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擡頭,看他線條流暢的下巴,完美的俊面,薄脣勾着似有若無的微笑,一雙星光熠熠的雙眸在直視自己。
她有一瞬間的呆滯,接着一秒後,馨馨立即跳出君凌的懷抱。
差一點……
差一點點就被他僞裝溫柔的外表下給淪陷了。
這個男人是誰?
可是,號稱鬼王的男人!
剛見識過他的陰戾和狠絕,他就算對她再溫柔再好,圖的是什麼,圖他喜歡自己嗎?
不,馨馨並不相信這些,這個社會現實的很,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馨馨和他之間,根本就是沒有交叉點的兩條平行線。
他纏着自己,只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感罷了,這樣優秀才貌雙全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對於這點,馨馨還是有自知者明的。
馨馨不留痕跡的將他推開,試圖跟他拉開距離。
君凌手卻越發的緊了,俊臉緊貼她後腦勺,鼻息之間熱氣噴灑在她脖子和腦後。
他整個身體從她背後壓了上去,將她抵在玻璃門,毫無縫隙,把她壓得動彈不得。
他們這樣的姿勢實在太曖昧,太火辣了。
要不是兩人衣冠整齊,會讓馨馨覺得這一幕,像極了漫畫裡後入的姿勢。
最主要……
馨馨明顯的感覺到,二人身體之間,有某炙熱僵硬的東西,在變大,變得越來越粗。
不用想,馨馨都知道是什麼。
君凌低聲咒罵了聲,難以隱忍的把臉埋入馨馨的頸脖間,強烈的吸取。
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從頸脖傳來:“不要亂動,否則本殿會在此地將你辦了。”
馨馨不敢動了。
她額頭熱汗淋漓,太悲催了。
門前是一羣鬼,身後是隻大鬼,她個凡人,惹了誰都活不過今晚。
她被兩羣鬼夾擊在玻璃門板上。
馨馨緊張道:“你,你……能放開我嗎?隔着玻璃門,外面的東西看不見你。”
“不,最大的那隻出來了,我和你只要微微一動,聽風聲便可以判定我們的方位。”
“你不是鬼王嗎?還怕最大的那一隻?”馨馨表示難以理解。
君凌貪婪的吸取她髮絲香氣,珍惜和她共處的親密時刻,眉眼皎潔華光,一閃而逝。
說:“鬼王本屬於陰間,沒有特定原因,是不可隨意在陽間走動的,而且,本殿的鬼力被控制變得薄弱了許多,發揮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這麼嚴重?”馨馨憂心忡忡道。
一會,外面的鬼魂發現她和君凌,要把她吃掉的話,那……
“放心,保護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外面忽然出現一陣哀樂,樂聲很大,二胡,蕭,長琴,琵琶……彈奏而成的宮樂。
樂聲悽悽悠揚,在大街上飄蕩着,讓原本冷清幽靜的街道,更平添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君凌說:“宮樂《有鳳朝西》,規格是古時皇后出行……”
“你是說,霸佔在北音街的最大的那只是皇后?”
君凌點頭說:“嗯,至少生前是個皇后。”
原來如此!
那馨馨的店子,還有公交車頻繁更換司機是怎麼回事?都跟她有關嗎?
君凌在她耳邊輕聲說:“噓,要出來了。”
馨馨看街頭,一片一片白紙剪成的白花,從空中絮絮飛揚,落在街道上,夜風一吹,落地的白花紛飛,捲起幾米高。
那些鬼雙腳不着地,在黑夜中慢慢飄行着。
他們都呈透明狀,白紙花就在他們身體穿梭。
在他們後面,是一羣羣穿着古時的長白衫,倌着長髮,相貌俊秀的美少年。
他們皮膚蒼白,臉龐僵硬,雙目混沌毫無焦距,表情很木訥。
一共有七七四十九個人,統一服裝,步伐整齊的往前走。
對,他們是走的,並非飄的。
君凌極其不屑道:“哼,這個皇后倒是風流,居然養了如此衆多的面首。”
面首?
不就是古時後宮供后妃公主,玩樂的小白臉。
馨馨由衷感嘆:“白瞎了這些小白臉,長得可真帥,一個個玉樹臨風的……”
馨馨未說完,君凌單手將她雙眼一遮,壓低聲音微怒道:“林馨馨,從今以後,你只許看本殿一個人,倘若你看了本殿之外的男人,本殿就將你這雙眼剜出來。”
靠,她和他又沒什麼關係,他管的未免太寬了吧。
見馨馨沒說話,君凌怒氣未消的加重聲音:“聽見沒有?”
原本馨馨想說:“憑什麼……”
但君凌另一隻手,突然轉移到她平坦腹部,還繼續往下移動。
兩人身體間,隔着的那東西還沒消下去的痕跡……
他這是赤粿粿的威脅,純威脅。
馨馨咬牙道:“行!”說完,心不甘情不願的補了句:“我答應你就是了。”
君凌手沒有繼續往下滑,停留在她腹部,還有輕柔細唸的……
馨馨怒視他,恨恨道:“把你鬼爪子拿開。”
君凌不但不停,動作幅度愈來愈大:“噓,看外面,來了!”
馨馨目光往窗外望,一排排的宮女整齊站着,一共四排,她們穿着白色宮裝,緊束腰身露楊柳細腰,婀娜的從飄着。
幽暗的燈光映着一張張漆白僵硬的臉,臉上像刷了好幾層漆白麪粉似得,雙目無光,直看前方。
外面兩排,手裡拿着白紙花籃,每飄一步,就有宮女朝天楊手散花。
夜風一吹,將她們手裡白紙花飄得滿大街都是。
花籃裡的白紙花,怎麼散都散不完似得。
中間兩排宮女,手上端着一個個盤子,有點心,雞鴨鵝肉,豬羊牛頭,還有雕刻精美的宮廷御膳美食……
這四排宮女,大致兩百多人,兩百人走過店門,費了很長的時間。
接着,終於到了皇后御攆。
是十六名穿着綾羅綢緞的挑夫,挑着的。
御攆很大,大三米,寬兩米,上鑲嵌着巨大八寶琉璃頂,琉璃頂四周鑲着很多寶石,御攆四周粉色的輕紗覆蓋。
風一揚,輕紗飄起,御攆內部若隱若現。
馨馨踮起腳尖,看細緻了。
一個穿着清涼的美人,側臥在御攆裡的玉牀上,頭枕玉枕,單手抵着下顎,雙眸微眯,似在閉目養神。
她生的極其的美貌,玉骨冰肌,眉目如畫。
匆匆瞟一眼,馨馨猶如見了畫中走下來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