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其言，觀其行。
捧珠侍女已經觀測到二世皇帝扶蘇內心的稍稍不悅，作爲一個心思玲瓏（天生道體）的女修，她很快就猜測到了此事，對着扶蘇解釋道。
“沒事!皇后一心爲國，朕有豈能怪罪！”二世皇帝扶蘇臉色稍霽，微笑道。
解釋與不解釋完全是兩回事。
雖然以扶蘇的心胸不會對今日之事產生不滿，但內心稍有芥蒂那是難免的。
解釋之後，一切不滿和芥蒂就立刻化爲烏有。
態度很重要！
……
……
九州域，扶風郡。
“這一郡之地的人道氣運我已經吸收差不多了，下一個是那個地方……”
聖蛇搖了搖九個蛇頭，猩紅的蛇瞳閃過一絲滿足。
最初他是被赤發道人威逼前往一些州郡吸收人道氣運，有些不樂意，害怕得罪仙秦運朝太深，被仙秦運朝的仙人們追殺。可隨着他吸收人道氣運越來越多，感受自己的力量膨脹的越來越迅速，他就有些難耐了，樂於去吸收這些州郡的人道龍氣。
人道龍氣本質上和信仰之力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所以聖蛇吸收這些人道龍氣沒有什麼消化不了的後遺症。
當然，最關鍵是吸收這些人道龍氣後，他的修爲晉級更快了一些，甚至感覺自己有些篡奪真龍一道的道統。
“想不到一千多萬人的扶風郡，人道氣運也是不少……”
聖蛇舔了舔嘴脣。
信仰之力來源百姓的信仰，是靈魂之力彙集而成的。而人道龍氣，也是差不多，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不少的人道龍氣產生。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人道龍氣就無窮無盡了。
聖蛇此刻吸收扶風郡的人道龍氣，不僅吸收了這段時間積攢的人道龍氣，而且還傷及了扶風郡人道龍氣的根本，導致仙秦運朝的氣運大損，今後產出人道龍氣的產出量直接降低了五成。
這人道龍氣就相當於果樹上長出的果實，現在聖蛇不僅把果實吃了，還把根刨了。
不然仙秦運朝也不會因此動怒，耗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前去尋找九頭蛇相柳，想要斬滅殺死他。不這樣，仙秦運朝的氣運遲早會被聖蛇敗光。
“可是那些空浮的人道氣運，哪有這凝爲實質的人道龍氣龍髓好喝……”
聖蛇除了一隻蛇頭監察四方，其他八隻蛇頭都在深入人道氣運所在的裡世界裡面，扎入這人道氣運流動的河水中，吸食人道龍氣的龍髓。
人道龍氣的龍髓，就是淵源不斷將百姓的信仰之力轉變爲人道龍氣的根本。
這龍髓，對修爲的提升有着難以想象的妙用。
尤其是對聖蛇這種藉助代天封神的先天神獸，簡直就是彌補他虧空的上佳寶物。
“赤發道人……，呵呵，本尊記住你了，待我修爲大增之後，就立刻找你算賬，現在我有這些龍髓爲食，修爲一日千里，突破仙境指日可待……”
聖蛇猖狂大笑。
他現在只是先天神獸，只是堪比於仙神，並非是真正的仙神。或者說他肉身是仙神，但是他仙道，練氣之道並非是仙神，只是近仙而已。
肉身爲仙軀雖然厲害，可也只是僅此而已。仙道仙的威力在於對天地道則領悟的更爲深刻，可以施展更爲厲害的法術，比普通的武道仙更爲厲害……
雖說武道爲第一修煉之道，但仙道仙並非一定不是武道仙的對手，只是武道仙普遍強一些，仙道仙比武道仙普遍弱一些，但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同的人，哪怕一人是武道仙，另一人是仙道仙，武道仙可能不如仙道仙……
簡單來說，武道仙的上限極高，下限也低，但是想要晉級卻難。仙道仙的下限極底，上限和武道仙持平，但是晉級卻是容易一些。
各有各的好處。
