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冠珠?接管這裡?”
年人聽的一怔,眉頭立時皺的快趕包子的褶子,多的數不過來。
還以爲是敵人,沒想到是自己人。
做他們這種負責情報統籌事物的人,都是要博聞強記,
牡丹亭裡有誰,不說長相,至少名字那都是要清楚的,
換做其他人,說不得還要多想想,又或是找些佐證確認一番,
琉璃冠珠倒是不用,這人來過幾次,他早記住了樣貌。
可人是沒錯,但接管這裡,卻是怎麼回事?
只要是亭主的命令,那別說讓一個花者來接管,
是葉者枝者,又或其他誰都沒問題,
但這事發生的有些太過突然了吧,
早的時候,還由在這裡掌管了好幾年的人執掌江山令,
怎麼到了晚換了人。
關鍵,這期間連一點徵兆都沒有啊。
眼看再過一個多時辰要按計劃發動襲擊,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換人?
生性謹慎的年人,不禁心存疑慮。
看出了年人的遲疑,琉璃冠珠鳳眼一眯,冷冷道:
“怎麼,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屬下不敢。”
年人臉色一變,急忙道:“有花者的大人持令前來,屬下怎麼會懷疑?”
一面說,一面示意周圍那些黑衣人都把弩箭放下來。
手持江山令,那是擁有統籌當地一切的權利,
裡面自然也是包括生殺大權,而且還可以先斬後奏!
這種人要是惹怒了,可是沒好果子吃。
“是事情太過突然,屬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年人躬身一禮,道:“還望令主勿怪。”
“屬下,大梁城管事之一,魏建,參見令主大人。”
說話間,魏建已經是跪倒在地,
之前那些還手持弩箭和琉璃冠珠與王偉對峙的黑衣人,
也都是齊齊跪倒在地:“參見令主大人!”
“恩。”
琉璃冠珠表面神情不變欣然受了他們的禮,
心下卻沒有那麼鎮定,而是鬆了口氣。
先前她還提醒王偉,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花者,而是牡丹亭的叛逆。
她出面雖然能使用江山令而不被懷疑,
但要是她是牡丹亭叛逆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那也有可能是自投羅。
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想了,
奉命來殺她的虛無者白曉曉,果然是沒有將她的事情告訴這裡的人,
想想也是,花者背叛不是一件小事,傳的人盡皆知難免會影響亭其他人,
隱而不發,讓亭主最爲信任的虛無者來殺人滅口,將事情化於無形,是最爲理想的。
至於怎麼說她的突然消失,太簡單了,
牡丹亭內部,一句任務失敗,香消玉損便可讓人不去懷疑。
對於那些喜歡她的客人,可用被誰看,給贖了身帶走爲藉口。
贖身,在煙花柳巷之所那是最爲常見,
也是牡丹亭的姑娘不同尋常,身價自然也是極高,不是誰都有能力來贖。
而且贖身,並不是說只要有錢可以,
按照牡丹亭的規矩一定是要兩情相悅纔可以。
而且每一個姑娘,喜歡的人可不止十個百個,
那些一個個都是有權有勢的人,這些人要是打起來,事情可是不得了。
爲了未免這爲了女人而爭強鬥狠,是誰贖的身都是要保密的,
正是依靠這一條看起來爲了他人着想的規矩,
才讓牡丹亭的姑娘即便是突然消失了,也從來沒被懷疑過。
跪在地的魏建,看到琉璃冠珠的神色並無生氣的樣子,
想了想,又開口道:“令主大人。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令主大人告知。”
“什麼事?”
“領主大人,這次突然更換令主,不太符合平日裡的規矩。”
“屬下斗膽問一句,交給令主這江山令的那位大人,他現在在何處?”
