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身後打傘的人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再跟上,自己一個人走到何舟的跟前,笑着問,“你怎麼回去?”
何舟道,“我離這邊不遠,打個車十幾分鍾到家,聽說你住的偏,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正聊天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酒吧門口,一個女孩子匆匆從裡面下來,直到看到李覽和何舟的時候,才愣了愣神道,“你們沒事吧?”
“陳發棋,好久不見。”何舟一下子便叫出了她的名字,蓋因她老子陳有利曾經領着她在李莊拜過碼頭。
後來在省城,陳有利還領着她去拜會過他老孃。
李覽笑着道,“你這麼着慌幹嘛,怎麼有事就先去忙。”
陳發棋苦笑道,“我聽桑春玲說你們和人發生衝突了,我就趕忙過來。”
何舟望了望酒吧碩大的發光字牌,笑着問,“陳有利,有利酒吧,不會是你們家的吧?”
陳發棋道,“是我去年新開的,春玲姐她們經常捧我場,現在慢慢的發展出來一點知名度。”
李覽對着身後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回過頭對陳發棋道,“你的場子,我不能讓你難做,怎麼樣都是你的客人。”
陳發棋正疑惑間,電話響了,接聽後看李覽的神色不一樣了,掛斷後,趕忙道,“謝謝,李哥,有時間一定請你吃飯。”
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衝突的兩方都是客人,按私人關係,她更偏袒於李覽,自不必說。
但是,從生意的角度來說,她是要兩不想幫的,最後不管鬧出什麼結果,自然會有警察來處理。
她的酒吧開業時間並不長,如果傳出去一點流言蜚語出去,還有誰敢來?
完全感受不到安全感的酒吧,客人是不會來的。
現在,李覽願意罷手,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另一方,應該偷着笑了,哪裡還敢繼續生事。
李覽不在意的道,“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行了,我們走了,不跟你說了,你上去看看吧,有什麼損失,回頭算我的。”
陳發棋笑着道,“李哥,你太客氣了。”
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李覽拉開車門問何舟,“上車,我送你?”
何舟道,“不用,你走你的,我不用你管,這麼近,走路也走回去了。”
李覽道,“那我走了,拜拜。”
“李哥,雪大路滑,注意着點。”直到李覽的車遠去,陳發棋才放下揮着的手,轉過頭問何舟,“舟哥,上去我陪你喝點?”
何舟搖搖頭道,“你可千萬別喊我哥,你比我大不少呢。”
陳發棋捂着嘴笑道,“那我喊你何老闆?”
何舟道,“我又算哪門子老闆,喊我何舟就行,大家這麼熟,不用整這麼多虛的。”
陳發棋笑着道,“那帥哥,我請你上去喝幾杯?”
何舟道,“趕緊忙你的去吧,我馬上走。”
剛好一輛出租車過來,他伸手攔住,上了車,拉開車窗對陳發棋道,“替我更春玲姐打聲招呼,說我先走了。”
大概是真困了,交代完司機地址,躺車上便睡着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反正被司機戳醒後,已經是凌晨二點鐘了。
揉揉眼睛,口袋掏出來一張票子丟給了司機,從小區門口到家裡的這段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連回房間的力氣都沒了。
打開客廳空調,倒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覺到天明,睜開眼睛,發現柏悅婷端着咖啡杯子站在他的面前,他看了看蓋在身上的被子,笑着道,“謝謝了。”
柏悅婷笑問,“你昨晚喝多少?搞的不省人事。”
何舟道,“沒喝多少,主要是太困,我上學的時候,睡眠很規律,不管多晚睡,早六點是一定起來的,結果一出社會,作息時間全亂套了。”
他感覺自己墮落了,以往養成的自律,現在沒了蹤影。
想到這裡,他沒有再繼續賴在沙發上,起身穿上鞋,把沙發上的被子挪回了自己屋。
柏悅婷斜靠在門框上,抱着茶杯抿了一口,看他在一板一眼的疊豆腐塊,比女孩子還要細心,忍不住調侃道,“有夠可以的,女孩子也沒你這麼耐心的,我自己被子就那麼隨意放的,起牀什麼樣子,睡覺的時候還是什麼樣子,疊都不會疊。”
何舟疊完被子,認真的把被單的四周捋整齊了,平整如新。
他笑着道,“你當我是強迫症吧,看着牀不整齊,我就渾身不自在。”
所以,他輕易不會進別人的臥室,連自己老孃的屋都是很少進,因爲只要一進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牀上,哪個角高,哪個角低,哪個地方不平,哪個地方褶皺,他總能找出茬來。
最後,忍不住幫着重新鋪牀疊被子。
這是家裡還好,要是在別人家這麼做,人家指不定以爲他變態呢。
反正,他就是這麼一個習慣。
即使是曲陽那個憨乎乎的胖子都知道他受不了牀鋪埋汰,每次都會想辦法把被子藏起來,牀板上鋪上一張席子。
不然何舟真不進屋。
柏悅婷詫異的道,“你不會爲了疊被子方便,故意買這麼薄的被子吧?”
何舟道,“不然呢?”
柏悅婷哭笑不得的道,“你真可以啊,這個習慣吧...”
是好是壞,她自己做不出評價。
何舟道,“我就這臭毛病,你別介意。”
柏悅婷道,“我介意不介意無所謂,關鍵你將來的對象別介意就行,這麼一牀薄被子。”
想分給兩個人蓋,那忒困難,特別是在冬天的時候。
何舟道,“換個角度想唄,鋪牀疊被的活我攬過來,她是不是要省很多心。”
柏悅婷道,“爲了省這麼點心挨凍?”
何舟道,“大不了裝壁掛爐或者地暖,沒什麼大不了的。”
柏悅婷道,“那倒是挺好。”
何舟刷牙洗臉,看看時間,已經是十點鐘,是吃早飯,還是吃午飯?
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正猶豫間,門鈴響了,他正準備去開門,柏悅婷已經把門打開了,站在院門口的是桑春玲和李覽以及佘子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