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無趣的人,像這樣的人別說生活中沒朋友,在網上和人聊天也一定吃不開。
週末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上了網,剛上線自由如風就給我發話說:"笑笑,你好嗎?我很擔心你。"
"還好啦!"我說。
"那你不笑一個?"
"^-^"
"笑得真甜!這才人如其名麼。"
"我好像有點原諒管沙了。"
"那好啊,男生最服的就是大度的女生!"
"你覺得我大度麼?"
"對!"
"那麼你也服我嘍?"我呵呵地傻笑。
"服服服!"自由如風由衷地說,"I服了YOU!"
他的嘴真是甜,我也服了他。不過我纔不要管沙服我,但是我開始對管沙好奇,因爲爸爸他們不在的時候那個女生總是打電話給他,有時一聊能聊上半個多小時。
和管沙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真是好奇啊!
於是趁管沙出去打球的時候偷偷查了他的QQ,上面只有一個好友,叫"安妮".
不用說,一定是那個打電話給他的女生。
只是所有的聊天記錄都被他刪掉了。這個管沙,也不是那麼笨的啊。
只是這個"安妮"一定挺笨的,和管沙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聊的?我和自由如風認識這麼久了還沒有互相通過電話呢,儘管我一直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也許我真的不瞭解管沙。
我決定在網上會會他。
這個決定讓我覺得非常刺激。我在明處,管沙在暗處,我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他,真不是一般的刺激啊,呵呵!
爲了和他套上近乎,我特別申請了一個新的QQ,改名叫自己"北方的貓魚".
可能那時管沙正無聊,我一呼他,他就上了鉤。
那天的對話是這樣的:
"飛鳥飛鳥,我是貓魚,我是貓魚!"(新穎的開場白,我就不信吸引不了他。)
"呵呵~~收到!貓魚貓魚,我是飛鳥,我是飛鳥!"(反應挺快!打字速度也不像我想象中那麼慢啊!看來這小子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麼笨。)
"爲什麼要叫自己飛鳥?"(這是我最想問的問題!)
"那你爲什麼要叫自己貓魚?"(他居然不上當!)
"那麼好吧,擅長聊什麼?"(這叫先下手爲強!嘿嘿~~)"全能手!這樣,我先考考你的智商?"(看來他也不示弱!)"好吧,放馬過來!"(我纔不怕他!)
"請問口吃的人做什麼事最吃虧?"(這小子在搞什麼?不過這麼弱智的題可別想難倒我!)
"打長途電話!"
"厲害啊!"(我可以想象他眼珠快掉下來的傻樣!)
"剛纔那題簡單,現在再出一題:什麼東西一直在來,但卻從沒有真正地來過?"(原來管沙在網上就喜歡和別人玩這個?真是弱智啊!)
"好運?"(瞎猜一個再說!)
第17節:我對一切怪東西都有興趣
"你這麼消極?是不是命不好啊?"(逮住機會就損人!)
"那麼愛情?"(我故意逗他。)
"你渴望愛情?"
"不可以嗎?"
"可以,小女生的通病!哈哈哈~~~"
"那你說答案!"
"輕易讓你知道答案有什麼意思,你慢慢想吧。"
"你真無聊呃!"
"你看出來了?"
"還有點皮厚!"
"厲害!又被你看出來了!"
……那天和管沙聊的時間不算長,那個叫"安妮"的女生上來後,他就沒有心思和我說下去,我們很快說再見。不過我對管沙有了新的認識,我覺得他在網上比生活中要更有趣一些,或者說:更聰明一些。還有一點時間,我轉頭找到自由如風,聊了一會兒以後,我問他覺得自己在網上和網下是一樣的嗎?自由如風呵呵地笑着說有點不一樣,我問哪裡不一樣?他說他在網上更狡猾,在生活中見了漂亮的女生會不自在。
"爲什麼會不自在?"我窮追不捨地說,"你們男生是不是特在乎女生的容貌?"
他嘿嘿笑着說:"好像是的呢。"
"膚淺!膚淺!"我挺不服氣。
"當然啦,"他又補充道,"外秀還要內秀,就像你這樣最好啦。"
"你怎麼知道我是那樣的?也許我是醜八怪也不一定!"
"那麼,告訴我你漂亮嗎?"
"這很重要嗎?"我真失望他這麼問我。
"無論如何,在我心裡你像天仙一樣美。"他飛快地說。
我並不太習慣被男生這樣讚美,怔了好一會兒。
"笑笑,你在想什麼?"他問我。
"我在想也許我們有天真的會見面,不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失望呢?"
"怎麼會!"自由如風說,"要不你發張照片給我看看?"
