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其他人要去坊市了嗎？”孟遊皺眉問道。
姜童顏聽出了孟遊不想與七仙女同行，又想起之前跟七仙女的談話，滿臉鄙夷，“切，讓你找七妹還不樂意了？七妹還不見得樂意帶你呢，那你只能求蛛嬤嬤了，你自己看着辦！”
要是隻能在七仙女與蛛嬤嬤之前做選擇，傻子都知道選誰了。
孟遊只是不太想與七仙女有太多牽扯而已，但只是出門賣點東西，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此前，孟遊付完替死傀儡的賬單沒多久，就收到身份玉牌發來的好多條催款信息。
這讓他回想起上輩子被信用卡賬單支配的恐懼。
當時孟遊就納了悶了，他向來都是薅別人羊毛的主，身上有一堆價值連城的仙丹寶貝，也算是個小富佬了，怎麼賬戶反倒欠上錢了？
更何況孟遊清楚記得賬戶裡有2000仙石的俸祿，扣除不久前花1800仙石從車珠子那裡購買了法寶，就再沒有仙石支出了。
賬戶裡應該還剩200仙石纔對啊！
不過一看賬單明細孟遊頓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上面顯示一行行密密麻麻的的文字：
瑤池天境人頭稅，每月十仙石。
瑤池天境個人所得稅，毛利三成。
瑤池天境靈氣損耗稅，每月十仙石。
瑤池天境房產稅，每年一千仙石。
……
最終算下來，孟遊賬戶竟然欠了足足1500仙石之多！
看完後，孟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這坑爹啊，一年俸祿也才2000仙石，這纔過去多久？
還啥也沒幹，就倒欠王母娘娘1500仙石了？！
這不是天界嗎？
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苛捐雜稅，天地間就沒有一片淨土了嗎？！
到底是天界還是地獄啊！
“這靈氣損耗稅是什麼鬼？我沒損耗什麼靈氣啊！”孟遊開始質疑賬單。
當時，玉牌立即給孟遊做出答覆，“仙主吸入的空氣中就含有靈氣，所以每時每刻都在在損耗靈氣。”
這特麼也行？
孟遊聽到這回答頓覺無語。
連呼吸都要收稅，真不愧是王母娘娘。
很快，玉牌又貼心地發出一條提醒：若仙主三個月內未繳清欠款，將自動解除仙籍，永不錄用哦！
孟遊只感覺這天界像是個強盜窩，一般人還真別想在這待下去。
不過好在孟遊雖然現在賬面上是負翁，可他身上可還有很多寶貝，只要一變現，還款是沒問題的。
最終，孟遊還是略顯扭捏地找到了七仙女。
“那個……聽說你準備去坊市賣衣服，我正好也要賣點東西，要不要一起？”孟遊故作平靜地開口。
孟遊這麼一說，就把求人辦事變成了邀約同行。
七仙女對孟遊的主動邀請有些意外，畢竟在她印象裡，最近孟遊應該不太想跟她說話。
“我正準備出發，那一起走吧。”七仙女語氣淡然，並沒有多少激動。
孟遊沒想到七仙女答應得這麼爽快，事先準備好的一套應付說辭竟然沒有派上用場。
見孟遊沒反應，七仙女隨口問道，“你是不是還要準備東西？”
“還要準備啥？”孟遊以爲這裡面還有說法。
“準備行囊之類的啊，你可以慢慢準備，我等你。”七仙女開口道。
“哦，東西就在我身上，不用準備，直接走吧，再不走我都要被開除仙籍了！”孟遊隨口說道。
“你很缺仙石嗎？要不要借點給你？”七仙女主動提道。
“暫時不用，帶我到坊市就行了，我能賺錢。”孟遊很是倔強地說道。
原本孟遊以爲他想要的是七仙女對自己尊重有加，現在看來，面對對他客客氣氣的七仙女時，孟遊卻覺得有點不自在。
這是什麼道理？
莫非人性本賤？
孟遊知道現在七仙女並沒有表露真實性情，她在刻意壓抑着本性，生怕得罪自己。
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居然有點讓人心疼。
等等，我這是怎麼了？
難道還希望這婆娘像以前一樣粗魯？
瘋了吧！
孟遊強行說服自己，就現在這樣，挺好的。
嗯，應該是挺好的……
……
沒過多久。
七仙女召喚出彩雲，和孟遊坐在軟軟的雲團上。
兩人各懷心事，沒有說話，氣氛異常沉悶。
孟遊注意到七仙女這次居然沒有修煉，不太像她的性格。
七仙女此刻心裡想的是，其實仙人跟凡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壽命長一點，做什麼事都有着各種束縛，不能超脫，也不能隨心所欲。
就像自己，想着爲六位姐姐固化一下人身都做不到，甚至還爲此惹上無上真魔。
還有孟遊……
七仙女瞥了眼孟遊，隨即很快轉過頭去。
幾個月前，她與孟遊第一次見面時，絕對不會想到跟他會牽扯這麼深。
裴景的陰謀、毒龍谷之變、無上真魔寄生、天道誓言契約書、天定姻緣之人……
一個個看似無所關聯的詞組，卻都跟孟遊關係極深。
不知不覺間，孟遊竟像自己生命中難以擺脫的影子一樣……
七仙女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感覺自己心亂了。
甚至最近幾天修煉的時候，都很難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
最讓七仙女覺得怪異的是，即便她連修煉都有困難了，卻並不覺得難受……
反而心裡因爲慶幸有那麼一個人可以牽掛，而感覺很幸福？
這，也許就是凡心吧……
……
“喂……”
孟遊不想氣氛太尷尬，便開口打破僵局，“我忽然想到一個民間故事，你要不要聽？”
七仙女被拉回現實，點了點頭，“說來聽聽。”
孟遊清了清嗓子，晃了晃手中不存在的扇子，一副說書人的模樣，開口道，“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孤兒叫牛郎，雖然有哥哥和嫂子在，但都待他非常刻薄，牛郎被迫分家出來，身邊只有一頭相依爲命的老牛……”
七仙女聽得入神，孟遊繼續道，“有一天老牛忽然開口說話，告訴牛郎天上的仙女們會下凡去河裡洗澡，你偷偷拿走其中一個的衣服，在天亮之前她沒有仙衣回不到天庭，只能留在凡間，她就能做你的妻子了……”
七仙女聽到這裡，神情逐漸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