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文章要上人民文學了?”
文學愛好者聯盟兼中文系學生會所在地,廖宜坤把從食堂聽到消息說了一番,一衆人對視一眼,這下要丟大臉了。
“昨天邀請他怎麼說?”
“不太願意參加徵文,想來是看不上我們吧。”
廖宜坤這一說,衆人臉色更加難看了。“那咱們就別熱臉貼冷屁股,人家看不起我們,那有啥辦法。”
“是這個道理。”
“可不光光看不起我們,還有南京作家聯盟人家也不放在眼裡的。”
“這話倒是,廖宜坤,這個你要跟大家說清楚。”
“我明白了。”
廖宜坤心說,這下李棟想要融入南京作家圈子可就難了,太傲慢不是什麼好事。
李棟的滿分作文要登上了人民文學雜誌的事,一上午就傳開了,生物系這邊多半恭喜,中文系這邊懊惱沒有把李棟錄取到中文系了,這一學期還沒過去,連上兩次人民文學,這時候誰還說李棟江郎才盡,那就是傻吊了。
下午倒是多了一些新的傳言,說李棟看不上南京作家聯盟搞的徵文,這些人搞的徵文不配他這個大作家,甚至還有說李棟想要當評委,態度十分傲慢。
“表叔,這事肯定那羣傢伙乾的。”
“算了,他們沒說謊。”
李棟是看不上徵文活動,因爲沒有獎金,自己忍受心理和身體雙重摺磨,抄了幾篇好文章想要換點錢容易嘛,雖然比郭小四容易一些,不會被發現抄襲的事。
可畢竟李棟是一個高尚純潔的人,這種心理折磨,至少一天讓他少睡三五分鐘的覺,每每想起來這些文章只是自己抄襲的,不是自己真有才那種煎熬恨不得多吃半碗飯。
“啊?”
胡麗新愣住了,不知道李棟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懶得參加這種徵文活動。”李棟繼續搗鼓圖紙。
好吧,胡麗新只能說表叔威武了。
一個沒時間,一個沒獎金,至於加入南京作家聯盟,開啥玩笑,自己可是皖省人,再說自己還是皖南地區文聯的領導,怎麼可能加入南京聯盟,除非它給的補助,工資高,不然免談。
自己是一個講原則的人,除非工資高待遇好,不然自己絕對不會違背原則的。
“走吧,去店裡看看。”
材料都運送過去了,工人僱傭了幾名,正在忙活釘櫃子,玻璃這方面的事,李棟沒敢交給工人,別偷了自己玻璃跑了,這可沒準的事情。
現在物資匱乏,一塊上等大玻璃,換不少錢呢。
“棟子。”
“學長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過來看看。”峰少風笑說道。“對了,你讓大家幫你打聽的事,我這邊有消息了。”
開店了,總要有個桌椅板凳吧,李棟這人是戀舊的,這不就讓大家幫忙打聽哪家有老傢俱,最好明清兩代的,官家用的最好,自己收幾把破椅子,破桌子啥的湊合用用。
大家一聽紛紛表示幫忙,這年月新桌椅板凳太難買了,收一些破桌椅板凳,自己修理修理,又便宜又好買到。
“那太好了,具體怎麼個情況。”
“霍平你來說。”
“霍學長,是你打聽到的啊,真是太謝謝你了。”
“是我表叔,我知道他家有幾把老椅子,還有一破桌子,不是,桌子,這不我就去幫你問了問。”霍平說道。“說是明朝的,扔土坑裡,前些天才挖出來,髒兮兮的。”
霍平當時跟着表叔說,這破椅子還要幹嘛,現在有人買,還不趕緊賣了,表叔說老東西這以後說不定還能漲些價,霍平直撇嘴,這破椅子還能漲啥價。
這以後都要買沙發軟乎乎,這種破椅子,早晚當柴火燒了,這話他家表弟完全贊成,老爺子經不住勸,一咬牙,說一百塊錢兩把好椅子,外加兩把壞椅子,還有一張桌子全給了。
霍平當時一聽這可不行,一百塊錢,這傢伙能買一小沙發了,這破爛哪裡能值這麼多錢,十塊二十就差不多了,霍平和表弟一頓全勸說,最終老爺子咬牙六十,少一分不賣了。
要說老爺先前家裡不錯,可現在帽子雖說要摘了,可工作沒了,年紀大了,手裡挺缺錢的。“除了椅子,桌子,還有別的東西嗎?”
“別的?”
