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異的面前實驗臺上，有兩張攤開的A3紙，其中一張紙是空白的，另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化學方程式。
這是用化學式表示的腦域血清所有制備過程。
其中，有十三條式子，有特別用紅筆圈划起來。
這就是顧異要做的，第二階段工作。
之前講到過，託雷斯教授所研發的腦域血清，實際上是他根據不知道哪裡搞過來，殘缺的超級士兵血清製備公式裡面推演出來的。
而這十三條式子，就是託雷斯得到的，原版超級士兵血清公式。
“像以前想的那樣，得配置出能增強身體機能和細胞活性的血清來才行。”顧異望着這一張寫得滿滿當當的A3紙自語。
超級士兵血清，是有加強智力作用的。
不過，它最顯著的效果，是增強使用者代謝功能和所有身體機能。
而從超級士兵血清演變出來的腦域血清，則是強化了對大腦開發的效果。關於增強代謝功能、細胞活性這一塊，腦域血清提供的效果微乎其微。
之前和託雷斯教授一起開發完善腦域血清的時候，二人就一至認爲，腦域血清對身體機能開發方面的缺失，就是導致它存在繼發副作用的最大元兇。
只強化了大腦，但是身體代謝和各方面機能沒有跟上來。這就像在用童年的小霸王，去跑顯卡殺手的主機3A大作一樣，完全帶不動。
託雷斯和顧異在這一方面做過不少的嘗試，差不多有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都在修改腦域血清的原材料、配比和製備過程。
不過效果一直不盡人意，在腦域血清的基礎之上，很難做到在引入其他強化效果的同時，不影響原來效果的。
也就是在研究進入瓶頸期的時候，九頭蛇的人過來抄了家，顧異也被注射了未完善的腦域血清半成品。
“換一個思路，先不去改動原本的腦域血清配置流程。而是從零開始，拋開腦域血清的製備框架，看能不能製備出一種有身體機能強化的全新血清出來。”
“如果新血清成功的話，再想辦法把新血清和腦域血清結合起來使用。說不定，就能去除掉初代腦域血清的繼發副作用。”
顧異在那張空白的A3紙上，寫下了那13條超級士兵血清製備方程。隨後就是筆走游龍，在這張紙上飛快的寫寫劃劃。
這一種新的思路，其實顧異在漫威世界的時候，被困901基地的第二個月就已經想到了，當時他還在爲901基地研究賈維斯這種超級AI的編程原理。
所以說，在人做某件事情卡殼，到了瓶頸期的時候，不妨去做做其他事情，換一換腦子。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前一件事的瓶頸就通了。
在確定了血清研究的新思路以後，顧異在901基地做的基本就是以下三件事。
表面上在賣力爲九頭蛇研究世界上的各種黑科技。
背地裡，要麼就是以一天幾個字符的速度在對基地裡面的各類設備做手腳。
要麼就是構想如何配置全新的，帶有技能強化效果的血清。
當然了，因爲九頭蛇不讓顧異參與血清相關的任何研究。所以，顧異一直只能靠腦補來設想新血清該如何製備，進度緩慢。
不過，八年時間，即便是進度再緩慢，大腦被強化過的顧異，也還是設想出了差不多四種新血清的製備可能思路。
他現在，就在把自己的那些思路想法寫下來，做一個整理梳理，更爲直觀，一目瞭然。
顧異寫的非常快，十幾分鍾之後，那張本來還是空白的A3張，就已經洋洋灑灑，寫滿了配置步驟和化學方程了。
“講道理，雖然是空想的，但這個方法，看起來挺靠譜的。”顧異把紙張拿起來查看，做出了自我評價。
把紙上的內容從頭到尾都檢查了一遍，顧異直接當場就用酒精燈，將兩張A3紙全部銷燬，最後只剩下一撮燃燒剩下的灰燼，還被他推到了水槽裡用水沖走。
顧異那顆超級大腦，看過的東西，除非他想忘，否則在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是忘卻不了的。
“開始吧。”
處理完一切，顧異又一次全身投入到了新血清的研發實驗之中……
新血清的製備實驗，由於只是嘗試，所以最後配置出來的劑量非常少，只有20ml不到的樣子。
而且，配置出來的血清，並不像腦域血清一樣是分層的藍色，而是均勻的絳紅色。
由於製取的量很少，加上腦海裡面又有清晰的製備過程。所以，顧異製備新型血清的動作非常快。
甚至，比他上半夜製取熟悉的腦域血清時候，動作還要快。
等他把這20ml的新型未命名血清拿在手裡的時候，時間是凌晨4點20左右。
實驗樓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慢慢從漆黑變沉了深青的色澤。
“按新思路製備出來的新型血清，理論上應該是有增強身體機能以及代謝的作用的。”顧異把那小管拿到眼前晃了晃，而後又小心的放下。
隨後，他從這本來就少的新血清裡面，取出了一兩滴來，稀釋了一番，裝進了針筒裡。
想要驗證新型血清的作用，顧異帶過來的小白鼠就派上了用場。
顧異戴上了手套，把小白鼠從籠子裡面抓了出來，將稀釋過的新血清注射進了它的身體之後，又重新把它關回了籠子。
把籠子在工作臺上放平以後，顧異俯下了身子，讓自己的視線和小白鼠齊平。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史蒂夫，他本來是一個瘦弱的小雞仔，注射完超級士兵血清以後，就變成了一個大肌霸。”
“如果我的這管新型血清成功的話，足夠你做鼠界史蒂夫，走上鼠生巔峰了。”顧異一邊觀察小白鼠注射完血清以後的反應，一邊和這個可憐的試驗品溝通。
也不知道小白鼠有沒有聽懂顧異的話，反正在顧異話語落下之後，它就僵直地撲倒，身體梆硬，只剩一條後腿能微微地抽抽兩下。
“不會吧？！”顧異看着這接受注射後沒半分鐘就撲街的小白鼠，“這管新血清引起身體排異的可能很小，按理來說，效果應該很溫和纔對。而且也稀釋到了老鼠體積能接受的濃度範圍之內……”
顧異這樣自言自語之間，可憐的小白鼠連唯一能抽抽的那條後腿也不再動彈了……
臉很疼。
理論再怎麼強都是虛的，小白鼠涼得邦硬這卻是事實。
“看來新血清的研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顧異看着那隻犧牲在工作臺上的小白鼠，嘆了口氣，接受了初次實驗的失敗。
失敗往往和科研工作如影隨形，科研工作者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從一次次失敗之中，去摸索那唯一成功的可能性。
這一點上，即便是腦力過人的顧異也不例外。
“回去再給第一次新血清的實驗做總結吧。”顧異看了看錶，現在的才4點半，時間還早。
不過，顧異不打算再在這間實驗室裡面多待。
“今天是週二，林窈心上午第一節課應該是波譜分析，理論上不會到這邊來，但保險起見，我越早離開這裡越好。”顧異開始整理工作臺上的材料和儀器。
“事實上，昨天趙老師發通知說她懷孕了。所以，今天早上我沒有課程。”這個時候，門口有人冷冷地搭過了顧異的話。
這聲音對於顧異而言，有點熟悉，好像就是昨天晚上聽過的，林窈心的聲音。
也就是說……
哦吼，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