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之後,孟浩第一時間抱怨道,“靠,這就是安康市歡迎我們的方式嗎?好歹也是個大型城市,怎麼能夠容忍這麼多異獸在城市裡面到處亂竄?”
秦風的臉色倒是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低咳一聲說,“這說明兩點,其一,安康市的城防守備軍已經疲弱到極點,無力掃除城市中的殘餘異獸。”
“其次,這裡的統治者似乎並沒有把普通城市居民當回事,所以纔會放任這麼多怪物,在城市中到處橫行。”
正說着,趙毅卻接到一個軍人的彙報,在聽取完彙報之後,急忙對身邊的人說道,“汪市長已經帶人趕來了,大家準備一下。”
很快,城市中心區域,已經傳來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
衆人停止談話,紛紛將目光定格在城心區域,果然沒過多久,就看見一直規模不小的隊列,正在飛速趕來。
隊列中存在着幾十個軍人士兵,和趙毅身後的軍人們不同,這些當地士兵的表情都出奇一致,不僅氣勢低落,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茫然和絕望,而且臉有菜色,顯然是長期的營養不良。
這樣一支軍隊,士氣的確是低落得夠可以的。
而在隊列的中間,則緩緩形勢着一輛軍車,軍車停下,從車廂裡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材較爲臃腫,梳着大背頭,看上去頗有領帶的派頭,比起那些普通的士兵,精氣神無疑是好太多了。
趙毅顯然認識車上的人,立刻迎上去,向對方行了個軍禮說,“汪市長,久違了!”
“這傢伙就是安康市的實際掌權人,汪文遠嗎?”看見這一幕,跟隨在隊伍末尾的秦風稍稍一愣,隨後便半眯着眼睛,在來人身上偷偷打量起來。
平心而論,這位汪文遠的領導派頭還是很足的,頗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和威嚴,只是結合安康市現有的慘重,讓衆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哈哈,你們終於到了!”反觀這位汪市長,卻是一副十分熱情和激動的表情,趕緊上前與趙毅握了握手,接着,便把目光轉向了那些運輸車上,望着車隊中出現的大量軍人,臉有喜色,忙對趙毅說,“趙中校,你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趙毅的臉顯得較爲僵硬,估計還在爲之前隊伍突然遭受襲擊的事情抱不平,當即沉下臉說,“一萬人,算上沿途的損失,和剛纔那場遭遇戰的消耗,現在只剩九千五百人了。”
這次的長途跋涉並不輕鬆,隊伍足足穿越了好幾百公里的無人區,這些地區雖然荒涼偏僻,但是沿途出現的異獸數量卻一點沒少。
軍隊爲了儘快抵達這裡,也是付出了一定代價的。
汪文遠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說唉,辛苦各位了,這一路肯定很不輕鬆吧,我謹代表這座城市,對你們表達誠摯的感謝。
趙毅卻冷冷地說,“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講了吧?汪市長,我還沒有問你,爲什麼城市中也會出現這麼多怪物?”
因爲剛纔的戰鬥經歷,導致趙毅的情緒很不爽,雖然他在部隊中的軍銜並不是擡高,一個普普通通的中校,在和平年代,根本就沒有和汪文遠這種大領導平等交流的機會。
可現在畢竟不像以前,誰的手中掌握了兵權,說的話就好使,所以儘管兩人在職務上存在很大的差距,可一直唯唯諾諾的人卻反而是汪文遠。
面對趙毅的質問,這位大領導也只能苦着臉賠笑說,“沒辦法,我的人基本都拼光了,實在沒有辦法打退所有怪物,有些怪物很早就衝進了城市,佔領了這裡的街道和居民大樓,我們的人清理過一次,但是怎麼都清理不乾淨,只好放任它們繼續生活在城市中了。”
“這怎麼能行?”
聽完對方的話,趙毅的眼神卻微微閃爍了起來,感覺這倒是一次不錯的借題發揮的機會,當即咳嗽一聲說,“這樣吧,我帶來的士兵,剛好可以幫你守城,你先把自己的人換下來,所有的軍事要塞,以及重要的馬路港口,全部替換成我的人馬,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被新的怪物攻破城市了。”
趙毅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顧及對方的臉色,就差掐着他脖子直接要權了。
這種蠻橫的激動,自然也引起了安康市方面的不滿,可面對着趙毅身後,那如狼似虎的上萬名軍人,這些常年飽受異獸壓迫的高官們,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末世就是這麼現實,誰的拳頭大,誰就掌握絕對真理,而趙毅之所以這麼說,擺明了也是向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在哪裡。
他本以爲,當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汪文遠多少會有些牴觸情緒。
誰知汪文遠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反而笑呵呵地說道,“好啊,我正盼着你們接手這座城市的防線呢,大家舟車勞頓,肯定很辛苦吧?請先跟我來,我已經安排好了酒店,替你們接風洗塵。”
說完,這傢伙居然還笑吟吟地轉身,主動替趙毅等人開路,指引他們進入市中心。
嗯?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反應都有點懵,這和之前考慮到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啊!
這麼大一座城市的管理權,對方怎會說給就給?一個常年處在權力中心,養尊處優的人,居然會這麼沒有底線?
當然了,局勢發展到這一步,就算汪文遠不想交權,似乎也沒有辦法在一支虎狼之師面前負隅頑抗。
趙毅想不明白這點,可跟隨在隊伍最後面的秦風,卻將對方的想法摸得很透徹,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起來。
不愧是個聰明的政客,這一步‘主動讓賢’的棋,倒是走得十分高明,如此一來,鎮守安康市的重任,就完全落在趙毅頭上了,假設以後戰鬥失禮,輿論方面也也不會續指責自己。
接下來的相處,就顯得頗爲融洽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這麼“上道”,趙毅自然也不好意思繼續繃着個臉,於是邊走邊笑着說,“汪市長果然爽快,放心吧,我們的目地只是爲了替你們防守城市,除此之外,絕對秋毫無犯。”
汪文遠則表現得極爲大度,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我能力有限,根本就無法繼續勝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就算要我交出所有的權力,也是可以的。”
兩人邊走邊笑,虛與委蛇地說着各種場面話,也讓跟隨在身後的秦風,感到一陣噁心。
這些政客的說話方式,永遠都是這麼表裡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