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風裡希,隨着快快飛螺旋槳旋轉地速度加快,開始離開地面,升空。
腳下無數人在向我揮手,他們真誠的感激我的幫助。
我看到曾劍鋒閃着光亮的眼睛裡一半是留戀一半是難捨,然而她很快抹去了眼淚,目光變得異常的堅毅。
人影逐漸的變小,變得像螞蟻一樣,蒼茫的大地被渾濁的水流衝擊得滿目瘡痍。天地之大,人之渺小,何嘗不是螻蟻呢?
我們的頂頭,一道刺眼的閃電劈過,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我腳下的山頭驟然間坍塌了下去,合着猛烈地如戰鼓一般不停作響的雷聲,無數人的尖叫在一瞬間被泥石沙土吞沒。
這事情發生在我剛剛離開地面五分鐘,我剛剛升到高空,我剛剛想要往西方趕去,可怕的災難又一次發生了,活生生的掩埋了那山道上所有的人羣。
包括我的兒子,小龍,包括曾劍鋒。
那裡正是他們站立的位置。
我呆滯了兩秒鐘,眼睜睜看着紅棕色的泥土帶着泥漿這般嘩嘩的傾瀉而下,我甚至忘記了喊叫。
“哦不——小龍——”
我不顧一切的衝下去,我的臥底007,我剛剛纔把你從死神手裡救出來,可是,怎麼這麼快你就又身陷泥潭了呢?
泥漿順着山勢快速的向下流,所到之處,汽車人羣,全都成了沼澤裡的螞蚱,越掙扎陷得越深。人們哀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除了空中,下面沒有一處落腳之地,我甚至無從救起,因爲我不知道救起來讓他們待在何處比較安全。這兩座土山,像是遇到了什麼溶劑一般,竟然在慢慢的溶解,化成一團巨大的爛泥。
“小龍,小龍!曾劍鋒,你們在哪裡?”
雷聲雨聲充斥着這個巨大的空間,我嘶聲力竭的呼喚,然而滾滾的泥流卻不會回答我。
他們還活着嗎?他們被衝向了哪裡?
我無力的停在一塊石頭上,嚎啕大哭,爲什麼我才離開一會,悲劇就這樣發生了,人就不見了,無數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
胸口陣陣的劇痛,讓我大口喘着粗氣。
風裡希擔憂的問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想發出聲音,嗓子卻堵得慌,我想張口,可一張口卻噴出了一口鮮血。
“夢龍——”
我在風裡希驚慌的叫聲中閉上了眼睛,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突然發覺自己好累,好想好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覺。
一切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只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一下。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睡的異常的深沉,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覺我沒有做一個夢。
我躺在一個岩石的凹處,風裡希伏在我的身上,黑色的長髮如瀑,披散了我一身。天,依舊灰濛濛的,飄着星星點點的雨絲。
不知道這是過了多少時辰了,又是什麼時候了。
我的動靜驚醒了風裡希,她美目睜開的瞬間,就驚喜的叫了起來:“啊,你醒了!太好了!”
她在我身邊也許是守了許久了。
我看到她喜極而泣的模樣,不禁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可是剛說完,喉嚨的就一陣發癢,緊接着劇咳起來,一會兒又吐出一口血,胸口痛的差點無法呼吸。
“你快別說話了!”
她的手指堵着我的嘴,滿眼的擔憂。
“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你悲傷過度,肺氣受損,耗散氣陰。”
她嚴肅的指出問題所在,原來我是這樣病倒的。
“沒想到,你還懂岐黃之術!”
我由衷的讚歎。
她謙虛的一笑,道:“我只是略知一二。七情波動能影響人的陰陽氣血平衡和運行,但是我並不知道該如何給你治療!”
她嘆了口氣,小臉皺成一團,在我看來卻是別樣的可愛。誰能想到,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其實是個幾千歲的老婆婆呢。
“你身上還有什麼藥嗎?”
她看到我救曾劍鋒的時候曾經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被她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我興許還能救自己。否則我就完蛋了,現在我一點氣也運不起來,除非有人來救我,要不然,我就得和她繼續呆在這裡,好不了也死不了。
我把乾坤袋遞給她,她掏了有七八瓶藥出來,要我一瓶瓶的念給她聽那是什麼藥。因爲藥瓶子上的字與她那個時候的字,相差比較大。她不認識。
“這個治跌打損傷的,那個是解蛇毒的……”
“那這個呢?”
這個瓶子比較別緻,是個很好看的花瓷瓶,等她看清楚那瓶子上畫的東西時,不禁雙頰通紅,皺眉道:“這是…這是……”
“啊?這個是金槍不倒丸!”
我一急,脫口而出,馬上囧的無地自容。
在一個純潔的“老婆婆”面前說起這個玩意,我真是差點沒有找根繩子上吊自殺了。
話說我結婚那日,黃鼠狼把他新發明的欲罷不能丹當成了金槍不倒丸給我,導致我**焚身,欲罷不能,幾乎小命不保,多虧了一個神秘佳人相救。後來,黃鼠狼爲了補償我,特地又給我一瓶,當做是新婚大禮。
我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哪有把這個當做結婚禮物送人的。結果,這藥從來都沒有派上過用場。現在倒被風裡希看了笑話。
我尷尬的把這藥丸的來歷粗略講了一遍,她頓時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
“想不到黃三還有這個嗜好啊!”
她好像很難以置信的樣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說實話,我一看黃鼠狼那樣子我就沒有覺得他像正人君子。
“要不然,我這麼防着他幹什麼?你看他頭一回見到你的樣子!簡直就是像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
呃,我把黃三的短都揭出來。
風裡希俏臉緋紅,嬌嗔的看了我一眼,繼續看藥瓶子。結果翻了半天,就沒有找到一樣合適的藥。
“這可如何是好?”
她焦急的搓了搓手,眼看天色將暗,我卻無法動彈。她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我拖到這個岩石凹裡。
這一夜,我們又將露宿荒山野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