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星星變成星星【7K】
週末。
幼兒園不上學。
穿着睡衣起牀的渺渺，第一件事就是把下鋪的弟弟拍醒過來，連續拍了弟弟好幾次臉，才把他拍醒過來。
“快起牀，去上學了，我鬧鐘都響了，爸爸今天居然沒有來叫我們。”渺渺看着沒睡醒的弟弟，指了指旁邊的數字鬧鐘，表情詫異：“爲什麼是星期六？”
她都蒙了。
樂樂：“.”
昨天是星期五，今天不是星球六，難道是星期一？
“姐姐，今天是週末，爸爸說的，可以睡到九點，現在才八點，請你不要打擾我睡覺。”樂樂用被子把自己矇住，然後抱着自己的小熊開始睡覺。
習慣睡覺抱着東西，和吳燁一樣的。
就像是家裡的孩子都喜歡吃麪，是因爲凌晨的原因，凌晨經常吃麪，孩子也跟着吃，慢慢的就變成了喜歡。
客廳裡，看着們忙前忙後的孩子，幾個老爺子互相看了看對方，凌晨外公把一個橘子分給他們，說道：“可得多挺幾年。”
它不是病了，也不是意外，是壽終正寢。
“爸爸~，媽媽~”渺渺喊了一聲
“以後出門記得看着我點啊，我怕走丟了，免得到時候麻煩孩子。”凌晨外公悄悄的和老爺子說道：“老吳啊，你最清醒，記住啊！”
轉頭凌晨還說就直接睡覺好了，吳燁非給她把睡衣穿戴好，就是擔心孩子跑過來，果不其然，他猜對了。
先把家裡的臭小子喊起來，看着睡覺流口水的娃，吳燁感覺他這是遺傳凌晨了，他自己睡覺都不流口水的。
吳燁其實不指望他們懂事很早，只是他們學的東西越來越多，知道的也越來越多了。
其實孩子沒有喜歡吃什麼的想法，都是跟着爸媽吃，所以爸媽喜歡的吃的，往往就是孩子喜歡的吃的。
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旁邊的野花，就像是答應了她的話一樣。
“崽崽，起牀了，起來吃飯。”吳燁拍了拍他。
剛說完話，就看到哭唧唧的兒子，凌晨皺了皺眉，走到樂樂身邊，就看到了焉巴巴的星星。
下午的時候。
其他的狗子也不愛吃東西，守在星星旁邊，樂樂感覺狗狗有點不對勁。
凌晨一邊說，一邊用手掌劃過狗頭，星星看着她，她也看着星星，只是凌晨臉頰上的眼淚，和穿成線似的往下落。
凌晨點點頭：“不會的！媽媽保證。”
老爺子點點頭，笑着答應。
這個世界總是有奇蹟的，星星本身就是一個奇蹟，醫生都說的，它能活這麼久，本身就是奇蹟了。
“沒有我，你連爹都沒得當！”凌晨說道。
“媽媽，你好香啊。”渺渺和小雞仔似的，窩在媽媽懷裡，不願意出來。
廚房裡。
經常在窗戶邊上，看着外面的世界，那些高樓大廈，那些行人匆匆，就倒影在它的眼裡。
拉着孩子，離開了這裡。
人生就是某個階段，懂了某些事情，知道了某些道理，也做了某些事情，得面對某些事情。
只是奇蹟，總是有限度的，它不是妖怪，只是一隻狗。
沒有我，你還不是媽媽都沒得當。
和凌晨比劃了一下，見她點點頭，吳燁就起來，穿着拖鞋，悄悄的出了房間，去隔壁看了看兒子。
其實他自己，也感覺自己的記憶力有些退化，這幾年感覺自己老的很快。
“爸爸和媽媽不會離開我們對不對？爸爸你答應過我的。”渺渺認真的說道：“不會和星星一樣的對吧？”
不需要在家裡每天等着凌晨回來，不需要想出去玩的時候，壓制自己的本性，也不需要做那麼多事情。
菜香味兒撲鼻而來，吳燁得到了凌宇的家常菜精髓，現在的廚藝並不差，做的也是家裡的老人都能吃的。
“抓到一個小傢伙，說，你是不是準備幹什麼壞事？”
被逮住了。
但是樂樂知道，這是糰子和醬油它們的爸爸。
跟着孩子到了院子裡的狗窩，吳燁看了看有氣無力，眼神有些渾濁的狗子，因爲脫毛，原本黑亮的毛色已經沒有了，反而多了白色。
只是今天，吳燁感覺它的狀態已經很差了，拿着手機，吳燁給獸醫打電話，讓他來看看狗子的情況。
八爺看着天空，又看了看吳燁一家子，飛走了。
再活個十年，等孩子十多歲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的住不了。
他們並不避諱談論這些，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聊這些事情，打算什麼的，都很豁達，四世同堂，已經是天倫之樂了。
“行，你和姐姐去叫他們，晚上在家裡吃飯。”吳燁說道。