聖蛇這時盤算自己，他覺得自己只要成爲仙道仙，練氣修爲成爲仙人，天仙境界，再憑藉肉身的修爲，抵抗赤發道人絕不會像之前那麼狼狽，最少也可以從他手下從容逃走。
“九州域九州之地，我只吞噬了不到半州之地，還有其他八州半……”
聖蛇眼裡閃過一絲精芒。
吞噬半州之地龍髓的他，已經快要成爲仙人。那麼吞噬剩下的八州半，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當然，這不是這麼算的。
越到後面，他吞噬這些龍髓，提升修爲的進程也就越慢。
但可以預料的是，抵擋赤發道人不是難事。
而就在聖蛇貪婪的吞噬下最後一口龍髓，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從東面闖來了一支軍隊。
這隻軍隊，裝備精良，正是王離將軍率領的三千宮禁軍和張道陵率領的三百練氣士。
“大膽妖孽，竟敢亂我朝社稷江山，罪不可恕！”
王離怒吼一聲，腰間長劍拔出，劍氣縱橫千米之長，對着聖蛇蛇軀斬去。
雖然之前宮禁軍接到的命令是捕捉聖蛇，但是看到如今這一幕，王離哪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稍有見識的修士，都可以看到聖蛇在吞噬仙秦運朝的人道龍氣，是在斷仙秦運朝的根基！
雖然不知道聖蛇是如何到這人道龍氣所處的裡世界，可他們知道，如今的聖蛇，罪大惡極！
一般來說，仙秦運朝的文武百官想要藉助人道龍氣修煉，使用的是仙秦運朝的官印，憑藉官印，官員可以從裡世界裡面將人道龍氣牽引出來。
想要不憑藉官印，看到人道龍氣，都是一件困難之事。
這扶風郡中不乏一些修仙門派，可一直以來，並無人發現聖蛇正在吞噬扶風郡的人道龍氣。一方面是，聖蛇善於潛行，隱匿自己的氣息。
還有一方面是，這些修行門派沒有官印，是感受不到人道龍氣的存在，所以他們即使看到聖蛇，也不知道聖蛇究竟在幹什麼。
“區區劍氣而已，未入仙級，不過爾爾！”
聖蛇輕蔑一笑，他蛇尾一翹，隨手一拍，這千米長的凌厲劍氣就瞬間拍得無形。
破碎後的零碎劍氣，將地面上的山川轟得破碎，川河斷流，山嶽斜斷。
可想而知，剛剛的王離那一劍，是何等的威力。
可即使這一劍威力並不弱，卻連聖蛇的皮毛也沒有傷到。
因爲聖蛇的軀體已經是先天之體，相當於仙軀，甚至比普通的仙軀更爲強大一些。
任何後天級別的攻擊，哪怕再強大，也破開不了有道則守護的仙軀。
“這是什麼妖孽，竟然如此之強……”
王離臉色微變，他乃是武者，修爲已經達到武聖境界，距離武道仙也只有一步之遙，拳鎮山河，力有九嶽，腰間的長劍更是一柄仙劍，揮使出去的劍氣，尋常的妖孽恐怕一劍就被其所斬殺。
可偏偏，聖蛇只是扭動了一下蛇尾，一點傷勢也沒有，這未免也太過令人驚駭。
“看我五行幡！“
張道陵微微皺眉，感到此刻聖蛇的棘手，現在他們初次遭遇聖蛇，三千宮禁軍還需凝聚戰陣，他需要爲他們爭取時間。
所以一見面，張道陵就緊接着使出了五行大陣。
這五行大陣全名叫做先天陰陽五行大陣，以後天五行爲枝幹，以先天陰陽爲樞紐。
不過五行幡只能簡單佈置五行大陣，並無先天陰陽作爲樞紐，這也是仙級困陣簡化的結果。
“區區陣法，不值一提！”
成爲先天神獸的聖蛇，眼眸一閃，這飛掠過來的五行幡幡面上浮掠出的各種禁法，都在他的眼中浮現，同時他的識海也計算出了五行幡陣法的破綻。
這是先天本能，並非聖蛇真的如此聰慧。
先天生物，生而知之。
聖蛇乃是後天造就，雖然逆反先天之後，成爲先天生物，但距離真正的先天生物還是有一些距離的，就比如一些先天生物生而知之的道理。
只不過儘管聖蛇還有一些距離，但應該對這區區以五行幡布置的五行大陣還是輕易之事。
五行大陣雖然爲後天陣法，但聖蛇若是被困住，也是頗難解開的，哪怕他是仙人也不成。
王離的劍氣不如仙級破開不了他的防禦，但是五行大陣的五行之氣無窮無盡，卻可以困住他。
