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個神禁強者,在不足半個小時之內,有十三個人的力量被吸走,化爲了粉末。
剩下五人中只有夏風,年輕人,中年人,還有兩人一個是神邸的人,另一個是年輕人和中年人的同伴。
也就是說,除了年輕人和中年人,和他們一道而來的六大強者還剩下了一個,而神邸手下的九大強者,也剩下了一個。
“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開口的不是夏風,也不是中年人,而是神邸的手下。
他們一心爲神邸效力,可以說從來沒有懷疑過神邸什麼,只要是神邸的命令,會毫不猶豫的去辦。
然而,這樣的忠心,換來的卻是被無情的屠殺,另外八個同伴什麼都沒有留下。
此時此刻,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而是一種怨恨,極度深邃的怨恨。
神邸屹立在光弧之中,純黑色的戰甲超過兩米,在光弧的閃耀之下,看上去更多了幾分肅殺感。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是卑鄙之人,你說對了,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小人,爲了達到目的,我會採取任何可行的辦法,而你們……”突然間,神邸朗聲狂笑,大笑之餘,涌動着極度陰寒的氣息,“你們只能算一個工具,僅此而已。”
“我要殺了你!”太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位強者放開了所有,凝聚了最大強的力量衝向了神邸。
走到這一步,神邸絕不會放過任何人,橫豎都是死,他選擇了殺,明知道無法殺死神邸,依然做了這種選擇,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對心靈上的一種釋放。
面對這位強者的衝擊,這一次沒有光弧的襲擊,神邸屹立在原地不動,任憑對方強有力的拳頭轟在金屬戰甲上,哪怕金屬戰甲擁有着超強的防禦,可神禁強者的拳頭也絕不是開玩笑的。
一拳一拳的撞擊,一聲一聲的悶響,一次一次的震盪。
神邸沒有動,他抗下來了對方所有攻擊,在力量的衝擊之下,氣血不斷的翻騰。
他能夠感覺出來對方的憤怒,憋屈,失望,痛恨,所有的一切,神邸都能感覺到,因爲如果換成是他,同樣會有這種反應。
這個唯一的忠心於自己下屬,註定會死,被自己殺死,也許這是對方代表自身,以及所有被神邸殺死的人最後的發泄。
神邸知道,這輩子永遠無法償還那些忠心於他的人,然而,爲了更大的計劃,他別無選擇。
也許這是一種錯,也許這會是神邸這輩子心理上的一個陰影,然而,錯,也會繼續錯下去。
神邸竟然沒有還手?
年輕人,中年人,還有他們唯一的同伴,包括夏風,都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每個人都在詫異,都在猜測。
不過真正能夠懂神邸的,只有夏風一個人,他知道神邸這是在讓對方做最後的發泄,哪怕這個舉動很虛僞,可換一個角度來思考,人,誰沒有虛僞的一面呢?
暗處,那個人影瞳孔也緊縮着,他沒有做聲,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看着神邸。
在最強最大力量的攻擊中,又遇到防禦力變態的金屬戰甲,神邸這位僅剩下的屬下,雙手的拳頭已經變形,骨頭徹底的碎裂,他還在不斷的擊打,彷彿根本不會痛。
忽然,一直站立不動的神邸動了,探手一把鎖住了對方的喉嚨,懸空的提了起來。
“你打夠了嗎?”
“不夠,永遠不夠,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這虛僞的雜種。”下屬竭斯底裡的吼道。
此刻,神邸心裡很難受,但他必須狠下心來,大聲狂笑起來,來掩飾心裡的難受。
“很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神邸緩緩的將下屬拉近,湊在耳邊,要不是有金屬戰甲這層外殼,完全可以看清楚他的手在抖。
神邸捂住逐漸用力,下屬的喉嚨傳來嘎嘎的響聲,他小聲的說道,“這輩子我欠,欠你們所有人,下輩子再來償還,一路走好!”
最後這句話很輕,很小,卻帶着很強的衝擊力,被掐住喉嚨,無法說話的下屬眼神中卻閃耀着一絲異彩。
在短短的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思考,最後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丟開了下屬的屍體,神邸邁着緩慢的步子,每走一步,就發出了金屬的鏘鏘聲。
很奇怪,就在剛纔,那些光弧已經減弱,消失不見了。
“瘋子!”夏風眼神中滿是鄙夷。
神邸繼續邁動着步子,金屬戰甲自動脫落,組合在旁邊,他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我們都是瘋子,只是各自爲了瘋的理由不同罷了。”
“你錯了。”夏風哼了一聲。
神邸止笑,雙眉推高,故作狐疑,“我錯了,那你說說,我錯在哪裡了?”
“你是一個狼心狗肺的雜種,爲了你那白日夢,連忠心於自己的人也不放過,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你不配!神邸?這兩個字就是一個笑話,你連一個最基本的人都算不上,稱爲神,哼!”
