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輪到邋遢道人驚詫了。
他心裡暗自嘀咕：“金剛鐲隱隱有親近之意，必然是我道德天尊一脈，我修煉宙光大道，已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修爲，能模糊感應他人的過去未來，可這位，未來之意我還能有一些感應，可過去，卻絲毫蹤跡都不現……”
對於他而言，能造成這現象的，往往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此人的修爲遠遠超過他，他的神通自然難以奏效，但他已經是天仙，且本事高深，除非是超越天仙的存在才能阻隔。而按邋遢道人所知，當世，是不可能存在這一階段的大人物的，除非是轉世或者出了大問題，但那樣顯然就無法完全遮擋他的神通了。
而第二種，則更加恐怖，代表眼前之人已經掌握過去、佔有未來，過去未來融於一身，跳出時間長河，得享大自在！
這等仙神，縱使放在天仙遍地走的上古時代，依然足以稱得上是大神通者！
縱使是三清之一，太清道德天尊門下，這樣的古老存在也不過屈指可數的幾位而已。
眼前之人，難道是其中之一的轉世或者化身？
邋遢道人忽然感覺自己有點迷糊。
他本來只是恰逢其會，隨手收走了那座飛來的殿宇，後來感應到金剛鐲有所動靜，纔過來打個招呼，結果這一個招呼，打出了一個祖宗？
“敢問您是……”
自我腦補之下，邋遢道人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恭敬。
“前塵往事，具已忘卻，叫我姜晨即可。”姜晨負手一笑，目光中露出一絲迷茫，一絲感懷。
邋遢道人剛剛思慮之間，衝擊太大，說出了一些猜測，也讓姜晨得以施展久經考驗的忽悠大法。
看來，這是一位轉世重修的祖師？爲了能夠更進一步，斬去了一切種種？
我道德一脈，門人稀少，是扶搖子、鬼谷子等等、亦或是玄元十子中的哪位祖師？
“原來是姜祖師，晚輩辰皓，拜見祖師！”那邋遢道人心下猜測，恭恭敬敬，行了一個晚輩禮。
看着光是表面年紀就比自己大一截，實際歲數更是可能大出幾百歲的天仙向着自己行晚輩禮，姜晨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正打算淡然迴應一下的時候，忽然一怔。
辰皓？
天罡榜第一，辰散人辰皓？
居然是他！
姜晨腦海中，瞬息之間，回憶起相關的信息。
天下頂尖勢力中，道門三宮，玉虛道和上清道有天仙當世，而四方佛寺，除卻遠居東海、禮拜南無觀自在菩薩的淨月庵外，其餘的寶光寺、白馬寺、菩提禪院都有悟得了羅漢果、堪比天仙的高僧，光看這一點的話，至少在這一代，道門比之佛家應該是略處於劣勢的。
但事實，卻是截然相反，不管是在南宋還是北齊，在各方面，道門都要隱隱勝過佛門一頭！
一方面，是六大門派中的純陽門、紫曌宗都與道門牽扯頗深，算是半個道派，其他也有些勢力關聯深厚，但這只是次要的原因。
而最重要的，便是天罡榜第一，“宙光散人”辰皓，雖然獨來獨往，行事由心，是貨真價實的道門高人！
“他竟然是道德天尊門下……”
在這之前，雖然辰散人以道門自居，但究竟師承何方並沒有什麼人知曉，畢竟道門除卻三清祖師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分脈支脈，也多的不知凡幾了，擅長時光之道的，也算不上什麼稀奇事情。
據姜晨的記憶，《天地》之中，這位辰散人一直是天罡榜第一的高人，且始終穩穩的壓住魔門“在世天魔”、草原大單于等同樣在天仙中頂尖的強者，在天地變化、諸多上古大人物降臨之前，是毫無爭議的當世第一。
而在之後，他更是成功踏破了天仙之後的關隘，突破到了更高的層次，只是他在突破以後，就變得行蹤不定、悄無聲息，後來論壇上有一些“牛人”根據少數蛛絲馬跡推算，這位辰散人可能本就是上古大人物的轉世之身，與姜晨的徒弟葉清霖情況類似的那種，而等到他突破，覺醒了前塵往事，便復歸了本來身份，於是當世的“辰散人”身份，自然也就消失無蹤。
道德一脈不曾廣收門徒，有名的神仙並不算多，再結合後來現世這一點，是純陽子、抱朴子，還是文始真人、南華天尊等等？
姜晨和辰散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猜測着對方的身份。
“咕？”
跟在姜晨腳後邊的鯊雕，看着兩人，也不禁愣住了神。
他擅長穿梭虛空，遊走於天地之間，知曉的事情也頗多，這道德天尊一脈，據他所知，明明就是隻有幾卷與修行無干的經文流傳，可這裡，咋就忽然冒出來兩個真傳？
當世第一的辰散人，居然也是道德天尊門下，而自己的這位大老爺，更是能被這邋遢道人稱上一聲祖師！
自己這大腿！抱的是不是有點粗了？
………………
“過往皆忘，只留當世之身，不必稱祖師。”姜晨與邋遢道人對視良久，終於開口。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姜晨估計自己那系統與道德天尊脫不了干係，屬於道德一脈的徒子徒孫，要是在這裡咋咋呼呼的裝前輩，等到眼前的辰散人明瞭過去未來之後，指不定就出手教訓自己這“不肖子孫”了。
但又不能有損逼格，只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假裝自己都在猜測自己是不是某位的轉世身，那哪怕後來翻了車，也就是無心之失了。
“昨日種種歸昨日，今日種種再新生，理應如此，理應如此。”辰散人露出瞭然的神色，再一度向着姜晨拜了拜，“我等不如以師兄弟相稱，師弟見過師兄！”
“師弟，有禮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姜晨只能認下，向着辰散人回了一禮。
“師兄不知要往何處去？”
見過禮後，兩人寒暄了一番，變得熟悉了些，辰散人向着姜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