儘管殺不死他，卻可以控制住他。
“快！迅速佈陣！”
看到五行幡落到聖蛇身前近二十丈左右的時候，張道陵忽然對身旁的三百名練氣士說道。
五行幡布置的五行大陣確實是後天陣法，雖能困住聖蛇一時，卻也極易被人看出來，從而破解。
所以張道陵故意以五行幡爲迷障，故佈疑陣。
聽到此言，聖蛇微微詫異，就在他準備將五行旗彈走的時候，這五行幡頓時破碎，從幡旗裡面竟然又顯露出了另外一套陣旗。
先天元磁大陣！
這是五行幡裡面蘊含的五個先天元磁大陣的五個佈置陣法的幡旗，是陣中陣。
’是張道陵故意迷惑聖蛇的。
聖蛇的生而知之，儘管可以看出五行幡的深淺，卻沒有注意到五行幡裡面藏着陣旗。
這並非是聖蛇輕敵，或者什麼的過錯，而是張道陵太過狡猾，因爲五行幡上面本就刻有各種禁制，完全隱藏了五行幡裡面元磁陣旗的波動，哪怕他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裡面的陣旗。
因爲五行幡的陣旗禁制，可以隱瞞任何道則……
“不過即使是先天元磁大陣，對於本尊來說，也是彈指可破的陣法……”
聖蛇眼眸中閃過一絲鄭重，但他語氣不屑，一隻頭顱向前一探，剎那間這陣法破碎，那隻頭顱化爲無形，但很快過了幾息，又重新生長了回來。
這是九命神通，相柳的天賦神通！
可以替死九次！
同時每一次替死，也會幫助本尊破除一些陣法，或者傷害之類的，將自身的狀態恢復到固定的一個時間節點。
類似於伊邪那岐之術！
只不過相比於伊邪那岐之術，每一次施術都會損壞一隻寫輪眼，相柳的九命神通只會損失一次機會，卻對他自身不會造成什麼傷勢，頂多法力損失一些。
而且更爲厲害的是，相柳的九命神通到一定的時間段就會重新恢復。
所以只要聖蛇小心使用九命神通，那麼就相當於永劫不滅。
雖然聖蛇憑藉替死一次，使用一隻蛇頭自爆打開了先天元磁大陣，但是先天元磁大陣被**的那一剎那，仙秦運朝的三百練氣士已經每人各自佔據一個方位，同時結陣，手上拿着各色的幡旗，陣法應聲而動。
“十萬八千陣！”
“呵呵，此陣共有十萬八千重變化，每一種大陣都不盡相同，各自不同，即使損壞一個大陣，但因爲生生不息的天地之力，除非一口氣能破除十萬八千陣，不然……就不可能破除大陣……”
張道陵眼眸中閃過一次蔑視。
他遇過這樣的妖孽多了，一個個不見棺材不落淚，壓根不知道練氣士的手段，想要鎮壓他根本無需耗費什麼功法。
只需要結爲大陣，連闖出來的本事都沒有。
“十萬八千大陣……”
聖蛇也被這數量嚇了一跳，他睜開蛇瞳一看，這十萬八千陣密密麻麻，幾乎各色的光暈圍成了一個圈，將他籠罩在裡面，稍有動彈，就是觸犯陣法的後果。
“後天之陣……”
聖蛇搖了搖頭，雖然對自己能否破除大陣很是擔憂，但在衆人面前，也不願意掉了面子。
“替死之術！”
忽然，聖蛇褪去了一層遺蛻，躲過了一次殺機。
聖蛇雖然有九命神通，可九命神通何等珍貴，自然不能輕易浪費掉，更何況此時的聖蛇還處於十萬八千陣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觸碰陣法，十萬八千個陣法同時攻擊，仙神也難以抵擋住。
所以聖蛇也極力避免被陣法攻擊，用替死術法不斷躲避致命的攻擊。
一次！
兩次！
聖蛇在此期間，使用了兩次的九命神通。
“不行，必須儘快破除此陣……”
聖蛇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破解這十萬八千陣，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難題。
“對了！斷尾求生！”
就在這時，聖蛇意識到他可以穿到裡世界，去吞噬人道龍氣的龍髓，那麼此刻他只要捨棄蛇尾，說不定就可以躲避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