神邸鼓起了掌,抖眉示意夏風繼續。
“我們這類人雖然都是瘋子,會爲了自己的信念而瘋狂,但絕不會像你這樣狼心狗肺,我們有親人,有朋友,有愛人,還有兄弟,你什麼也沒有,你只有你自己。”
“哈哈哈!”屆時,神邸大聲狂笑,又戲虐的看着夏風,“也許你說得沒錯,但你能改變什麼嗎?”
搖了搖頭,神邸繼續向前走來,“我給過你機會,可你自己不珍惜,其實,我是真心想和你成爲朋友,你說對了,人有時候會寂寞的,高處不勝寒啊,多一個朋友,也許會是一件好事,可你偏偏不理解我。”
停頓了一下,下一秒,神邸忽然憑空一掌打出,將夏風給打飛出去,放聲的咆哮,“你以爲你是誰,老子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在這裡給我說教。”
捱了一下,夏風氣血翻騰,捂住胸口站起來,冷冷的看向神邸,他沒有來得及說話,神邸卻搶先開口了。
“你說你有愛人,有親人,有朋友,有兄弟?”神邸再次大笑,輕輕搖頭,“可你的兄弟真心拿你當兄弟了嗎?你一次被騙之後,不僅沒有警覺,反而更加相信你那所謂的兄弟,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這個弱點,這就是你所謂的情感?”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狗屁。”神邸盡情的融入到扮演的角色中,臉上泛起了激動之色,“你的女人因爲聽信讒言對你開過槍,更多的人都將你當作傻子一樣再玩弄,你所認爲的朋友,兄弟,其本質又是什麼,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雖然是演戲,但神邸話卻給夏風帶來了某種輕微的觸動,他的確太將情感看重,纔會導致一次又
一次的被騙,因爲在乎情感,會被太多的東西蒙蔽,失去真正的判斷能力。
他吃過虧,還不止一次。
遠的不說,就拿這一年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事來看,他在各大勢力之間扮演着什麼角色?
哪一個不是瞞着他,將他當作一個棋子來利用,來玩弄,要不是隨着實力的增強,也許還有很多事都矇在鼓裡。
神邸所說的話是爲了演戲,更加有着一種極端,可客觀來講,並非是沒有道理的,不過,人要是完全失去了情感,那又會變成什麼?
人不能太在乎情感,又不能失去情感,怎麼權衡於兩者之間,要把握這一點太重要了,也太難了。這一年來,夏風的感觸太多了,哪怕他沒有找人述說。
“你轉過身看看你的這位好兄弟,你又真正的瞭解他多少?”神邸滿臉鄙夷,“夏風,你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被人玩得團團轉不說,還在這裡大放闕詞,你不是蠢貨又是什麼。”
身後的年輕人渾身一震,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其實他忽視了自己剛纔在情急之下,已經暴露了身份。
在年輕人身邊不遠處的中年人眯起雙眼,很快又舒展開,眼神中閃過了一道精光,稍閃即逝,嘴角微微上揚,彷彿在看一場期待已久的大戲。
與此同時,那個在暗處的人影也環抱起了雙臂,他依然沒作聲,也沒有走出來,在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這就是你所謂的兄弟,呵呵呵,在背後一次又一次捅你刀子的兄弟,夏風,你真他……”
不等神邸說完,夏風忽然一聲爆喝,“你給我閉嘴!”
神邸瞳孔微微一縮,他沒有動怒,饒有興趣的在夏風和年輕人身上打量了兩眼。
“爲什麼?”回頭看着年輕人,夏風掙扎了很久,最後才緊咬着牙關,突然猛衝上去,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服,用力一拳打在了年輕人的臉上。這一拳的力量不小,年輕人被打了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你告訴我,爲什麼!”夏風咆哮。
倒在地上的年輕人擦掉了嘴角的血漬,起身站起來,平靜的看着夏風,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濁氣,“沒有爲什麼。”
“沒有,好,沒有,很好!”夏風自嘲的點了點頭,“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計,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年輕人仰頭,又長呼了一口氣,“人和人的路是不一樣的,這世界上有對錯嗎?”
搖了搖頭,年輕人淺笑,“他說得沒錯,夏風,你將情感看得太重了,這會成爲你最大的弱點,有些情感是真的,有些情感卻是假的。”
夏風二話沒說,又衝上來,甩手一拳打了年輕人的臉上,順手一腳將他給踹了出去。
可是,年輕人至始至終的都沒有還手,甚至沒有還手的打算。
“我就算了,你想過我母親嗎,她將你當作另一個兒子在看待,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嗯?”
年輕人再次站了起來,他沒有回答,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是誰?
他也算是夏風的兄弟之一,無間地獄的軍師,黎天,曾經喬裝過憎恨夏風,故意做戲,而知道‘真相’的夏風,卻明白了他的苦心,然而,誰又會想到,黎天做的戲是戲中戲。
他不僅僅欺騙了夏風,還欺騙了夏風的母親,無影之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