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城那邊。
李城在調動了一部分官員前往大周,並且以大唐的名義,寫了一封信件給予大周皇帝姬武,讓姬武對這幾人委以重任,否則便是違揹他的意志。
嗯,他是以命令的方式發出的。
其中也有想要挑撥兩國關係的意思。
反正他發出旨意後,也不再管了,任由朝堂變化,自顧自去紫宛宮下棋了。
……
另一邊。
河北地區,巨山城之中。
一處府邸外。
張交穿着一身還算體面的黃色衣袍,他自己覺得是還算體面的,至少對比那道袍來說,的確是體面了那麼點。
他身後還跟着幾人。
此刻,張交已經將拜貼遞進了府邸之內,他站在府邸門外等待。
他不斷的整理衣裳,生怕給那位‘秦先生’落下了什麼不好的印象。
他一邊整理着自己衣裳,一邊還和旁邊那幾人交待着。
“你們幾個,待會等我進去之後,千萬不要做出什麼不規格的動作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們。”
張交說着。
那幾人連連點頭,自然不敢反駁他們的這位‘大賢良師’。
在等了好一會兒之後。
終於有一人走了出去,讓張交可以進去了。
張交聞言,連忙便走了進去。
跨步走入府邸內。
有一名類似於家丁的,便走到了他面前,道:“先生,請與我來,秦先生說在後院與你會面。”
“有勞了。”
張交微微拱了拱手,顯得很有禮貌。
那家丁報之一笑,走在前方帶路。
張交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了數分鐘,來到一座後院門口。
後院的紅色木門緊緊關着。
“先生,秦先生就在裡面等着你,你進去就好了,我就不進去了。”
那家丁笑着說道。
“好。”
張交道了一聲,拱了拱手,跨步走到了木門前,剛伸手打算推開,手掌停在了半空。
他沉默了一下。
收回手掌,重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裳,這才推開了那扇木門。
咯吱……
隨着咯吱聲響起,木門被輕易推開。
張交跨步走入,鼻子微微抽動,一陣檀香傳入他鼻尖,他向前走了幾步。
擡頭望去,入目便看到了院內的一顆棗樹。
微風吹過,棗樹的枝條隨風舞動着,一枚枚葉子落下,像是下起了一場葉子雨。
在棗樹之下,一道身影坐在木製輪椅中,面對着棗樹,在微風之下,白衣飄飄,髮絲飛舞,莫名有種意境在升起着。
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給張交的感覺便是,眼前這人,是一名當世頂尖的文人儒士,心中自然而然的升起了敬意。
“有朋自遠方來……閣下,既然來了,何不向前來,與某談談?”
就在張交愣神時。
木製輪椅上的那道身影輕輕開口了,用一種很溫和的語氣說着話。
張交連忙回神,向前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道:“秦先生,在下名爲張交,聽聞秦先生之大名,特意來拜訪秦先生,還望秦先生莫怪在下冒犯。”
“張交?太平道那個?”
木製輪椅上,秦越頭也不回的坐着說着。
張交聽到這位‘秦先生’一語說出太平道,不由瞳孔微微一縮,深吸了一口氣,拱手作揖道:“沒想到秦先生還聽說過太平道之名,這倒是太平道的榮幸。”
他的話出。
久久沒有人回話。
他也不敢去看秦先生,繼續低着頭。
而在棗樹下的秦越,從袖子中取出了一份紙卷,他匆忙打開觀看了一下。
對了一下臺詞。
嗯,一切都和臺詞上說的一樣,這個張交會說什麼榮幸之類的話。
那接下來是……
秦越匆匆掃了一眼,重新將紙卷疊好,收回了袖子中,他面部表情變得儒雅起來,淡淡的道:“心懷反意的太平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底下,還是有那麼一部分,能看清天下局勢的人都,不才,某正是其中之一。”
心懷反意的太平道!!
張交徹底失神,額頭忍不住有一滴滴汗珠流出,他表面卻是很正常,只是語氣稍微變重了些,道:“秦先生……您這話說得,我就不敢承認了,我太平道是爲了救治天下窮困百姓的,更是爲了當今陛下而創建,主在爲陛下收攏天下民心,救治天下百姓。”
“若是不信,秦先生大可以去問問,那些被太平道救治的人們,不都是知道,這是陛下的恩惠嗎?”
他說完這一番話,也是悄然鬆了口氣。
說真的,他第一次感覺,這些天都功勞大部分被當今陛下所‘收走’,是一種好事。
或許這就是他們太平道最大的一層保護色。
可能他們發展的確慢了些,但是好在穩呀。
感謝陛下。
感謝陛下……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張交迷糊了起來。
坐在木製輪椅上的秦越,也是有些迷糊,他再次拿起紙卷看了看。
這不對啊。
和宰相大人所寫的,有些不對勁啊。
不過,宰相大人所寫的,也是說這個張交會反駁,算了,死馬當活馬醫,隨便來了。
秦越咬牙,將紙卷再次收回,擡頭望着棗樹,淡聲說道:“某說了,天底下,還是有人能看透你們的,若是某說錯了,真的誤會了你們太平道,便讓某死後墳墓都不得安寧,墓碑都遭雷所劈,棺材板都保不住,骨骸被野狗所叼走!”
他說完就感到心驚了。
諸葛宰相爲什麼會寫這些詞語?
這是打着,反正不是諸葛宰相自己讀的念頭寫出來的,專門坑他的?
秦越還不好不讀,不讀下去,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編了。
張交聞言,心中更是驚駭了,擡頭望向那在看着棗樹的人影。
此人居然真的知道他們太平道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