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縣是個小地方。
在這樣的一個小地方里面,無論是壞事,亦或是好事,都傳的特別快。
留洋的天才博士韓瞳,心繫鄉里,爲泉縣又捐教學樓,又修老年人活動中心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一時間,韓家所居住的,原本無人問津的居民樓,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最先來拜訪的,是之前沒趕上見顧異和韓瞳一面的縣長。
這位登門來謝的縣長,還很會來事的送來一副足足有一米多長的牌匾,用於表彰韓瞳對於家鄉建設的貢獻。
對於這塊牌匾,顧異是喜滋滋地代爲收下。甚至還越俎代庖,當着縣長和韓家二老的面,張羅着掛在了韓家客廳的牆上。
木製牌匾掛在白牆上顯得很大氣,顧異看了很滿意,縣長看了也很滿意。
就是韓家的二老,看着牌匾上大書的“大愛無疆,善德永存”八個大字,心裡特別不得勁。
這是別人用來形容他們家小外孫女的……
但由於這牌匾是縣長送的,這對老夫婦也不敢多說什麼,甚至以後他們都不敢把它從牆上摘下來。
這玩意是當官的送的,得供着。
在送走了縣長以後,沒過多久韓家裡又來了一批當官的,這次的更了不起,是甘川的市長。
這位和藹可親,滿臉堆笑的市長到達韓家以後,先是對誠惶誠恐的韓家二老一陣寒暄,隨後又對着美貌、智慧、品德兼具的少女韓瞳一陣猛誇。
最後,他才把話題掉轉向了在韓家做客的顧異,提出了招商引資的方案,願意爲奇點網絡提供更優厚的政策之類的。
顧異算是明白了,感情這位嗅覺的市長,名義上是來拜訪造福鄉里的天才少女韓瞳,但真正的意圖是瞄準自己這個轟動互聯網的企業家來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高!
對於這位市長拋出來的橄欖枝,顧異沒有立馬迴應。
只是很客套的表示感謝,隨後便以公司的日後發展還需要進一步開會研討之類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不過,這還不算完,接下來的日子裡面,韓家儼然成了個客流量極大的茶館,拜訪的還會有區裡的領導、教育局的領導、五星學校的領導……
甚至是什麼七大姑八大姨,認識的不認識親戚街坊,平時和韓家二老一起跳廣場舞、下象棋的小老頭小老太太……
哦,還有媒體,縣裡的,區裡的,市裡的……
一夥夥的人,就跟噶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而且這些人登門的臺詞都差不多,都是衝着韓瞳一陣誇,誇她“人美心靈美啦”、“出息了以後也不忘本啦”、“縣裡的孩子老人會永遠記得她的好啦”云云。
當然,也有順帶着誇讚韓家二老的,誇他們倆“撫養外孫女有功勞”。
別看登門拜訪的人開口閉口全是好話,但這些好話,在全程只得無奈賠笑的韓家二老聽來,心裡可不是那麼有滋味。
再結合二位老人家從小對待韓瞳的態度,足夠他們的老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又紅一陣,只覺着牆上“大愛無疆,善德永存”八個大字又刺眼了幾分。
這種結果也正合了顧異的心意,甚至效果比他之前意料的還要好。
五百萬,既支援了泉縣教育與養老事業的發展,又爲韓瞳出了一口惡氣,還找回了場子。
很值。
……
顧異在韓伯母的家裡住了兩個晚上。
這兩天時間裡面,他一直都是住在韓家的客房裡面,至於韓瞳則是和她的媽媽睡在一起。
這個安排,韓家的二老沒有任何異議。
自從第一天晚上吃完飯,從大外孫女和準外孫女婿那兒,瞭解到顧異是真的能月入兩億以後,這對老夫妻就已經不大敢在顧異面前再講話了。
後來,二老又親眼看見顧異跟那些平日派頭很大的官員們談笑風生。至此,在顧異的面前,他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再出。
事情發生在顧異住在韓家的第二天晚上。
這天的白天,顧異陪着韓瞳到附近的一條佈滿楓葉的古道上秋遊野餐,好好放鬆了一下。回來以後,吃過了晚飯,韓瞳便早早地和韓伯母一起回房間睡覺去了。
顧異一個人待着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就也回了房間休息。
說起來,明天就是顧異回江城的日子了,不過韓瞳是走還是留的問題,二人卻一直沒有再討論過。
“明天早上的時候,再找韓瞳商量一下吧。”顧異這樣想着。
他躺在牀上,用手機和遠在別墅海島看家的星河隨便交流了幾句。或許是因爲白天玩得累了,沒過多久,顧異便睡了過去。
夜色,逐漸變得濃重。
吱呀——
不知道過了多久,客房的門被窸窸窣窣地推開了一條縫,不過外頭的客廳裡面沒有光透進來。
由於光線不是很足,並不是能特別看清推門者的面龐,不過通過對方那婀娜的身體曲線,還是很容易判斷出來——大半夜來推顧異房門的,是個女性。
因爲已經是高仿超級士兵的肉體,顧異的感官和反應能力,都要比常人高出幾個檔次,這陣細小的推門聲已經足夠驚動他。
“韓瞳?”顧異從牀上坐了起來。
大晚上悄無聲響溜到他房間裡來的女人,除了韓瞳,顧異想不到第二個人選。
不過,事實有時候就是那麼讓人意象不到。
“你可能要失望了,瞳瞳已經睡着了。”來人這樣說道,並走進了房間。
對方應該是赤着腳的,所以踩在地板上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
“韓……韓伯母!?”等看清了來人以後,顧異險些沒從牀上跳起來。
夜襲顧異房間的女人,並不是韓瞳,而是她的媽媽韓舒婉。
這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韓舒婉困惑的聲音,此刻她已經站在了顧異的牀邊,還順手打開了房間的燈。
不算太大的客房裡面由暗轉亮。
顧異這時候可以看見,韓伯母雖然赤着腳,但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整齊,也很正經。
貌似,自己想歪了?
“那個,大晚上有人突然闖進房間裡來的,任誰都會感到緊張的吧?”顧異扶額,鬆了口氣。
“說是這麼說,但從你剛纔的反應來看,如果闖進來的是瞳瞳的話,你好像不會太緊張呢。”韓伯母的語氣帶着玩味,“怎麼,你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有過這樣的經歷?”
“伯母,你怎麼能憑空無人清白?”顧異瞪了瞪眼。
不過,講道理這種事情好像是講不清的吧……尤其在面對女方母親的時候,好像就更講不清了。
“只是開玩笑。”韓舒婉揶揄地笑笑,“我從瞳瞳嘴裡套過話,好像你們目前最親密的舉動也僅僅只是擁抱而已。”
顧異:……
套自己女兒的話這種事情,有必要這麼驕傲的講出來嗎?
“從某種程度上講,你還是蠻正人君子的。”韓舒婉又講。
以韓伯母以前的感情經歷來說,目前在她眼裡,基本上會呼吸的男人就都可以判定爲渣男。
像顧異這樣的,明明和愛慕自己的女孩子同住一個屋檐下,好幾個月愣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男人,的確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了。
“韓伯母,你大晚上來我房間,應該不是爲了跟我開玩笑的吧?”感覺目前的話題不是很好進行下去,顧異掉轉了話鋒。
“嗯。”韓舒婉在客房書桌椅上坐下,“我想和你談談,瞳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