警員漲紅了臉,氣的牙根癢癢。
女人這種動物無論好看與否,只要是聊到了顏值這個話題,她們想聽到的只有讚美,如果這時候有否定的答案,她們表面上或許不在意,但內心深處大約已經在籌謀撕碎你的辦法了。
不得不承認,小犢子對女性,尤其是年輕女性有着天生的偏見,這種偏見百分之九十是來自於他的母親。
小犢子說着說着就談起了他對女性的看法:“女人都特別勢力,天生的喜歡嘲笑人,雖然她們很少有明說的,但是她們那張嘴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犢子認真地講着,有次他在火車站廣場邊上坐着,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靠着行李箱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女孩,一臉甜蜜地靠着另一個同樣年歲的男孩的肩膀。
那女孩含情脈脈的笑臉特別的美麗,小犢子看的入了迷,女孩察覺到了小犢子的眼神,轉頭看了過來,當看到小犢子腌臢的扮相,以及腳上那一雙露着三根腳趾的破布鞋時,那女孩翻了個白眼,輕蔑地繼續望向身邊的男友,彷彿小犢子從來就不存在。
小犢子看着那男孩身上光鮮的打扮,他不認得那些都是什麼牌子,後來在黑網吧裡查了一查,男孩腳上的一雙鞋就夠他吃上一年的飯。
說到這裡小犢子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就想不明白,爲什麼別人有的我都沒有。”
還有一次依舊是在火車站附近,一名年輕女孩大廳廣衆之下抱着一個老男人的大腿,絲毫不顧周邊人的注視,哀求着男人不要離開她,反覆說着她是真心愛他的。
“噁心。”
小犢子說到這裡異常的不屑,但大眼睛中卻飽含着嚮往,他對女人特別的輕視,但也臆想着自己會有這樣的生活。
說到這,小犢子又哼起了那首歌,如果他變的很有錢,肖然默默地又爲小犢子想有錢的原因中補上一條,小犢子就是想把所有沒體會過的都享受一遍。
“那你殺了人之後,爲什麼沒有把屍體拋棄?反而是放在後備箱裡到處跑,你就不怕乘客發現嗎?”霍志勇右手邊的那名警員問道。
“爲什麼要拋棄?”
小犢子不解地反問道,他說就像他殺死的那些流浪貓一樣,死了之後就應該是屬於他的,貓死了可以煮掉吃肉,但人死了不能吃,不能吃自然要帶上。
或許是覺得他的歪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最後小犢子又補了一句:“其實還是怕被你們發現。”
經常與三教九流接觸的他,瞭解過只要拋出屍體,警察就能從屍體上得到很多信息,到那時離找到他也就不遠了。
而且把屍體放在後備箱裡,他接的乘客都是經過仔細篩選的,根本不會去拉那些帶着行李的人,人坐在後排座位也看不到後備箱裡放着什麼,帶着屍體四處跑自然是當時最好的選擇。
況且他白天都是躲在黑網吧裡用李梅錢包裡的錢睡覺打遊戲,晚上等交警下班了纔出來,再說也拉不到幾個人。
載着李梅的屍體又跑了兩天車,本月1號晚間,小犢子開着車四處遊蕩的時候,碰到了剛與同事分別不久的陳蔓。
喝了不少酒的陳蔓上車之後,報了自己美甲店的地址,小犢子用筷子攪拌着飯菜,回憶道:“其實我也沒想再殺人,可是最開始那個女人錢包裡並沒有多少錢,我用了兩天就快見底了。”
又快遭受飢寒之苦的小犢子迫切地需要金錢,而陳曼上車之後,卻率先給了小犢子車費,不過陳蔓的手包裡卻與之前她同事說的並不一致,裡面有着不薄的一沓百元大鈔。
經過多年曆練的小犢子,在陳蔓取錢的一瞬間,他就從後視鏡裡估算出了那大約是兩千多塊錢。
於是迫切想要幹大事的小犢子,又一次沒有壓制住心底的歹念,他走到一個偏僻無人的路段,藉口車子出了點小故障,走到後排,看着還在玩手機的陳蔓,打開車門把陳蔓拽下了車。
開始陳蔓並沒有害怕,只是有些驚訝,怒斥‘**東西還和老孃玩這一套’,小犢子把陳蔓壓在身下狠狠地錘了幾下,陳蔓哀嚎了幾聲,還是沒有害怕,只是放棄了抵抗,兩手一張,讓小犢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沒關係,別害她就行。
陳蔓這樣出乎小犢子意料的行爲,令小犢子瞬間沒了興趣,他彷彿看見了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一動不動如死魚一般地與人交易。
小犢子奪過陳蔓的錢包,數數裡面有兩千三百多塊錢,掐指一算離一萬還差好多。
看看被他坐住,等着他臨幸的陳蔓,一個潛意識不斷地在對小犢子說,不能放她走,她走了肯定報警,到那時候,你就再也掙不到一萬塊去做大事業了。
小犢子被這個潛意識說動了,他伸手扼住了陳蔓的脖子,然後將吐着舌頭、眼睛暴突的陳蔓,與之前的李梅塞到了一起。
“既然你說她們死後也是你的私人物品,那你在4號晚間,爲什麼又要焚掉一具屍體,而不是兩具一起燒掉?”霍志勇終於開口問道。
“臭了。我沒想到這麼冷的天,屍體也會發臭。”
小犢子說的很乾脆,“那天有個女生做了我的車,說我車裡臭還要投訴我。就像臭掉的小貓不能吃一樣,臭掉的人自然也不能要了。”
說完,小犢子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做男人就要果斷、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