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書生來說,他當然也是瞭解到了,眼前這兩位年輕人是兄弟兩人,而弟弟是陪哥哥到省城中參加這次舉人考試的。對於這一點,卻是讓那書生很是驚訝。
首先一點,那當然就是驚訝於,宮健年紀輕輕居然就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更是參加這次舉人考試。不是說他沒有見過如此年輕的秀才,實際上,這麼年輕的狀元他也是見過的,只不過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附近又沒有所謂的世家大族,培養出來這樣的一個青年才俊,的確是極爲少見的。
另外一點讓他驚訝的,當然就是這兄弟兩人既然是進省城來參加舉人考試的,怎麼還有如此的閒情逸致,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尋找那傳說中的美味白魚。
這參加考試的學子,卻在考試前幾天跑出來遊玩。這是對這次考試太不上心了,還是覺得自己考不過去,所以乾脆已經放棄了。而考生這個兄弟,居然就一點阻攔都沒有,而是興致勃勃的就跟着考生,跑到這深山之中。
可是,這位看起來像是位書生的公子心中又有些懷疑,在他與宮健的幾番對話下來,他已經大概能夠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見識廣泛,學識更是淵博。自己說什麼,對方都能夠清楚明瞭的知道,並且輕鬆自在的直接接下去,反而是對方說出來的有些事情,倒是,他根本沒有聽說過的,有些書籍更是他也沒有讀過的,這也讓這位公子心中驚訝不已。
有了談話作爲基礎的瞭解,那位公子當然心中也是清楚的,之前自己所猜測的那一番,所謂學子已經放棄舉人考試的想法,是不對的。眼前這位學子明顯是學富五車,胸有成竹。看來他們兄弟倆人是對於這次考試信心滿滿,纔有閒情逸致跑到山中來散心。
而宮健兄弟兩人也對眼前的這位書生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人雖然說是穿着學士服,但實際上只是位富家公子,並不是來省城應試的學子。從這人言談舉止,以及那小廝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這人出生肯定不凡。
但即使知道了這一點,宮健兄弟兩人卻沒有產生任何攀比的心理,既然只是在山中偶遇,兄弟兩人也特意的注意了自己的言行,只把眼前的這位公子當做一般人來對待。
而讓宮健兄弟兩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兄弟二人表現的這樣平淡的態度,反而讓那位公子心中,對於兄弟兩人更爲高看了一眼。
那位公子很清楚自己這一身行頭,價值幾何,雖說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很普通的穿戴,甚至於對京裡的那些他所謂的兄弟來說,他這一身已經算是很是寒酸了。
可是,對面那兄弟兩人既不是傻也不瞎,自然能夠看出自己衣着的不同,即使他們不能分辨自己身上料子的珍貴,但腰間的那塊玉佩,肯定也能讓這兄弟倆人知道自己的身家不小,可是即使是這樣,那兄弟兩人的態度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對待自己更是平常。這讓這位公子心中,對這兄弟倆人的好感更是上升了不少。
在這三人之間和諧而平淡的氣氛,卻讓一旁的小廝有些不高興。他滿肚子牢騷,自家公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今天非要拉着他去這深山中找什麼白魚。到這深山老林也就不算了,居然還要讓他們兩人徒步前行。要知道,自己可是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呢,這一路來可是把他累的夠嗆。
至於後來趕上來的這兄弟兩人,雖說他們衣着打扮,言談舉止還勉強看得過去,可這要是在城裡,公子可不會與這樣的人結交的,。小廝心中早是覺得丟臉了,也就是在這深山老林裡,公子想要找人解悶,也就只有這樣兩個貨色,小廝在心裡爲自家公子抱着委屈,卻不知他家公子心中,正爲結交了這樣兩位,有學識有本領的兄弟兩人而高興呢。
當然,三人隨意聊天,誰也沒有注意小思的臉色,只覺得這小廝只不過是因爲年紀小,走了這麼久的山路,估計是累壞了,所以纔會一直在旁邊悶不吭聲。
與自家公子找到人談天聊天,興致越來越高,幾乎也忽略掉了身體上的疲憊不同,那小廝越走越覺得累,他又生了一肚子氣,漸漸的,就落到了那三人身後。
等那小廝已經落後了三人一段路程了,他卻發現這家公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沒有跟上,還在與那窮酸書生興致盎然的聊着天。
那小廝先是用眼睛狠狠瞪了那寒酸兄弟兩人一眼,他這才一咬牙,緊跑了兩三步,追上了自家的公子:“公子,你看看咱們是不是又走錯路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到那深潭呀。”
談話被打斷了,和宮健聊天的那位公子,心中就是不喜。但看看正在旁邊呼哧帶喘的小廝,又覺得有些不忍。也是今天自己心血來潮,突然帶着他要徒步走到這深潭邊上,可不是讓他受了不少的苦。想小廝年紀也小了些,估計體力是的確有些跟不上了,這纔開口詢問,這樣一想,那公子也就只是對宮健歉意的笑笑,這才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
那位華衣公子也並不避諱,直接掏出紙張之後,大大的展開在衆人面前,一邊,指着紙上的一條線路,一邊對那小童說道:“你看咱們都是按地圖來走的,並沒有錯誤。”說完,他又擡頭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可讓他失望的是,附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識,沒辦法與地圖上相對應的。
雖說他能夠肯定,自己和小廝一直是按着地圖走的路徑,所以應該不存在迷路的事情,但是現在他也不能確定,此處還有多遠才能到達深潭。
由於那公子就是把地圖直接展開在衆人面前,上面畫滿了各種線條,宮健難免的也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