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泰和觀後院內,一名身穿灰藍色道袍,約莫二十上下的青年道人正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的京觀屍塔,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眼中根根血絲似乎就要爆裂開來,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暴起老高,頭髮跟跟豎起。
這人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着,但任何人都知道此時的他已然是暴怒的狀態了,一股無形的殺氣在他周圍散出。使得身邊的道士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出一聲,生怕惹怒了此人。
此人足足站了有半個多小時,那股壓人呼吸的殺氣才一點點平息,轉過頭又看向那石牆上留下的字跡,一字字念道:
“凡有不臣,必殺之!天門教立訓!好!好!好!”
聲音中透着濃濃的殺意,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才轉身看向一個相貌威嚴的道士,沉聲道:
“師叔,這個仇我們報還是不報?!”
那個道士看了眼全身透着殺氣的師侄輕輕搖了搖頭,嘆道:
“才這點事情就讓你如此暴躁,以至在同門面前都露出殺氣,哎,你的修爲還是不夠啊。回山後先靜心三個月再說。”
這道士聽了更是勃然大怒,一雙眼睛滿是血絲喝道:
“小事?人家把我們泰和觀血洗一空,還將觀中弟子的屍首堆成京觀屍塔!這等喪心病狂的手法真是前所未聞!而且修仙界誰人不知這泰和觀就是我們太乙教在俗世的代理?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分明是在羞辱我們太乙教無人!這等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到這裡又一指牆上的字跡,怒道:
“而且人家還留下了字跡,立訓!好個立訓!我太乙教的門下何時要他天門教來立訓!”
這時,另一個和他年齡相仿,身材消瘦的高個道士急忙上前道:
“洪波不得對師叔無理!泰和觀發生此事的確令人髮指,不過單憑這牆上的字跡並不能斷定是天門教所爲,我們還需有證據纔是!”
劉洪波猛的扭過頭去,吃人的目光盯着這個道士,怒道:
“證據?哼,天門教這三個月來無端打壓那些散修之人難道你敢說不知麼?如今殺人留字,又有何不敢?!”
這時,有個查看現場的道士突然高聲道:
“這是天門教的東西!”
喊話時,人已跑了過來,手中捧着一方金絲手帕,正是錦衣少年殺人後隨手丟下的。
劉洪波一把奪過那手帕看了一眼,向剛纔說沒有證據的道士面前一遞,喝道:
“這上面繡有天門教的特殊印信,難道還能有假?!”
果然,在手帕的一角有一個淡淡的特殊印信,這種印信就類似身份證般,是每個門派用於區分別派弟子所設計的,每個門派均不相同。而且最關鍵的是,每個印信上都會有本派特有的道法烙痕,別派是輕易仿造不出的。
看到那印信,高昊然和劉洪濤都皺了下眉頭,顯然這事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劉洪波咬碎鋼牙,冷冷道:
“哼,我知道你們顧忌天門教的實力,那好,我自己去找他們算這筆血賬!”
說完,不待二人答話,他身形一動,眨眼間便化作一道紅光沖天而去。
劉洪濤見了不由大急,看向師叔高昊然問道:
“我去將他追回來?”
高昊然搖了搖頭:
“隨他吧。天門教固然有一定實力,不過他們還不會難爲洪波的。洪濤啊,你怎麼看此事?”
劉洪濤聽到師叔,回頭看了一眼那牆上的字跡和周圍低頭查看現場的道士,低聲道:
“此事可能不是天門教所爲!”
“哦?”
高昊然雙眼眯成了一條線,看向自己的師侄,並不說話,像是在等他自己解釋一般。
劉洪濤眼中露出一絲精光道:
“那手帕上雖有天門教的印信,但與以往天門教印信上烙印的道法還是有一些不同,天門教道法剛猛爲主,而那手帕上的道法明顯有着一絲陰柔,只怕是他人仿造的。”
頓了下,繼續道,
“不過,此事對山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三個月來天門教已經惹得不少人怨聲載道,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用此事對天門教發難,只怕不會再有人幫他了。”
高昊然不置可否,看了眼那面牆上留下的血字,沉聲道:
“掌門師兄正在閉關,此事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的好,至於天門教,就讓洪波先去試探試探吧。”
。。。。。。
卻說劉洪波一口氣飛到了天門教的天門山前,正遇到天門教的弟子上官俊在山門前值夜。
劉洪波心中怒火沖天,哪裡管的了這裡是什麼修仙界至尊之處,任何門派都不允許擅闖的法令。
腳下御劍直衝天門教山門而去,這上官俊是天門教掌教真人上官谷坐下的大弟子上官雲的兒子,對山門最是敬重。猛然見有人膽敢夜闖天門山。心中一驚,從背後提出長劍便迎着劉洪波而去。
兩人相遇,還不待上官俊問話,一心認定是天門教造下血案的劉洪波手中捏了個烈火咒便砸了過去,上官俊慌忙躲過,也不客氣擡手一個法訣也砸了過去。
如此,兩人在半空中便纏鬥在了一起。
這一打鬥自然驚動了天門山上值夜的弟子,不多時便有數十個弟子手提寶劍匆忙趕到了山門前,見到半空中纏鬥的二人都是一愣。
天門教自創教以來一直被一種門派視爲領袖修仙界的至尊,掌管着修仙界大大小小的事物,儼然一副君臣之姿!平日裡其他修仙門派和個人對其都是畢恭畢敬,可今天竟有人敢來挑釁山門。這就不得不讓他們大驚了。
就在一羣弟子仰頭觀看,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上官俊的父親上官雲已經聽得門下弟子稟報急速趕來了。
這上官雲本面白無鬚,一身青色道袍,人已中年卻絲毫不減少年霸氣。剛一來到山門前,原本嘈雜的一衆弟子立刻安靜了下來,都看向他,等他定奪。
上官雲擡頭看去眉頭不由一皺,他雖然不知道劉洪波的姓名,但這個人他還是曾在太乙教的主教見過的。太乙教主教從不允許外派弟子停留,所以此人必定是太乙教主教的弟子無疑。
可爲何這人不顧兩教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和平局面上門挑釁,難道是太乙教的掌教高昊天授意?
心中疑惑不定,口中大喝一聲: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