已經有醫生來檢查過，星星就是老了，不是其他的原因。
和醫生聊了幾句，吳燁看了看在旁邊，有些難過的兒子，吳燁出聲說道：“狗狗只是老了，老了就不想吃飯了，也不想動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好，什麼叫做不好。
爸爸媽媽真懶啊。
看着答應一聲，就麻利爬起來開始換衣服的樂樂，吳燁欣慰的誇獎了一句孩子真棒，然後就去隔壁了。
凌晨覺得，自己也就只能把它養到這種程度了。
聽着爸爸的聲音，渺渺感覺自己摔在了被子上，然後就被爸爸抱到被子裡了，看着笑容滿面的爸爸，渺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還想着悄悄的爬過去，他們就看不到了。
“爸爸，晚上可以叫祖爺外祖爺，還有外公爺爺他們來吃飯麼？”樂樂問道。
就當個小孩子，爸爸就會一直年輕，爺爺也不會老了，祖爺也不會被埋到地裡。
吳燁每次說爸爸給你做的喜歡吃的麪條，都感覺虧心。
星星只喜歡曬太陽，安靜的看着滿院子跑的狗子和孩子，偶爾守在凌晨身邊，就像是暮年的老人一樣。
吳燁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你教育了啥？”
很孝順的孩子。
吳燁點點頭：“有點變化很正常的，剛好是塑造人生觀，世界觀的年齡，每天都會有變化，不斷的在接觸生活和新的知識。”
陪着樂樂最多的，是糰子和醬油它們幾隻狗子。
凌晨看了看樂樂和渺渺，悄悄的和吳燁說道：“總感覺孩子有些變化。”
凌晨把手放在她後腦勺上，悄悄的摸了摸她的頭：“乖乖睡覺覺。”
蹲在地上，手壓在肚子下，扁着嘴看着星星。
做了芙蓉蛋，豆腐，水煮豆角，再加上幾個其他的菜，吳燁做了一大桌子菜。
後來，它一直陪着凌晨翻山越嶺，晚上就守在帳篷外給她站崗，警戒，後來她談戀愛了，星星在家的時候更多，出門的時候少了。
吳燁看了看凌晨，凌晨也看了看他。
它舔了舔吳燁的手，眼睛看着吳燁，和吳燁身邊有些焦急的樂樂，然後嗚嗚叫了兩聲。
“樂樂，渺渺，來給祖爺祖奶奶他們端飯！”吳燁喊了一聲。
其實她還很喜歡幼兒園的，她是班長，要幫着老師管理其他的小朋友，這個事情讓她很有成就感，而且她很熱心。
二十來歲結婚，老吳他們結婚的時候，都四十多了，吳燁現在也是二十多歲，都差不多七十了，古稀之年了。
“爸爸，你快來啊！”樂樂跑回屋裡，拉着吳燁的手就往外跑：“爸爸，幫我看看星星，它不吃東西了。”
樂樂聽到這個話，更難過了。
後來，凌晨花了不少錢，給它續命，各種藥，各種吃的，比起它的族羣，它已經是老壽星了，活了十多年。
吳燁揉了揉星星的腦袋：“得吃東西，不吃東西怎麼行？吃了東西才能慢慢好起來。”
“我也不知道算是照顧好你了，還是沒有照顧好你，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肯定也累了，這兩年走兩步都喘氣。”
凌晨偏過頭，用手擦了擦鼻子，然後才低頭給孩子一個笑臉，樂樂拿着紙巾，給媽媽擦了眼淚，然後才把自己的眼淚擦乾淨。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起來，也沒有問題，只是要能抗揍才行。
“乖重孫，怎麼了？”老爺子注意到樂樂一直在看他，好奇的問他。
孩子總會慢慢的長大，就像是他們一樣，童年的幼稚匆匆就過了，少年的時候就顧着玩了，青年的時候，才真正懂事，當爸媽了，才知道父母的不容易。
“傻孩子！”老爺子嘆氣。
兩個孩子站在他邊上，吳燁把飯碗遞給他們，他們就拿給家裡的老人家，還會喊一聲祖爺祖奶奶吃飯。
吳燁坐起來，準備起牀了，看着旁邊睡着的孩子，還有兩個更小的，也睡得很香，他是睡不着了，要不是凌晨，他早就起來了。
車上。
“爸爸，早安！”
“要是沒能來家裡，去別人家了，要乖一點，要聽話，不然人家會不喜歡你的。”
“你老年癡呆了吧？明天答應重孫了，教他們二胡得嘛！你澀，完了你！”凌晨爺爺吐槽。
凌晨點點頭，看了看後排的孩子。
凌晨轉頭答應了一句。
吳燁拉着她的手，看了看照片：“以後我們每年來看看它，這地方孩子不合適多待，要是難過，改天再來看看吧！”
應該是弟弟妹妹的原因。
凌晨：“.”