魏建道:“按照規矩,這江山令的交接,除非是前令主死了,否則也需要在場方可進行。”
“而且,令主您身邊還跟着一位,這也和規矩不符。”
“這個據點,只能是令主才能來的地方。”
“屬下說這些,並不是懷疑令主大人的真僞,和跟在大人身邊這位兄弟的意思。”
“實在是規矩一直都是如此,要是不問個明白,那是屬下我瀆職了。”
“還望令主不要怪罪屬下。”
“魏管事,快起來吧。”
琉璃冠珠前將魏建扶起來道:“其實,你要是不問,我反倒會覺得你有問題。”
“管事做事小心嚴謹,對牡丹亭的一片赤誠忠心我都感覺到了,又怎麼會怪罪你呢?”
“其實,這件事別說你覺得突然了,我也一樣。”
琉璃冠珠嘆息了一聲道:“管事有所不知,我這次來本是奉命執行一項其他任務。”
“你說的這位兄弟,是影子堂的人。”
“來的時候有十多個,現在剩他一個活下來了。”
說到這裡,琉璃冠珠又是嘆了口氣,似是回憶到了這次任務的艱鉅。
“在完成任務,我準備回去覆命的時候,偶然間遇到了令主。”
“當時他被人偷襲,身受重傷已然要沒了氣息。”
“他擔心江山令落入歹人之手,你們又羣龍無首。”
“讓我先持令前來,告訴你們通知面,請亭主派一位新的令主過來。”
“在這期間,由我暫代令主,主持這邊的大局。”
“還讓我告訴你們,偷襲他的是鑄劍山莊的少主,歐皇子!”
“什麼?歐皇子?!”
魏建有些不可置信。
爲了不被他人查出痕跡,但又想保證兵器的質量,
牡丹亭所用的兵器,都是經過特製的。
而製作的地方,便是鑄劍山莊!
“不會吧,那歐皇子不是咱們自己人嗎?”
敢殺令主,這是表明鑄劍山莊要跟牡丹亭翻臉了不成?
“以前也許是,現在肯定不是了。”
琉璃冠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好像是因爲絕世好劍的緣故。”
“絕世好劍?”
魏建沒明白怎麼會和絕世好劍扯關係。
彷彿是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琉璃冠珠瞪了魏建一眼道:
“沒什麼,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總之,從現在起,你要通知手下人留意歐皇子的動向。”
“找到了,立刻讓人去給我拿下!”
看出琉璃冠珠神情,以爲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
又已經聽說了原委,魏建便沒再繼續追問什麼,道:
“屬下明白,這去安排。”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
看魏建要走,琉璃冠珠叫住了這人道:
“我既然是暫代令主之職,那這大梁城裡的事情,我也要知道一些纔好。”
“免得在新令主來之前,我不光沒能主持大局,爲牡丹亭出一份力,反倒還給你們添亂。”
“令主說的哪裡話。”
魏建趕忙躬身道:“令主大人想要知道這大梁城的事也很正常。”
“不過今晚不太合適,明天之後屬下在給令主細說。”
“恩?今晚怎麼了?”
聽琉璃冠珠這麼問,
魏建的眼閃過了一抹疑色,
在他想來歐皇子的事情固然重要,但相這件事來講,也算不得什麼,
前令主既然歐皇子的事情都說了,那這件事也因該告訴的啊。
心裡泛着疑惑,嘴還是道:“今晚我們有一個謀劃許久的行動。”
“要僞裝成信陵君魏無忌的人,去刺殺魏國的皇帝,魏安王!”
看琉璃冠珠似乎對這次行動全然不瞭解的樣子,
魏建解釋道:“令主看來是不清楚魏國的情況。”
“如今咱們牡丹亭雖說已經掌握了半數朝廷的官員。”
“但有信陵君魏無忌活着一天,咱們的很多事情便無法展開。”
“也無法徹底將魏國掌握在手。”
“我們進行過幾次àn shā。”
“可惜,都被他樣的門客給殺了,弄得還暴露了好幾處咱們在大梁的暗樁。”
“最後我們才制定了這個計劃,一點點地讓魏安帝覺得信陵君有心奪取帝位。”
“反正魏安帝一直忌憚這個異母弟弟,加牡丹亭出身的貴妃從旁煽風點火。”
“今晚再遭到àn shā,肯定會按耐不住,自己將信陵君給殺了!”
“到時候,光憑魏安帝那個蠢貨,魏國是咱牡丹亭的囊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