“我這人喜歡破碗,破碟子,老久的花瓶之類的。”
“倒是有幾個花瓶,不過我表叔寶貝的很。”
李棟心說,自己先看看桌椅,這東西比起瓷器好分辨,李棟多多少少學會了看傢俱材質,造型,基本傢俱收藏書看下來,加上高樹峰等人指點,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些水平的。
“那一會,我們去看看。”
鼓樓廣場離着不算遠,李棟打算去看看。
“破桌椅有什麼好看的。”
“廢品回收站就有,幾塊錢一捆。”
李棟一聽好傢伙,廢品收購站真有破桌椅。“你說的真的?“
“真的啊。”
“那等會我們再去廢品回收站看看。”
一行人來到鼓樓廣場後衚衕巷子裡,霍平指了指一個院子。“這裡。”
院子搭設不少棚子,這是大院子,裡邊住了五六家人,霍平表叔住的是大屋有兩間,至少五十平米,這可算的大房子了,整個院子人都羨慕不行。
“表叔。”
程天壽走出屋子見着霍平帶着一羣人進來點了點頭。“進來吧,家裡東西多,小心些。”
一進屋,果然屋裡堆砌不少東西,椅子桌子的,難怪他兒子要賣了,想要結婚,這傢伙屋裡堆着一堆破桌椅,這太佔地方,本來他家還算寬敞,可破爛太多了。
“這些都是嗎?”
“這些不賣。”
李棟掃了一眼,程天壽指着桌椅,這是明朝的傢俱樣式,仔細一看有些鹹黃花梨,李棟一哆嗦,這是完整一套,桌子,條几,還有四把官帽椅。
造型是明朝,當然不排除是清仿的,可要是真的,這一套幾千萬至少,李棟激動了。不賣,那是價錢沒給到位,當然李棟不會蠢得直接出價。
“這幾把是說好的。”
堆着一套,李棟嘀咕一聲有一些損壞的,難怪要賣呢。“這些都賣嗎?”
程天壽猶豫了,倒是邊上他兒子。“都賣,按着說好價格。”
“六十一套?”
李棟搖搖頭。“這一套桌椅還算整齊,其他的缺損的太嚴重了。”
先壓點價再說,這種時候,可沒有一口答應道理。
“那五十總行了吧。”
不等程天壽說話,他兒子忍不住說道。
“五十太高了,這幾把椅子,我最多出十五。”
李棟指了指缺損的椅子。”缺損太嚴重,四條腿,現在只剩下兩條腿了,別說坐了,擺都擺不住。” wWW▪ ттκan▪ ¢ ○
“算了,算了,十五就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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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兩把加上屋裡還有兩把破椅子和一小茶桌這又有三十塊錢,加上剛剛六十這可就九十塊錢了,快購買一塊手錶了。
“其實十五都多了。”
李棟小聲嘀咕,最後搖頭。“算了,算了,看在學長面子上,十五就十五吧。”
“你幫忙找個車子。“
“車錢,我可不出。”程天壽兒子強調道。
“行,車錢我們自己出。”
李棟還沒小氣到這個份上,剛剛還價只是爲了之後,再過來不被獅子大開口而已。
“咱們先把椅子搬出去吧。”
李棟掂量一下,真夠重的,紅木一套,那兩把壞椅子好像是黃花梨,李棟嘀咕,這不知道能不能湊出兩把完整的。“咦,老先生,你這花瓶挺好看,我家裡正好缺幾個擺件,你這個賣嗎?”
不經意的路過博古架,這東西李棟家也有,只是這架子看起來更像明朝傢俱的樣式,底部擺放幾個花瓶,李棟瞅着像青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是明的那可就賺到了。
“不買。”
“那算了。”
李棟笑笑,沒當一回事,倒是搬椅子的時候,下面竟然有一個青花龍缸,這東西可挺佔地方的。“這是米缸吧,倒是挺好看,我家還缺一個米缸,這個賣不?”
“米缸,這可不是米缸。”
程天壽的兒子喊了車子,回來了,見着李棟指着自己家過去裝畫軸等物品的大瓷缸子喊米缸糾正道。“你要買的話,三十塊錢賣你了。”
“三十塊,開什麼玩笑。”
李棟直搖頭。“一米缸最多一塊五,你這個好看一點,三塊錢纔不多了。”
“不賣。”
程天壽被氣到了,這可是明朝東西,三塊錢,這不是打發要飯。
“爸,這東西老大一個,擋路,放家裡幹啥,說不定哪天又有人上門來給收走了,不定還有粹了。”程天壽看着兒子,嘆了口氣。“罷了罷了。”
“十塊錢你拿走吧。”程天壽不忍去看,擺擺手。
“六塊。”
“八塊。”
程天壽兒子一聽有門,李棟願意六塊錢買,那就不在乎再多加兩塊。
“六塊五。”
“最少七塊。”
“得,我就吃虧點,七塊就七塊吧,誰讓我喜歡呢。”
唉,一臉肉疼,七塊錢買個明朝青花龍缸,雖然有點虧,當然做人嘛,虧就虧點,吃虧是福,李棟瞥了一眼博古架上的花瓶,還有擺放出來那套疑似黃花梨明傢俱,嚥了咽口水。
早晚這好事還得我來做,這位老爺子養了一好兒子,李棟不介意幫個忙。
“表叔,這椅子都壞了,你買這個幹嘛,燒火都嫌費事。”
“修理修理還能用,總比買不到好吧。”
李棟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沒有傢俱票嘛,吃點虧,修理修理至少能用。”
“對了,一會去廢品收購站,唉,看能不能找點廢料,把桌椅給修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