打開門悄悄的走進去，她就像是進屋偷東西的小老鼠一樣，輕手輕腳的，剛到牀尾，準備悄悄的潛伏到弟弟妹妹身邊，就被撈起來了。
狗子是他在養，貓貓是渺渺在養，每天早上，他們得自己把狗餵了，才能去幼兒園上學。
知道他是爲什麼不開心，也知道他爲什麼這樣說。
看着焉巴巴的星星，樂樂疑惑的摸了摸它的頭，這隻媽媽養的狗子，一直都很安靜，還脫毛很厲害。
凌晨最後一次揉了揉星星的狗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一路走好！”
家裡人多，熱鬧。
“真乖！”
渺渺才嗯了一聲，給她一個笑容。
樂樂懵懂的點頭答應，但是眼睛裡的淚水卻怎麼樣都停不下來。
“爸爸，我還想睡覺！”聽到吳燁的聲音，他就醒了。
也不知道某一天，他會不會不記得孩子，不記得孫子，不記得老太婆，老了，就不中用了。
兒子三歲多了，其實他和姐姐一樣，一直都很聰明，知道哄老人家開心，還知道幫奶奶分擔家務，也知道給媽媽洗腳。
吳燁嘆氣。
“嗯！我知道。”吳燁爺爺回答道。
搖搖頭，渺渺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好久好久都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睡了，他們都是自己一個房間，弟弟妹妹纔有這個待遇。
看着轉身抱着媽媽的渺渺，吳燁笑了笑，把被子蓋好。
“別逼爸爸揍你啊！你自己想清楚，是要起牀還是要睡覺？”吳燁很嚴肅的問他。
“晚上回去讓爸爸做好吃的給你們吃，不要愁眉苦臉的。”凌晨轉身和他們說道。
“你們父子倆在這裡幹啥呢？面都坨了。”凌晨的聲音傳來。
吳燁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他是一直都很喜歡狗狗的，能自己走了開始，就慢慢的學着喂狗，後來，一種都是他喂狗。
“對啊！不然孩子太小了。”
慢慢就習慣了。
和凌晨在一起，結婚，有孩子，這麼多年了，吳燁沒有對狗子虐待過，他挺喜歡狗子的，雖然剛和凌晨在一起的時候，它並不喜歡自己。
沙發上，吳太太和藍總裁抱着孩子，在悄悄的聊天。
只是孩子還不懂這些，難受傷心，都很正常。
小鼻子微微嗅了嗅，發現還是那種經常能嗅到的奇怪氣味。
最終，陽光透過烏雲，灑在狗子身上的時候，它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平時曬太陽一樣，安安靜靜的。
撓撓頭，他忍不住笑起來。
星星舔了一下他的手，然後嗚嗚的叫了兩聲，就像是在安慰樂樂一樣。
點點頭，吳燁答應下來。
揉了揉腰，悄悄的嘆氣，吳燁把小料準備好，然後開始做麪條。
吳燁點點頭。
吳燁：“.”