"不。"我很本能地拒絕了。
"要不你給我電話號碼吧,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不。"我還是不肯。
"你不相信我嗎?"他很失望。
"不是不相信。"我說,"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
"那好吧。"他不再強求我,而是安慰我說:"我很喜歡和你聊天的感覺,我覺得這種感覺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無所謂。"我知道自由如風一定是在瞎想了,也許他在想我真的是醜八怪,甚至殘廢也不一定。
哎,這就是網絡,讓你沒有辦法完全真實地靠近一個人。一切都隔着面紗,哪怕是近在咫尺,也不會知道是彼此。
就像我和管沙。
管沙一直都不知道那個和他聊天的"北方的貓魚"是我。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變態呃,居然喜歡上用這種方式去了解一個人,要是管沙知道了,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氣得當場死翹翹也不一定。
可是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他管沙那麼怪呢?
嘿嘿,我對一切怪的東西都有研究的興趣!
第18節:居然成了同班同學
居然成了同班同學
我所在的學校是我們市最好的中學。
班上每個同學都各有絕招,不過我最欣賞的是我們的班長羅薇。她是一個外表溫柔做事幹練果斷的女生。都說女生之間很難有真正的欣賞,但我是真正地欣賞她,覺得她是女生中的女生,連她說話的樣子都非常地喜歡。剛進高中時我曾經和她一起競選班長,雖然只是一票之差,但我輸得心服口服。
我們的班主任老劉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星期一剛一上學,我便被她請到辦公室談話。
熱情地招呼我坐下後,老劉說:"居然,我已決定讓你接替羅薇擔任班長這個職務。希望你可以負起責任來,讓我們班越變越好!"
我的腦子飛快地轉着,臉上儘量露出寵辱不驚的表情。然後我說:"劉老師,我不明白爲什麼,羅薇的班長不是當得好好的麼?"
"是她主動提出辭職的。"老劉說,"當時你和她競爭,以一票之差落選。現在由你來接任,我想同學們都不會有什麼意見。"
"我有意見。"我低着頭說。
"爲什麼?"老劉說,"通過我對你的觀察,你是一個很熱情大方又很有能力的同學,我相信你會做得比羅薇更好。"
"我還是有意見。"我固執地說。
"說說看?"老劉倒是蠻有耐心。
"上次我輸得心服口服,我想班長還是民主選舉的好。說不定大家心目中有更好的人選呢!"
"好吧。"老劉說,"民主選舉就民主選舉,不過我們先說好,你要是被選上了,可一定要給我好好幹!"
"成交。"我說。
說完了怕老劉說我油嘴滑舌,趕快看她一眼,好在她並沒有在意。其實我平時說話並不是這樣的,都是因爲常常在家和管沙鬥嘴才鬧成這樣子,看來管沙也在潛移默化着我,我一定要小心爲妙。
我走到教室門口,早讀課剛下,羅薇正從教室裡走出來,我情不自禁地喊住她說:"羅薇!"
她朝我笑笑說:"有事嗎?"
"哦,沒有。"我說,"你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吧,蠻漂亮的。"
"真的嗎?"羅薇微笑着說:"有人說稍微花了一點呢。"
"誰這麼說,真是沒眼光。"我拍她一下,進了教室。
夏小丫朝我擠擠眼。
我回頭看看羅薇的背影。我真的蠻喜歡羅薇的,她成績很好,人也漂亮,不是那種驕傲的女孩子,做起事情來也挺有魄力的。我真搞不清楚她爲什麼要辭職。
夏小丫溜到我邊上來,附耳對我說:"老劉是要你當班頭吧?"
"消息真快啊。"我說,"你真比美國特工還要厲害!"
"承讓承讓!"夏小丫說,"你一定想知道她爲什麼要辭職吧?"
我看着夏小丫:"你都知道了?"
第19節:寧要王子不要江山
早自習你不在,錯過好戲了!"夏小丫說,"有人給她送早點到教室裡來呢,不要太浪漫哦!"
"誰?"我說。
"高二的帥哥紀濤啊!"夏小丫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羅薇這就叫寧要王子不要江山."說完後縱聲大笑。我真想一把捂住她的嘴,但是怕這樣一來引起更多人的注視,只好低聲對她說:"別瞎說,行不?"
