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還在繼續着,不過胡騎已經落入了頹勢。
以少敵多,那車隊的護衛絲毫不落下風。只不過,那車隊的護衛畢竟人少,無法完全阻攔,有着一二十胡騎向着馬車的方向而去。
馬車周圍只有幾名護衛,面對着奔涌而來的胡騎,他們抽出了劍鞘之中的長劍,非但沒有迎上前去,反而向着左右空域散開。
這幾名護衛身手奇高,就在衝鋒在最前的胡騎距離馬車還有十數步的時候,那一霎那間,停駐在空中的幾名護衛如羽箭一般射向了胡騎。
陽光照耀,那幾名護衛的身影猶如一道道銀光流轉,快的讓人看不清。
短短几息之間,胡人的戰馬還在前衝,只是馬上的主人卻紛紛倒落在了馬車十數步外。
那幾名護衛落在地上,手中的長劍入鞘。
自始至終,馬車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步伐,依舊向着田言等人的方向駛來。
而馬車的前行的道路上,居然沒有倒落一個胡人的屍體。
“堂主,着馬車中的人不簡單啊!”梅三娘嘆道。
戰事結束,以胡騎的全面失敗而告終。上百餘胡騎的決死一擊,連馬車的主人的邊毫都沒有碰到。
商隊的首領帶着手下涌到了田言的身邊,想要在這道口感謝這車隊中人的救命之恩。
只是,那馬車中人的先行的護衛卻是冷漠不言,隔開了他們。
“堂主,心。”推搡之中,身子柔弱的田言站立不穩,被梅三娘托住了。
梅三娘怒氣衝衝的道:“什麼嘛!這幫傢伙!”
“我沒事。”田言搖了搖頭,道。
就在剛剛的混戰之中,那仍然沒有停止前行的馬車卻是停在了商隊衆人的面前。
從田言的方向看,馬車的主人帶着白玉扳指的手推開了車窗,喚來了一個隨行的護衛,吩咐了兩句。那護衛頭,走向了人羣之中,對着田言道:“姑娘,我家主人請你前去一見。”
“你家主人是誰?想見我家阿妹就能見麼?”梅三娘不滿的道。
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這名護衛的衣衫上還沾染着血跡與傷痕,那護衛臉上神色卻是不變,或者,十分的剛硬。面對着質疑,他只是將剛剛的話再重複了一遍。
“我家主人請這位姑娘一會。”
“你......”梅三娘想要動手,卻是被田言攔了下來。
“請壯士引路。”
“阿妹!”梅三娘擔心的道。
“三娘,蘭。你們去九原城中等我吧!”田言緩緩的登上了馬車,站在車轅之上,道。
隨着田言走進了車廂,馬車繼續向前駛動,一刻不停的向着九原城而去。
與梅三娘等人的不知所措不同,車廂之中的田言淡粉色脣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着不遠處那一身錦衣的斜坐着的慵懶男子,道:“戰事剛歇,沒有想到你卻來到了這裡?太子殿下!”
………
青山深處,有一孤嶺斜插密林而出。
曉夢手握秋驪,一身淡藍色的水袖長裙,神姿縹緲,獨立其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白雲悠悠,從林中竄出了幾個人。
“宗主!”
曉夢身後,幾個年輕的天宗弟子跟着一名老者,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稟手而道。
“什麼事情?”
秋驪劍輕拂,水袖搖擺,曉夢問道。
“太乙山,觀妙臺。天人兩宗五年之約已近,門內長老請宗主前往赴此天人之約。”
“就這事情麼?”曉夢皺眉道,語氣之中,滿是輕慢,似乎這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那白髮的長老微微一滯,稟手道:“是的。”
“我不去!”曉夢很是任性的道。
這樣的出人意料的回答讓那個白髮的老者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度稟手道:“宗主,天人之約事關重大,關乎祖師留下的雪霽歸屬。宗主此刻有什麼要事纏身麼?”
“雪霽的歸屬,那幫老頭什麼時候真的在乎過?放在逍遙子手上幾年又如何?”曉夢輕笑着道,轉身想要離去。
“宗主,我還有一言。”看着轉身想要離開的曉夢,那長老急忙的道。
“吧!”
“宗主此刻跟在秦太子的身邊,男女有別。我天宗雖是超然物外,但是與塵世之事也不可能完全分割,畢竟人言可畏。”
“我願意,你管得着麼?”
曉夢的言語實在不是一宗之首應該的話,更像是一個叛逆的少女。老者身後的幾個年輕地弟子聞言捂嘴偷笑。
老者面色尷尬,回瞪了一眼身後的弟子,繼續勸道:“宗主,天人之間數百載的紛爭,在這風雲末世,或將有一個了結。值此時,還往宗主回山門主持大局,參與天人之約。”
曉夢本不想要理會,走了兩步,卻兀然發現一個童顏鶴髮的青衫老者正躺臥在密林之上,雲霧繚繞於身,白鶴飛舞於旁。
曉夢雙手一稟,道:“師傅。”
身後的一衆天宗弟子跟着稟手道:“北冥大師!”
“曉夢,你跟在秦太子身邊四年,也是時候收收心了,跟我回山吧!”
“可是師傅…..”
曉夢還想要什麼,卻是被北冥大師阻止了。“秦太子那邊,你赴了天人之約後,再去不遲。”
“是,師傅。”曉夢雖然不情願,還是低首而道。
……..
塞北,匈奴單于王庭。
這裡本在進行着一場酒宴。
匈奴餘部北逃後,被冒頓單于所安撫收編,這些日子以來,已經聚攏了將近五萬人馬。
匈奴各姓的首領聞聽此事,也都紛紛向着單于王庭聚攏。
這場酒宴便是招待這幫匈奴貴族的。
只是此刻,這營帳之中非但沒有喜樂之音,反而充滿了血腥的哀嚎。
老薩滿站在帳外,眸中冷冽如霜。
狼女走出了營帳,站在了他的身旁,拱手而道:“老薩滿,包括三姓在內的諸多首領,已經被我們月狼之裔誅除。”
“很好,沒有了這幫蛀蟲,單于將會更好的收編他們的人馬。”
“這陣勢,還真是嚇我一跳呢!”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掀開了帳簾。女子一眼冰藍,一眼金鉑,奇異的眸子中還留有惶懼之意。
“胡姬,你知道我爲什麼要留你一命,讓你待在單于的身旁侍奉。所以,別在我的面前擺出這副表情。”老薩滿不留情的道。
胡姬一笑,神色變得冰冷,全然沒有了剛纔的柔弱,道:“放心吧!帝國內部的消息我會準時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