吳燁和凌晨在廚房忙活。
對主人忠誠，對孩子溫柔，它是隻好狗。
只是，光陰無情，歲月無聲。
渺渺看了看他，感覺自己也睡不着了，就打開門準備去隔壁看看弟弟妹妹，內心有一些遺憾，不能去幼兒園。
把手裡的排骨遞給吳燁，凌晨白了他一眼。
本來準備早起的，結果到了爸爸媽媽的被窩裡，她也不想回去了，就這樣睡個懶覺。
吳燁心裡咯噔一下。
看着沒有完全關掉的門，渺渺悄悄的伸着小腦袋看了看，發現爸爸媽媽還在睡懶覺，渺渺嘿嘿嘿笑了笑。
孩子坐在後排，知道媽媽不開心，他們自己也不怎麼開心，安靜的很。
“這孩子，太乖了。”
“姐姐也一起去。”樂樂給他們分好水果。
六十九，七十九，都是要過的坎。
吳燁把燉的稀爛的排骨倒出來，裝到大碗裡，撒上蔥花，香菜，然後做了一個辣椒水，又把蒸熟的蒜蓉茄子拿出來。
最終，它還是想去那個只有狗狗的世界，哪裡是它的歸屬，沒有痛苦，沒有等待，沒有傷心，只有開心快樂。
“爸爸，老了，是不是就代表狗狗快死了？”他問吳燁。
“我也想睡懶覺了。”渺渺說道。
雖然總有小朋友挑戰她的班長地位，但是她都能解決，最終她的班長位置穩如老狗。
凌晨纔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罐子，親手放好以後，拿着鐵鍬，自己把土填好，凌晨填的很認真，一邊還喃喃自語的說着什麼。
“行！想學都教你。”
樂樂搖搖頭，把蘋果遞給他：“祖爺，我不想長大了。”
吳燁的肩膀上，八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肩膀上，也沒有罵罵咧咧，就那麼安靜的看着狗子。
“老婆！”吳燁喊了一聲。
雖然傷心難過，但是凌晨還是能想通的，起碼，狗子多活了幾年，也算是賺了，比起那些意外的狗子，好很多了。
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少了一個小夥伴，又面對了一次生死離別，觸動還是很大的，對於死亡，他們有了自己的印象。
“累了就睡吧。”
只是還有些想睡懶覺，想着能不能撒嬌試試看，顯然吳燁的表情告訴他，這不可能。
他很想編一個童話故事，告訴孩子，死亡是一個浪漫的事情，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吳燁也做不到騙他。
“大閨女，早安！你是不是要和爸爸解釋一下，伱爲什麼偷偷摸摸的進屋？”吳燁問她。
還真來了。
不是童話裡的那樣，現實就是現實，哪怕是孩子，也要對面現實。
一個狗狗墓園裡，吳燁拿着鐵鍬，把坑挖好，凌晨抱着一個小罐子，有些沉默，樂樂和渺渺也沒有說話，吳太太和藍總裁抱着老三和老四，凌宇和老吳把一塊墓碑放到邊上。
洗漱完了，穿着圍裙，吳燁開始做早餐。
狗眼裡，偶爾有一絲絲人性閃過。
“明天去和李老頭他們下棋。”凌晨外公說道。
老爺子摸了摸他的頭。
“明天我去跟您學二胡，您教我。”樂樂說道。
回到家以後，吳燁開始準備吃的，凌晨給他幫忙打下手。
老爺子他們到家以後，樂樂和渺渺在忙着端水果，還有一些其他吃的。
後來，它老的更嚴重了，凌晨花了很多錢，就想讓它多活幾年，它也很爭氣，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奇蹟。
“吃啊，星星，快吃吧！”樂樂把狗碗遞過去，然後蹲在狗窩外面，看着吃了一口就不吃的狗子，有點着急：“再吃點啊！”
“下輩子要過的更好啊！”凌晨擦了擦照片。
他不想長大了，糰子它們長大了，就沒有爸爸了，也沒有爺爺，更沒有祖爺，他不想長大。
姐弟倆點點頭。
“還要和外祖爺學笛子。”樂樂補充。
畢竟，長大了也要經歷的。
“我沒事，都快三十的人了，沒有那麼脆弱的。”凌晨說道：“不用擔心我，我能想通的，對星星來說，這也是解脫。”
“比起來，媽媽更不想它死啊，媽媽把它養大的，要是知道了，會更難受的。”吳燁說道：“你作爲一個男子漢，要學會承受結果，媽媽到時候肯定更難過，你得安慰媽媽。”
他一般不會喊孩子起牀幾次，都是一次就把孩子喊起來，訣竅無非是給孩子更多的選擇。
吳燁沉默。
凌晨慢慢的蹲在兒子身邊，伸手摸了摸狗子。
老吳和凌宇沒有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看着桌面，偶爾看看老三和老四，然後會心一笑，彷彿沒有聽到幾個老爺子的對話。
而且，幼兒園還有她的很多朋友，平時總能玩很多遊戲，再加上溫柔的老師，好吃的飯菜，渺渺突然覺得家裡挺好的，幼兒園也挺好的。
“好的！”
“狗狗是媽媽小的時候，就養着的，已經養了好多年了，狗狗只能活到十多年，沒辦法和人一樣，能活很久。”吳燁回答道：“它已經很努力了。”
“傻孩子，我可盼着你長大呢，到時候啊，你帶着祖爺出去玩啊。”老爺子笑着說道：“這得等你長大了才行，對吧？”
渺渺蹲在爸爸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大概是很長時間沒有在媽媽的懷抱裡睡覺了，渺渺睡得也很快，沒一會兒凌晨就把她哄睡着了。