"我是那種瞎說的人麼?"夏小丫說,"這個秘密呀,很快就會成爲全校皆知的秘密了。"
夏小丫的情報還真是屬實。沒過幾天,羅薇就開始和紀濤在校園裡公開地出雙入對了,兩人連做完課間操也硬要穿過鬧哄哄的人羣擠在一起走兩步才甘心。
用老劉的話來說:羅薇是中了魔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
我不太明白。我的想法和羅薇是不同的,我不喜歡像紀濤那樣的男孩子,太帥,就難免顯得太膚淺。我喜歡的男孩子不用太高,也不可以太胖,但一定要有豐富的內涵,說起話來也不要太快,頭頭是道就行。
比如,像我爸爸那種。
而且,我也絕不會和他在公開場合下招招搖搖,那是多沒有水準的做法啊!我看老劉說得一點也不錯,羅薇她簡直就是中了魔了。
民主選舉在下午放學後舉行,黑板上有四個人的名字,其中當然也包括我的。老劉說,這次我們不競選了,反正進校這麼久,大家都應該非常地瞭解啦。我們採取無記名投票的形式,誰的票數多,誰就當選。
四個候選人都是老劉自己定的,我覺得她真有些陰險,因爲其他三個對我根本就不構成任何的威脅。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讓我做班長了。
如所有人所料,我以絕對的票數當選。
夏小丫遠遠地給我做過來OK的手勢。
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選舉結束後,老劉又把我叫到辦公室談了很久的話。我看着她的嘴一張一合,根本就聽不進去她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她說我是一定會讓她放心的,羅薇的事情實在是讓她的面子有些過不去。我仗義執言說其實戀愛和當班長根本也沒什麼關係,再說還可以再做做羅薇的工作麼,她是那麼優秀的一個學生。
老劉看着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沒做工作,我嘴皮都快磨破了。是她自己非要辭職的。"
"好吧,"我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好說,"我會盡力做好班長的工作,不辜負同學和老師的期望。"
"這就對了。"老劉說,"可別再讓我受打擊。"
我怏怏不樂地騎車回家,途經市民廣場的時候,看到羅薇正和紀濤手牽着手在滑旱冰。他們的冰鞋都非常漂亮,兩個人滑翔起來,是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
我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車。
羅薇看到我,笑笑地拉着紀濤一起溜過來,對紀濤介紹說:"這是我們班的才女居然,從今天起她接替我做班長啦。"
第20節:當官的都是蛋白質
紀濤很友好地向我問好。
我有很多的話想跟羅薇說,可是紀濤在我也只好把它們都吞回肚子裡。等我回到家裡的時候,爸爸他們已經在吃飯。天愛阿姨見我回家了,趕緊替我把飯盛好說:"然然該餓了吧,我們等不及先吃了。"
"餓得都站不動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遇到了什麼事?"爸爸說,"這麼晚回家,臉色又這麼難看。"
"不提了,"我悶悶地說,"我當班長了。"
"那是高興事兒啊。"爸爸提高嗓門說,"你上次沒競選過別人不是還不服氣的嗎?"
"那次是競選,可是這次像是撿來的。"我說,"我不高興。"
"撿的班長?"天愛阿姨打趣說,"什麼時候也讓我撿個局長噹噹才痛快呢。"
"別聽她胡扯!"一直沒發言的管沙終於插話了,"其實我知道,有的人心裡還不知道樂成什麼樣子了呢。"
"別自以爲是了,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地膚淺?"我心裡不開心,正好拿管沙出氣。
"我是膚淺。"管沙死豬不怕開水燙,"你複雜,了不起。"完了又忿忿不平地加上四個字說:"貪官污吏!"
我們都奇怪地看着他,覺得無緣無故地把這個帽子扣到我頭上來實在是太離譜了。
"不是是什麼?"管沙說,"我們班的班長每天都要受賄,誰不給他好處,他就到老師那裡去打小報告。"
"學校裡也有這種事?"天愛阿姨的職業病又犯了,"那他都收些什麼禮物啊?"
"我哪裡知道,"管沙說,"我又不是當官的。當官的都是蛋白質。"
"什麼意思?"天愛阿姨說,"什麼叫蛋白質?"
"笨蛋白癡加神經質。"管沙得意地說,然後哈哈大笑。
"別聽他胡扯。"我說,"吃不了葡萄說葡萄酸,算什麼本事!"
管沙對我揚揚手中的筷子,他就會這一套,不過我一點也不怕他,因爲他並不敢真正地動我。
紙老虎而已,呵呵。
天愛阿姨若有所思地說:"你們學校也夠嗆,看來轉學的事情要抓緊。"
管沙很緊張地說:"我不要轉學!"
"你以爲轉學那麼容易?"天愛阿姨兇他說,"我還得去爲了你求爹爹拜奶奶,去塞包袱扔銀子!"
"你是共產黨員,別爲了我做腐敗的事!"管沙推開飯碗,義正嚴辭地說,"至於我個人的事,不用您太操心啦!"
"死猴樣!"天愛阿姨望着他的背影罵道。
我看書心不在焉,一個晚上都在想一個對我來說陌生而遙遠卻又充滿了誘惑的詞:愛情。
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麼?讓一個原本好好的女生放棄一切,只爲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要是有一天我也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會奮不顧身,或是讓他在衆目睽睽下牽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