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日在客棧中,我那個叫玉樓點翠的妹妹看到過公子的臉。”
“公子不管是爲了自保,還是爲了其他什麼。”
“想要從我這裡知道一些牡丹亭的事情,本就無可厚非。”
“又何來私心一說?換做是誰,都會這麼做的。”
看王偉要說什麼,琉璃冠珠打斷道:“公子不必多說什麼。”
“其實真要說其私心的話,那也應該是我。”
“我知道,公子說的那些是爲了我好,希望我以後能自由自在。”
“可公子救命的大恩,我要是不去報答,我心裡會一直不安的。”
“心裡有事,又何來自由自在?”
“而且公子不知,以前在牡丹亭的時候。”
“我每日除了習武之外,就是要爲討好那些客人而活。”
“這種日子一過就是十幾年,這期間從沒有一天,我是爲了自己。”
“公子想讓我離開,爲自己而活,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自從下定決心叛離牡丹亭之後,我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想讓公子能將我留在身邊,也是希望能讓自己按照以往那種爲他人而活的習慣過日子。”
“我知道,公子肯定不會薄待我的。”
“我口口聲聲說是報恩,做牛做馬也原因,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沒有欺騙公子。”
“但這麼做,也是爲了我自己。”
“我剛纔沒有全部都說出來,希望公子不要怪罪,讓小女在您身邊吧!”
“……好吧,既然琉璃姑娘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勉強什麼。”
“你既然想在我身邊,那就隨你好了。”
在琉璃冠珠那一番言語下,王偉是不答應也只能是答應,
表面上他的神情不太情願,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
只是戲還是要給樂園那些人演下去的,
王偉又說道:“不過,琉璃姑娘啊。”
“如果哪一天你覺得累了,又或者找到了屬於你自己的自由,想要離開了。”
“也請不要跟我客氣,隨時可以告訴我。”
“我會跟開心的送你去追尋自己的自由的。”
“……我果然沒有看錯,公子爲人善良知心,是個好人。”
琉璃冠珠像是被王偉的話給感動,語聲略帶哽咽:“多謝公子答應收留我在身邊!”
“從今以後,要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公子不要跟我客氣。”
“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好了好了,什麼打啊罵啊的,你我二人和朋友,又不是主僕的關係。”
王偉搖頭失笑,上前扶起琉璃姑娘,道:“琉璃姑娘快起來。”
“你的毒剛解,身子有些虛吧,趕緊去牀上躺着休息休息。”
聽王偉說兩人是朋友,琉璃冠珠想要說什麼的,
只是話未開口,就覺得眼冒金星,頭有些暈,
也就先沒在開口,在王偉的攙扶下躺到了牀上。
等躺好了,才道:“公子,既然說我們是朋友,那以後不要再叫我琉璃姑娘了。”
“叫我……琉璃就可以了。”
“那你也別公子公子的叫了,我看你年紀比我小,就叫我一聲韋大哥吧。”
“……韋大哥?”
琉璃冠珠唸叨着這個稱呼,有了發怔。
以前在牡丹亭裡,什麼好哥哥,壞爸爸,官人,猛男等等之類,
那些客人什麼樣的稱呼沒讓她叫過,
裡面有的明白意思,有的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
一聲大哥,簡直就是普通到在普通的稱呼了,
可不知怎麼,就是這普通的一聲大哥,卻給了她一種別樣的感覺。
也許因爲這是第一次,
稱呼不再是客人爲了滿足自己yù wàng的一種手段,而真的只是一種普通的稱呼吧。
琉璃冠珠的心跳不覺有幾分加速,原本有些慘白的臉上,還出現了一抹淺淺紅暈。
一個稱呼而已,王偉倒是沒有琉璃冠珠那麼觸動,
只是看琉璃冠珠面露紅暈,還以爲是身體哪裡不適,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琉璃姑……”
剛說一半,看琉璃冠珠有些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在這纔想起來喊錯了,
急忙改口道:“琉璃,你是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需不需要,我在用內力幫你疏通一下經脈?”
他所修習的洗髓經氣息柔和而堅韌,很是調理身體,治療內傷。
“沒事的韋……大哥,我就是剛解了毒,身子還有些虛弱無力罷了,不妨事。”
王偉也知道一個npc,怎麼可能會因爲解毒而有什麼問題,
他那麼問,不過是爲了裝模作樣罷了,
聽琉璃冠珠說沒事,他也就可以問出現在最爲在意的問題了。
“琉璃,你之前因爲真言蠱的緣故,沒法跟我說明說。”
“蠱蟲已經被逼出來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大梁城裡有什麼。”
“爲什麼剛纔你看到城牆上有那麼多守軍,明知硬闖很危險。”
“也不想回到這城裡藏身了吧?”
兩人現在還身處城中,
要是這大梁城裡真有什麼問題,那還是早做打算離開的好。
琉璃冠珠也明白事情緊急,
先前一直都在求王偉收留她,是琉璃冠珠的性格使然,也是爲了能和同類在一起,
眼下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剩下些就是怎麼離開了。
“韋大哥有所不知,我之所以着急想要離開。“
“是因爲大梁城的官員中,有至少半數的人都跟牡丹亭有所聯繫。”
“半數都跟牡丹廳有聯繫?!”
王偉臉色一變,道:“這裡可是魏國的帝都啊,你確定沒弄錯?”
一個國家的半數官員都成了牡丹亭的人,
就算是全都是品階不高的,也足夠恐怖了,
要是裡面還有身居高位的,豈不是意味着這魏國的帝都,
幾乎已經是在牡丹亭的掌控中了?
“不會弄錯的。”
琉璃冠珠道:“雖然我也不清楚,那些人都是誰,官階如何。”
“但以我對牡丹亭的瞭解,從高到低,從文臣到武將,應該都有涉及纔對。”
“牡丹亭除了錢之外,就屬於美貌的女子最多了。”
“在亭主的靜心安排下,被送過來的姑娘,一個個都是身懷絕技聰慧能幹。”
“性情喜好上,也都是會依照要收買的人,進行教導。”
“自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那些美人還都是有針對性地培養出來的。”
“這以軍武立國,性子裡帶着血性的魏國官員,那裡能抵禦如此的溫柔鄉。”
“就算遇上難纏的人也無妨。”
“要麼是直接àn shā。”
“要麼就是牡丹亭另一種慣用的手法了,用自己人易容之後,替換掉原來的人!”
“替換?”
聽琉璃冠珠這麼說,王偉着實是吃了一驚。
身爲江湖人,光是àn shā朝廷命官聽起來就有夠大膽的了,
竟然還做出了替換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要不是他知道牡丹亭的人易容術有多厲害,
又聽了這曾是牡丹亭花者的琉璃冠珠這麼說,
他是怎麼也不敢相信,牡丹亭的人會有如此大的膽子。
只是牡丹亭這麼做,是想要將魏國握在手裡,取而代之嗎?
琉璃冠珠看王偉的神色,道:“韋大哥。”
“你是不是在想,牡丹亭主的目標是想要取代魏國現在的君主,自己成爲皇帝?”
見王偉點頭,琉璃冠珠反倒是搖頭道:
“你錯了,亭主的目標可不僅僅是一個魏國。”
“亭主除了在魏國這麼做之外,其他如趙國,齊國,楚國,秦國等等。”
“全都有牡丹亭的人滲透進去。”
“光是我一個人,就在七國中的三國裡,執行個過àn shā等任務。”
“亭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至今無人見過。”
“但我所知道的是,那人是個想要把天下與江湖全都掌握在手中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