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是多少？太少我是不會要的。”韓飛飛笑道。她給周楓生孩子當然也不是貪他那點錢，只是給他個機會來減輕犯罪感。
“我的卡里還有七八百萬，密碼是123321，全部給你。”周楓說完就真的把銀行卡拿出來，交到她手上，一點都不猶豫。
韓飛飛被他嚇呆了，道：“你是不是傻了？給我這麼多我花得完嗎？”
“七八百萬算多？以目前的通貨膨脹趨勢，這點錢遠遠不夠我兩個孩子活到八十歲。”周楓雖然不精通生意經，但是對經濟還略懂一二，雖然說法涉嫌誇張。
“不需要活到八十歲，你只負責讓他們活到二十五歲就行了。”韓飛飛把卡片遞了回去，並摸出他的手機往裡面打了個帳號，又道：“你往這個帳號裡轉一百萬過來就行了，你跟尤燕結婚也需要用錢吧？”
啊……還替我想得這麼周到，這種婚外情到哪去找啊……周楓感動得想哭，但又有點生氣，故意板着臉道：“我靠，你這不是咒自己的孩子早點死嗎？”
韓飛飛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們二十五歲開始就必須自力更生，別說你，就是我有錢也不會給他們。”
有這樣的女人照顧自己的子孫後代，做爲男人還有什麼不能放心？周楓放一百個心地把她送走了。
中午，天氣有些陰涼，看起來一場朦朦細雨正在醞釀。
周楓跟尤燕正在麗人醫院隔壁的一家餐廳裡吃午飯。
“你約了人？”尤燕發現他不停地看手機裡的時間，猜道。
“嗯。”
“約了誰？”尤燕瞪他一眼。
“別瞪，是個男人。”周楓強調一句，這個醋罈子最大的毛病不是她火暴的脾氣，而是疑心太重。
“你約個男人來做什麼？”尤燕卻更不高興了，她寧願周楓約的是女人，至少證明他的性向口味還沒出現變異。
周楓諷刺道：“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換個女人。”
尤燕又冷冷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到底是誰？”
“是一個律師。”
“你什麼時候又認識個律師了？”尤燕哼道。
看來這妮子的記性實在是不怎麼樣。周楓神色一斂，道：“難道你忘了我最近惹了一場大官司嗎？”
一說起這事尤燕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遊戲不好玩，偏偏他媽的玩襲警，萬了吊了牌看你個王八蛋以後拿什麼吃飯。
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憑周楓那身本事，各個行業都有人在挖牆腳，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缺工作，他也不會缺，而且動轍都是年薪一千萬。
後來有人說起他的傳奇時，不禁感嘆他是全世界最貴的人才，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得起的。但只要他高興，他一分錢不收也會替你辦事，辦的都是別人辦不到的大事。
該來的人果然姍姍來遲，就是舒菲那個超級崇拜者和周楓的超級“被妒忌”者，蔣維。
蔣維今天全副職場武裝，一頭短髮黑得發亮，咱一看和周楓還有一分相似，均是一等一的帥哥氣質。他見到周楓時眼神有些畏懼，又有些迷茫，五味參雜。如果不是因爲他看到尤燕的臉時曾失神半秒鐘，還真令人懷疑他是個同性戀，已經看上週楓了。
“你們慢慢談吧，我先回去了，要不要我幫你請假？”尤燕在這方面還表現得很識大體，打算迴避。
周楓也不攔她，道：“回去吧，假就不用幫我請了，院長又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今天要去做什麼。”
尤燕離開後，蔣維坐了下來，伸出右手彬彬有禮道：“周醫生的風采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
周楓握住他的手，回禮道：“蔣維先生是嗎？幸會。”
蔣維竟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反而聊起了家常，道：“你究竟是怎麼交到這樣的女朋友的？”
“你指尤燕還是舒菲？”周楓看他一眼道，同時叫來服務員開了桌面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一瓶上等紅酒。
這跟舒菲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小子同時一腳踏兩條船？蔣維愣道：“剛纔那個美女叫尤燕？你們醫學界的事情我沒太關注，這倒是提醒了我，尤燕是GZ市的第一美女，最著名的婦科醫生？”
臭小子嘴上說沒太關注，倒是打聽得比誰都清楚。周楓不冷不熱道：“沒錯，你倒是見多識廣。”
