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培池說:“張先生啊,今天你是令我大開眼界啊!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厲害,早知道你會我還能用那些個騙子嗎?”張鎮廣說:“厲害什麼呀,我雖然致力於研究道教精義,但離仙道還遠着呢,不過就是懂些簡單的法術精通一些科儀道場罷了。”紀培池說:“唉呀呀,這就很了不得了,試問這天下能幾個能勝過你啊。眼下咱們土地廟在你的幫助下總算是又開張了,想不到這個土地廟關門是因爲你,而現在重新開門還是因爲你呵呵。”張鎮廣說:“我這個人就這樣,遇到看不慣的就想管,從來不講情面的。”紀培池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說:“先生率性而爲,乃真人也!既然這樣,那咱們土地廟的對聯還要拜先生您賜教了。”張鎮廣聽後連連擺手,說道:“對聯我可真的不行,還是加請高明吧!”紀培池和大夥都說他太謙虛了,硬逼着他寫。可不知怎麼地,張鎮廣死活不肯寫對聯,他說:“廟裡的對聯可不是一般人可寫的,必須有足夠的德行和道行才行啊!而我做場法事還可以,寫對聯是萬萬不敢的,最多我只能寫寫殿門口的,而大門口的還是另請高人吧!”
大夥見他就是不肯寫,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他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這對聯讓誰來寫呢。大家議論紛紛,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道:“我來寫如何啊?”嗯?大夥一看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老頭站在了人羣中,看起來有九十多歲的樣子。這人是誰呀?從來沒有見過啊!……這老頭是張成澤化作的,張鎮廣定眼一看,只見這老頭不但精神好,身輕氣朗的,關鍵是他好像看到老頭的身上散發着靈氣。張鎮廣略微一想好像明白了什麼,他迎上去行了個晚輩禮,直起身來說道:“請問仙長仙鄉何處啊?”張成澤哈哈一笑道:“雲遊之人,四海爲家。見貴廟今日開張,尚缺一聯,我想獻一下醜,不知道衆位意下如何啊?”這老頭是幹什麼的啊,人家寫對聯不夠格,難道你就夠格了?大夥一時拿不定主意,張鎮廣笑道:“願仙長賜下墨寶,我等將永世供奉!”說着就對他長揖到地。
張成澤見他果然有些道行,笑着說:“快快免禮吧,筆墨伺候!”紀培池早已備好了文房四寶,就等着他了。只見張成澤抓起筆來略一思索就寫道:“正人心四海昇平,人心正天清地寧。”就在大夥紛紛擠着上來看的時候,這老頭趁人不注意就沒了身影。張鎮廣和紀培池見這幾個字蒼勁卻不失柔和,凡氣卻非常脫俗有一種說不出的玄妙感。他們嘴裡反覆唸叨着“正人心……人心正…。。”就在他們開口叫好的時候,卻發現老頭已經不見了,一問大夥,都說光顧着看對聯了沒注意他到哪裡去了。大家正要四處找找看呢,就見張鎮廣說:“不用找了,你們是找不到的。”一些小青年不以爲然地說:“切,一個九十多歲的老頭這會能走到哪裡去啊,我追他回來。”張鎮廣正要喊他們回來呢就見這幾個傢伙像兔子一樣飛了出去,他們到了廟門口四處看了看,覺得非常奇怪。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啊,他的腿腳再快能快到哪裡去啊。怎麼就突然沒影了呢!他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拉他廟門口的人挨個問,可人家說:“根本就沒有看到九十多歲的老頭進去啊,就更別說出來了。這麼大年紀到這種混亂的場面來,那不是有病嗎?萬一踩着了咋整?”不信邪的他們分頭搜了好幾遍廟裡的各個房間,愣是找不到那個老頭了。
這幾個小夥子灰頭土臉地回來了,張鎮廣說:“怎麼樣,我說你們找不到吧。”大夥見他好像話裡有話,就問道:“張先生啊,你就別賣關子了,他到底藏到哪裡去了啊,人家賜了聯,咱們得表示一下感謝啊!”紀培池也說:“我剛纔好像看到他放下毛筆一眨眼就不見了,是我的眼睛花了還是……”張鎮廣笑呵呵地說:“你不用猜了,是後者。”啊!……。
“正人心四海昇平,人心正天清地寧。”呂陽反覆唸叨着,拍了拍寫聯回來的張老說:“好聯,好聯啊!”這副對聯寫出了咱們對凡人的期望與要求,真是太合適了。張老則謙虛地說道:“老爺啊,你就別擠兌我了,這聯其實一點文采也沒有,看起來就像喝白開水一樣,俗氣的很。”呂陽說:“俗氣不假,如果是考狀元寫這個可能不行,那需要華而不實的東西,中看不中用。咱們這是什麼地方啊,這是教化人心的地方,越是淳樸就越真,這反而是最好的。”他倆正聊着呢,就見張鎮廣又寫了一幅貼在殿門口兩側的對聯。他寫的這幅對聯是最常見的,但卻是最合適的。內容是:心存邪念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我不拜又何妨。衆人唸了念大聲叫道“好!張先生寫的好!”張鎮廣說:“好是好,但你們別誇我,這幅對聯以前就在這個位置的,我只是把原物還原罷了。”
呂陽和張老對張鎮廣這個人越來越滿意了,看來有必要點化點化他,將來可能是個幹吏也說不定。平州土地廟算是又重新開放了,張鎮廣見這裡的事已完就要離開,可紀培池和管委會的人說什麼也不捨不得讓他走。一些民衆也極力地勸他留下幫着打理土地廟,張鎮廣好說歹說就是走不了,也只好留下了。既然留下了就得對人家有個說法吧,紀培池和工作人員及廣大民衆商量了一下,最後一致決定,功德箱裡的香火錢百分之二十給張鎮廣發工資。張鎮廣說什麼也不要,可大家都說:“你修爲再說不也得吃飯嘛!也得養家餬口吧,哪能讓你白乾啊。”張鎮廣沒辦法,只好勉強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