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苦笑着說道:“紙製書籍很方便,成本低,好處多的數不清,唯一的缺點是保存不易,你以爲我們的祖先懂得這些?看到這麼多的書籍,我猜祖先們的表情一定很有趣,結果卻並不算好。”
是啊,保存不易,就算在地球上,能保存千年的紙張又能有多少?要知道,地球人很早就發明了紙,並且知道它的特性。想要長期保存紙製書籍,那是要由專業人士來處理的,溫度、溼度、防蟲、防蛀,戰亂……
太多的因素影響了,把兩百萬冊書籍,交到原始人手中,那結果……挺難猜的。
“祖先還是很聰明的,他們也知道書籍很寶貴,想從中吸取知識,意外的是,他們不認字,準確的說,是不認識這些書籍上的字兒。”白淨長嘆一聲,不喜歡說話的火焰也嘆了口氣,這是秘師心中永遠的疼啊,千年過去了,那些書籍,依然是秘師們的傷口,永遠都不會癒合。
“不識字?”雷諾先是愣了一下,不是已經學會文字了嗎?
下一秒,懂了!
兩百萬冊圖書,你要告訴雷諾是用大篆寫的,他真不信,有相信的站出來讓我瞧瞧?
不用問他也知道,那些書是簡體字的。好容易學會了大篆,老天爺給了兩百萬冊的簡體書籍,這個笑話兒有點冷。
“對,就是不識字。”白淨說着,伸出手指,對着牆上掛的‘玄門’二字點了兩下。
雷諾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
“聰明,你想到了,沒錯,那兩百萬本紙製書籍,都是用秘文書寫的,所以祖先們看不懂。他們從中挑選,挑選那些帶圖畫的,想從中找出書中的秘密。”
不錯,玄門祖先挺聰明的,都會看圖講故事了。
“祖先們的生活是很艱難的,大部分時間用於求生,也就是找吃的。餘下的時間,才能研究這些書籍,十幾年後,他們遇到了麻煩,書籍開始大量的損壞。”白淨繼續說道。
雷諾就呵呵了,以原始人的生存環境,十幾年後纔出問題,那書肯定是正版的,盜版的早完蛋了。
“祖先們慌亂了,他們想盡了辦法,可知識有限,所以他們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書籍一本本損壞,無法辯論。直到一位聰明的祖先,想出了一個笨辦法,抄書。”白淨講的很嗨,感覺自己的神轉折能征服所有人。
這也算神轉折嗎?祖先聰不聰明這事兒,雷諾還得想想,好在不是他的祖先。還別說,玄門原始人,能想到抄書,就算想了好多年,也可以歸爲比較聰明的那類人。
“祖先們又遇到難題,想要抄書,就必須有紙筆,筆還好說,可紙就難了,他們不懂造紙,所以他們想到了‘冊’,也就是用竹或者木製造出來冊。”
雷諾伸手在額頭上輕拍兩下,完蛋了,兩百萬冊書籍肯定剩不下多少。以原始人的能力,你猜他們能抄多少?可以抄一本書的冊,想要製造出來,能瘋掉一大批原始人。
白淨看他這副神情,一臉莊嚴的說道:“我們的祖先,披荊斬棘,篳路藍縷,給我們後輩指明方向。從我們現在的眼光看來,他們很蠢,若是沒有他們留下的知識傳承,寶貴的經驗。也許,我們還住在山洞裡,啃着半生不熟的獸肉呢。”
雷諾知道老頭生氣了,連忙站起來躬身一禮:“失禮了。”
“嗯。”白淨結結實實受了一禮,雷諾在他們看來,是玄門後輩,他們理應指點,不僅是學問上的,還有作人的道理。
“你猜的沒錯,以祖先們的能力,即使夜以繼日的作這件事,最後保存下來的書籍,依然是有限的,與龐大的秘書相比,微乎其微。”白淨心疼啊,若是留到現在,就算還是無法完全解讀,至少能讓秘師們少走很多彎路。
“雷諾,你要記住,你腦海裡的知識,一分一毫,都是祖先們的心血,不管你學的是哪一支,都是如此。”
雷諾再次起身,一躬到地:“受教了。”
白淨非常滿意,有學問還不夠,人品更重要,秘師若是作惡,屍山血海,比帝王的憤怒更加可怕。
“好了,我說完了,說說你,學的是哪一支?可是占卜?”白淨講完古,要盤底兒了,秘師之前的交流是很必要的,可惜真正的秘師沒幾個。
雷諾在心中默數三個數,這才擡頭說道:“略懂。”
揚眉吐氣啊,身爲穿越衆的一員,你連這兩個字都沒說過幾次,好意思嗎?