“但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蔣維的語氣沒那麼熱情了，雖然他只是隨口問問，但他不喜歡別人無視他的問題，甚至是痛恨，凡是當律師這行的人都有這種毛病。因爲他們的天職就是在法庭上向別人發問，對方必須回答。
周楓卻又讓他失望了，反問道：“你對她有意思？”
蔣維道：“只要是個男人，就會對美女有意思的。”
“你倒是很誠實，我喜歡誠實人，菲菲的眼光果然不錯。”周楓笑道，能被他拍馬屁的人並不多，而且一拍就拍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認識不到五分鐘，這就更不容易了。
菲菲？蔣維愣住了，他潛伏在舒菲身邊一年多，都沒被她正眼瞧過一下，這個人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居然有資格叫她菲菲，簡直就是把人妒忌死。
“過獎。”他只說了兩個字。
“我聽說世界上還沒有你打不贏的官司？”周楓倒了兩杯紅酒，似乎想提前慶功。
蔣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那只是同行賞臉罷了，我打過的官司並不多。”
周楓當然是聽舒菲說的，而且堅信不移，又道：“你今年幾歲？”
“32。”蔣維道。
“果然年輕有爲，現在這種人已經不多見了。”周楓鄭重其事地敬他一杯，竟一口灌下。
好酒量。蔣維忽然訕訕笑道：“我這種人並不少見，反而是周醫生才短短二十五年的歲月，就已揚名國內外，這種人才少見，甚至是空前絕後。”
這個馬屁也拍得夠響亮，周楓沒有否認，竟笑納了，道：“你好像已經把我的底子摸透了嘛？”
“如果不摸透當事人的底子，又怎麼有可能打得贏官司呢？”蔣維也一口灌下，不知何故，跟周楓說話他有種痛快的感覺。
“你只幫舒氏集團打官司？”周楓道。
“沒有錯，也只有他們出得起錢，現在能請得起我這種律師的人並不多。”蔣維道。
周楓又笑了，道：“我看你打官司並不是爲了錢。”
靠，你又知道哥不是爲了錢？蔣維神色一斂，說道：“那是爲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爲了女人吧？”周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裡發毛。
難道舒菲把自己的事情全告訴這小子了？沒道理啊，她並不是一個長舌婦。蔣維的臉色有點不自然，皮毛正在發酵，道：“難道你也把我的底子摸透了？律師瞭解當事人是爲了贏官司，你瞭解律師又是爲了什麼？”
“我是猜的。”周楓笑道。
“猜？”
“你既然摸透了我的底，就應該知道我是學中醫的。”周楓忽然道，有點牛頭不搭馬嘴。
蔣維一頭霧水，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只好道：“那又怎樣？”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你眼球泛紅絲，臉色略顯昏黃，證明你睡得不好，像你這麼成功的人，又很少有官司打，能讓你夜深人靜時發愁的當然只有女人。”周楓道。
“你是不是每次都看得很準？說不定這次你看錯了呢？”蔣維否認道。
“病人最忌諱在醫生面前說謊和掩飾，看來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病人。”周楓笑道。
“醫生不應該揭病人的傷疤，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蔣維這句話卻是承認了，承認得很乾脆，而讓他一年多來晚上失眠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舒菲。
“不妨讓我再猜一猜，這個女人是不是舒菲？”周楓又笑道。
“看來你不應該當醫生的，你應該去當偵探。”蔣維也笑道。
“偵探和律師聯手，此官司哪有不贏的道理？”周楓詭秘地笑了笑，結了帳單即刻啓程。
審訊大會裡已經坐滿一桌人，來得最遲的就是周楓和蔣維。
“抱歉，我們來遲了。”周楓大咧咧地坐下去，往周圍一掃視，一個個神色肅穆，顯然有點看他不順眼，不管怎麼說在這種場合誰也不會喜歡一個遲到的人。
被他打了臉的小夥子還穿着警服，那張臉託他的福已經完全復原了。他一接到周楓投去的目光，便本能地多所了一下，怯懦地低下了頭。
坐周楓對面的法官這時候發了話：“周楓先生，我們想對你的職業操守進行重新考覈，請你嚴肅對待。”
此言當然是在指責他不守時。
周楓一聽，立刻沉下臉色道：“當然，我現在很嚴肅。”
“不止一個人說你兩天前在派出所出手打了這位警官，你可以解釋一下嗎？”法官威嚴凜凜地指了指那個公務員。
“本來並不需要解釋，我的確打了他。”周楓道，聽口氣還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