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夜幕下的西都燈火璀璨，道路上依舊車水馬龍。
博物院已經閉館，王一飛沒有帶陳皓前往岐王宅，而是領着他走入了一間辦公室。
扶着陳皓在沙發上坐下，王一飛習慣性一揮手想要從內景地裡拿保溫杯，但及時停下了動作，自己取了一次性紙杯，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在陳皓手邊，一杯自己捧在手中。
“說吧，這次遇到了什麼事？”王一飛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開口道。
陳皓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從自己在app上搶到任務開始說起，到他們抓捕張路明，再到張路明打翻符水，將他陷入歷史幻境，從而拜師張角的全程事無鉅細地都說了一遍，而王一飛聽着陳皓的講述，臉色幾度變換。
大致是這樣——
“我被拉入了歷史幻境。”
王一飛：(￣┏∞┓￣)
“張角傳授了我太平劍術。”
王一飛：(*)
“我靈魂成型了。”
王一飛：!!!∑(Дノ)ノ
“共鳴文物是傳國玉璽。”
王一飛：(Д)ノ
“他傳授了我九天雷種。”
王一飛：(ヾ)
等陳皓說完，王一飛的嘴巴就沒合上過，一臉呆滯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陳皓。
“導師？”
陳皓連忙喚了一聲。
王一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等會，讓我緩緩……”
“被你整得腦瓜子嗡嗡的，思路都沒有了。”
“算了，你有什麼問題你先問，我順便整理一下思路。”
陳皓聞言，連忙問道：“我正想問呢，我師父張角到底死沒死？他說的什麼歲月倒影又是什麼意思？”
王一飛聽完陳皓的問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首先，張角確實是死了。”
“你見到的那個張角，他是張角，但又不是張角。”
陳皓一愣：“什麼意思？”
王一飛解釋道：“你一定聽過這句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漫漫歷史長河中，總會出現這樣的人物，他們成就了驚天動地的偉業，他們改變了無數人命運的走向，他們影響了未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歷史發展。”
“他們在屬於他們的歷史中縱橫捭闔，驚豔歲月，給那段歷史刻下了屬於他們的痕跡，以至於當你想到他們，就能想到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甚至他們本身，就意味着那個時代。”
“比如諸葛亮，說起他，你能想到什麼？”
“是不是三國風雲？是不是昭昭季漢？”
“又比如你口中的師父，張角。”
“說到他，你能想到的是不是那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是不是那驚動天下的黃巾軍起義？”
“他們，被歷史所記住，形成了歲月長河中的倒影！”
“所以我說，他是張角。他是張角這個人在歲月長河中的映射，在倒影幻境中，一遍又一遍重複着張角的一生。”
“但是，他又不是張角，他只是張角在歷史中的影子。”
“歷史存在的根本在於後人的銘記。而後人對於張角的認知，也會潛移默化改變着歲月倒影。”
“所以你見到的張角，是後人認知中的張角。”
“依然以諸葛亮舉例，諸葛亮的歲月倒影早已改變，已不是史書上記載的那般模樣，而是更符合《三國演義》中‘多智而近妖’的神人形象。”
“曾有人步入過諸葛亮的歲月倒影幻境，在裡面經歷了歷史中諸葛亮並沒有擺過的空城計。”
“畢竟，這些只能是歲月長河的倒影，而不是歲月長河本身。”
陳皓仔細琢磨了一下王一飛的話，總結道：“所以，這些歲月長河的倒影，更像是有人物原型，但經過後人加工的演義形象。”
“他們在歲月倒影構造的舞臺上，一遍遍演繹着他們的一生。”
王一飛點點頭：“這麼理解也可以。”
“那我得到的這枚雷種，也是後人編撰出來的？”陳皓問道。
“那不是！”王一飛連忙搖頭，“你能夠從歲月長河中帶出來的東西，都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說到這，王一飛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張角，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和你我一樣的破壁者。”
“所以，即便是歲月倒影，他應當也有方法封存一絲靈魂特性在其中，具備相當的主動性。”
“比如收你爲徒，比如傳你雷種。”