白淨、火焰很淡然的點點頭,眼中帶着欣慰。不錯,年輕人要謙虛,就算學的很精深,也不能誇誇其談,象雷諾這樣的剛剛好。
這特麼的是裝逼失敗?果然啊,刻意裝逼是最致命的。
雷諾心理出現陰影,需要工具才能測試計算,好容易給個機會裝一波,不應該啊!
“占卜是我玄門最大的一支,也是最爲神秘的一支,良莠不齊,千萬不可有半點虛榮之心,能卜到最好,若是不行,承認失敗比說謊更有勇氣。”白淨說道,作爲前輩,他要扶持後輩走正道。
“是,晚輩還略懂數學。”雷諾再推一波,想試一下,效果會不會好點。
“數學?可是秘算?”白淨驚訝的問道,玄門秘術,浩瀚如海,得一支而終其生,雷諾不僅懂占卜,居然還會秘算?太驚人了。
“略懂。”雷諾一臉的平靜,眼珠子盯着兩人的表情,這一波,他贏了,終於看到白淨和火焰臉上的驚訝。
這感覺,太棒了,雷諾終於找到穿越者的興奮點。
“雷諾,你看這是什麼?”白淨不信,拿起紙筆,刷刷刷寫下一段。
阿拉伯數字?你在逗我呢:“一十三萬五千八百六十六”
“你……再看……”
刷刷刷,又是一段。
六乘以十六?
“九十六。”雷諾直接說出答案,果然是小學生級別的,心中滿滿的輾壓感,就這水平也好意思叫秘算,要不要給你來道線性方程。
算了,那太欺負人了,感覺一元二次方程,就足夠用了。
雷諾只是心裡想想,還沒到亂來的時候,以後的日子長着呢。
白淨深吸一口氣:“你,還懂百工?”
這事兒他和火焰早就討論過,從情報上看,雷諾懂占卜是必然的,而且還很厲害。除了占卜,應該還懂一些百工之法,同樣不算弱。
“略懂。”雷諾又刷了一波,結果這次有點失望,白淨、火焰眼中不再是驚喜,反而有些失望。
這是爲什麼?
“會不如精!”火焰開口說道,自從雷諾走進戰神殿,他就沒怎麼說過話兒,這次終於忍不住了。
“浮於表面,不如專精一門。”白淨說道,兩位秘師都是神色凜然,此事不可小視啊,有多少好苗子,因看花了眼,最終一事無成。
雷諾自然不是那種苗子,在他們看來,雷諾已經是秘師中的一員了,他作出來的事情,已經超出大部分的秘師,重要的是,他非常年輕。
想想他們在雷諾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在給老師作學徒呢,連學生都算不上,整日奇思妙想,卻一事無成。
“前輩所言極是。”雷諾知道應該順着說,雖然很不以爲然。什麼占卜,他就不會,那是財神自帶技能好吧。
秘算,小學數學知道不?高數懂嗎?這是天朝附加技能。
百工纔是雷諾最頭疼的,換成地球上的詞兒,叫發明創造,有難度啊。爲了提高生活品質,雷諾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爲了抽水馬桶、沐浴、衣服、被子……
拼了!
“晚輩的占卜之術,來自天生,倒是沒花過多少時間。秘算一科,兒時受教,也沒花多少心思,唯百工之道,艱難卻趣味兒無窮。”
雷諾知道,你只是承認錯誤還不夠,看兩位的臉色就知道,處於未發飆與發飆的邊緣,得先把他們的不滿情緒按下去。
這兩位,可是雷諾以後在聖京洛城站穩腳根的大靠山,千萬不能得罪。
雷諾想錯了,大楚世界對秘師的崇拜超出他的想像,對秘師的認知,也不是簡單的考試就能拿到文憑,即使是最低下的奴隸、生民,對秘師也是有自己判斷能力的,更不用說帝王、公侯和貴人了。
要不是這樣,他能在西南地區混得開?那時候他可沒見過白淨、火焰,沒經過考試,沒人給他背書,可在衆人心中,雷諾就是秘師,沒跑的。
“原來如此,天賦異稟,倒是有趣。”兩人聽了方凌雲的解釋,神情緩和了許多,這樣還差不多,貪多嚼不爛啊。
千萬千萬,不能走歪路,一位淵博的秘師,頂得上十位出色的帝王,這就是大楚世界的認知。
“你是想專攻百工?”白淨問道。
“正是。”這事兒必須定下來,反正知識是拿來用的,表現上,雷諾就是百工科的秘師了,他給自己定下身份。
名分是有,可誰規定,百工科的秘師,就不能懂占卜,會秘算,沒準兒還會點別的呢,秘師分科太簡單了,不象地球劃分的那麼詳細,這就留給雷諾很大的空子可鑽,用而不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