幺幺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是媽媽滴落下的淚水，她擡頭看了看媽媽，發現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樂樂沒有說話，他還在想爸爸給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媽媽只是在哄姐姐而已，不是真的，祖爺他們都老了。
獸醫最終還是來了，只是來的時候，還有一輛車，幾個幫忙的人，看着被白布蓋上的狗子，凌晨愣了好久。
提着一個小口袋，樂樂給狗子喂吃的。
還會幫着狗狗吵架，教育狗狗要禮貌，狗狗就像是小夥伴一樣。
是不是某一天，祖爺他們也會離開自己？
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幺幺喊了一聲：“麻麻！”
“我再也把把你的脆骨藏起來了，狗糧也可以隨便吃，不想吃蔬菜，也不非讓你吃了，也不把你關在家裡了。”
狗子已經很老了，顯然，吳燁和凌晨都想着狗子能多活幾年，但是，那不太現實，前幾年的時候，還沒有樂樂和渺渺，狗子就老了。
“去把孩子抱下來，它看着孩子長大的，要離開了，總得看一眼才安心。”凌晨說道。
吳燁和凌晨愣了一下。
“爸爸知道，爸爸也難受。”吳燁回答道：“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只是在這個平凡的日子裡，它想去另一個世界了，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
“爸爸，我難受！”
起來了，又睡了好久，這次得起牀了。
記得星星剛來家裡的時候，小小的一隻，還喜歡拆家，凌晨教育了很久，然後它才學會很多東西。
喜歡矇頭睡的兒子，吳燁把被子往下拉了一點，然後把鬧鐘關掉，看了看已經睡醒的貓貓狗狗，吳燁把門打開，讓它們自由活動。
“其實我們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老師不是一次說過這個話，對吧？”凌晨說道。
凌晨點點頭。
平時吵吵鬧鬧的多多和幺幺，今天格外的安靜，在凌晨懷裡，伸手摸了摸狗狗，然後就安安靜靜的不吵鬧。
星星看了看樂樂，又看了看凌晨，嗚嗚叫了一聲，有氣無力的。
還齜牙咧嘴，後來，它就不這樣了。
“我盡力吧，哈哈！”
樂樂看了看上鋪，沒有看到姐姐，疑惑的撓撓頭，換好衣服，帶着糰子下樓，打開小冰箱，給幾隻狗子做吃的。
渺渺：“.”
她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就是準備看看弟弟妹妹而已，還沒看到，就被爸爸抓住了。
做好了早餐，吳燁就去喊老婆孩子起牀了。
老爺子：“.”
“爸爸，我馬上起來。”樂樂積極的很。
“也是！我們也學習學習。”
其實孩子也可以喜歡吃其他的，只是大了點以後，吳燁就開始做簡單的東西給他們吃，免得和他說要吃什麼紅燒肉，紅燒排骨，肉丸子之類的，難做。
突然感覺到這種溫暖，渺渺還有點捨不得，比起自己的小被窩，還是爸爸媽媽的被窩更舒服一些。
凌亂的圓團狀，都是因爲脫毛造成的，能看到皮膚，顯得並不好看。
樂樂搖搖頭。
最後，和吳燁把墓碑放平，看着上面的照片，凌晨嘆了嘆氣。
吳燁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對於死亡這個事情，有個印象，他覺得不是什麼壞事，哪怕是難過一點。
或許能接受，或許不能接受，或許是開心，或許是難受，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總得面對的。
每次聽到這種評價的時候，他們就會不好意思的笑笑。
以前就擔心這一天，吳燁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孩子，生老病死，都是常態，他逐漸明白了這個道理。
“開心點，該溜達溜達，幾個老太婆還每天去買菜溜達呢。”吳燁爺爺說道。
“總是得面對這些的，以前我也不喜歡聽到和經歷這些事情，只是總歸避不開的。”吳燁說道。
“爸爸~我不想它死。”
“老夥計，想睡就睡吧，以後還來我們家，好不好？”
樂樂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就像是爸爸說的，要珍惜時間，珍惜親情，對爺爺奶奶和祖爺祖奶奶好。
晚上的時候，人走完了，吳燁和凌晨收拾家裡，樂樂和渺渺看着弟弟妹妹。
“爸爸，星星會不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渺渺問他。
凌晨點點頭：“會的，變成星星，就能看到它了。”
這一晚，吳燁一直陪着凌晨，直到深夜，她才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