“那雷種，我想是唯一性的，以後即便再有人進入他的歲月倒影之中，他也送不出來了。”
陳皓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王導師，這雷種有什麼用？”
“難道可以召喚雷霆？”
王一飛聽到陳皓的話，輕輕笑了笑，搖搖頭：“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種罕見的靈魂改造資源，等你的靈魂與雷種融合完畢後，你的精神力會自帶雷屬性。”
“別這幅樣子，好像多委屈一樣。”
“雷屬性可是破壞力最強的屬性，沒有之一。”
“你小子，賺大發了，懂嗎？”
“等你以後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召喚雷霆可能做不到，但一念生雷未必不行。”
陳皓：
“不過你小子也高興得太早。”王一飛又是一盆冷水潑下來，“雷種畢竟只是種子形態，你得將它培養長大，纔會展現它真正的威力。”
陳皓從王一飛的笑容中看出了不詳的感覺，雖然知道是陷阱，但還是問出了口：“導師，怎麼培養它？”
“簡單。”王一飛笑道，“上次給你道果晶華還有印象嗎？”
“找帶有雷屬性的吸收掉就可以了。”
“對了，app商店裡兌換的都是無屬性，而一般帶屬性的，價格是無屬性的三到五倍！”
陳皓：三……三到五個小目標？
這相當於我一個工薪階層，送了我一幢億元別墅，但物業費每年幾十萬？
(╯｀□′)╯~╧╧
住不起！
“年輕人，莫着急。”王一飛看着陳皓臉上的難色，笑呵呵道，“培養這種改造靈魂的奇物，向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種子形態，也夠你現在使用了。”
“起碼你起步已經是遙遙領先。”
“這些事你以後慢慢就會了解，我們現在說說你的共鳴文物。”
王一飛盯着陳皓的眼睛：“我再確認一遍，真的是傳國玉璽？”
陳皓也是無奈：“王導師，我是學歷史的。”
“翠玉打造，一角鑲金，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體大字。”
“除了傳國玉璽，還能是什麼？”
王一飛也是點點頭，隨即又蹙起眉頭：“按常理來說，共鳴的文物必須存世，且爲世人所知，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引發歷史長河的迴應。”
“傳國玉璽，始於秦始皇得和氏璧雕琢而成，終於後唐末帝李從珂自焚於玄武樓。”
“已經遺失了一千多年。”
“如今卻成了你的共鳴文物。”
“只有一種解釋。”
“這是你神異內景地的特殊之處。”
“看來，我之前對你神異內景地的看法還是有些淺薄了。”
陳皓點點頭：“我在回來的路上也想過這個問題。”
“剛剛聽你說完歲月倒影的事情，我突然有個想法。”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的內景地裡那棵大樹召喚的虛幻長河，是另一種歲月倒影。”
“只是他倒影的不是像我師父那般的歷史豪傑，而是所有消失於現世的國寶重器。”
王一飛沉吟了片刻，點點頭：“你這個說法，倒十分可能。”
“你說像這樣的光團，你還有四個？”
陳皓點點頭：“是啊，可是他們現在都飄在樹上，一動不動！”
“不着急，你靈魂剛剛定型，同時鏈接多個文物對你而言負擔也太重，我想光團裡文物的釋放要和你靈魂的強度相匹配，這也是神異內景地的自我保護機制。”王一飛擺了擺手，“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種已經消失的文物，雖然名氣很大，但實際的效果又有多少？”
“畢竟，其他人的共鳴文物是現實中存在，可以真真切切鏈接歷史長河的。”
王一飛的話頓時讓陳皓警醒過來。
對啊！
就算名氣再大，如果對自己的修行毫無作用，那也是白給。
“印璽類的文物……”王一飛思索道，“大多數還是輔助作用。”
“譬如有人鏈接了一枚漢朝將軍印，可以發動‘振奮’的能力，提升周圍之人對於傷痛的忍耐度。”
“當然，印璽文物中目前最強的還是我們西都博物院的一位前輩，鏈接了炎夏第一枚皇后之璽——呂后璽，擁有‘壓制’的特能力，可以壓制對手的精神力調轉，從而讓對手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
陳皓聞言，心中自然是又羨慕又擔憂。
羨慕的是人家的技能聽上去都是很棒的範圍技。
擔憂的是自己家的傳國玉璽不會拉胯吧？
兩天！
陳皓有感覺，還需要兩天時間，雷種就能完全與靈魂融合，到時候，他就可以調動精神力，也可以查看傳國玉璽帶給他的能力了。
小玉璽，你要加油，不要讓爸爸失望啊！
“兩天嗎？”王一飛輕輕點點頭，“也行，我本來還有事要去處理。”
“那就在這裡等你兩天。”
“傳國玉璽，我也是十分好奇，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