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似乎考慮到了,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後面會發生什麼,我也無法預料。等你的這些同學做好了筆錄,你就帶他們回去吧。”
張敬天說完,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他很清楚,這種突然顛覆常規的行爲會造成什麼樣的波瀾。
“是,伯父。”
周翔帶着禮貌地微笑,然後就看向陳志雲一羣。
沒有了兩人的交談,給陳志雲做筆錄的兩人又忙碌起來。
上午10點,當週翔帶着陳志雲幾人走出治安局,守在治安局外面的學生頓時歡呼起來。
周翔讓紀律委員會的骨幹離開護着陳志雲幾人,然後回了學校,留下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守在治安局前的胡家人。
胡家的人以胡善寶的父親胡勇志爲首,因爲兒子的死喊了很多親戚來,就是想着爲兒子的死討個公道,心中是憋着氣的,還有就是要獲得賠償,兒子不能白死了。
早上的時候,胡勇志就奇怪爲什麼跑來一羣學生與自家站一起,一打聽才知道,那些學生就是打死自家兒子的幾個學生的同學,頓時沒給好臉色。
見到學生們歡呼着走了,胡勇志的心裡更是疑惑,一直望着治安局。
在周翔走後一段時間,朱軍軍才帶着治安局的治安員一臉苦澀地走到了胡勇志面前。
“你們不用再守在治安局門口了,這件案子,已經查清楚了,屬於正當防衛,具體的案情隨後將以書面的形式公佈。”
聽到朱軍軍的話,胡勇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就這麼白白死了。頓時一股怒氣上頭,狠狠地盯着朱軍軍一行人。胡家的人也感覺怒氣上頭,頓時覺得這個社會實在是太黑暗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行兇者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而且醫院裡還躺着一個傷者,那羣行兇的人到底有什麼背景,竟然能夠這樣輕輕就揭開了過去,甚至一點賠償的意思都沒有?怨恨一下子從衆人的內心升起,有一種將治安局給推了的衝動。
“我兒子白死了?”
儘管胡勇志很憤怒,卻也只能問出這句話。
因爲站在胡勇志面前的是一羣合法持槍者,執法人員,而胡勇志一家子連親戚在內,只有兩個人擁有持槍證,那兩個人,如今還不在明州市。
“你兒子當然不會白死,具體的處置措施,治安局會給出公告,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向監督局反應,也可以給市長投信,甚至通過法院,就是不能再守在治安局門口了,今天12點之前必須離開,不然的話,治安局就只能採取強制措施了。”
朱軍軍說到這裡,太多強硬起來,對於案件的處置,因爲市長的插手,結果與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是有些心虛的,不過,面對胡家一羣人堵在治安局門口如果不處置,他這個治安局長也沒必要繼續當下去了。
“胡哥,冷靜,冷靜。”
眼見着胡勇志似乎要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胡勇力趕緊勸阻。
“走,先回去。”
胡勇志咬着牙對着來挺自己的親戚喊道。
這個社會太黑暗了,出不了頭,就只能被人欺辱,自己的兒子就這麼白白死了。
胡勇志的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他甚至有種反社會的傾向。
“胡勇新,治安局判定那幾個學生是正當防衛,就不可能賠錢給我,我兒子的醫藥費就得我自己出,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窮得有上頓沒下頓的,這件事情,全是因爲你兒子而起,這醫藥費,你也得出一份。”
胡勇力的想法卻與胡勇志不一樣,他兒子沒死,對於治安局的處置他也有怨氣,可他關心的,是他兒子的醫藥費。
“這件事情,不能治安局判什麼就是什麼,我兒子只是想嚇唬嚇唬他那個同學,可現在善寶侄子卻被打死了,說什麼,也要讓他們賠償,判刑。”
胡勇新就是胡振鵬的父親,此時義憤填膺。
對於胡家的事情,周翔是不關心的,他帶着陳志雲幾人回到學校之後,就準備寫文炒作,至於學校的領導與治安局的領導談了什麼,他也不關心,他此時的心情很好,對於事情進展的順利,他也是沒想到,市長就是假岳父,可以說,完全是個驚喜,因爲在他的計劃裡,本來是要通過學生佔領治安局,把事情鬧大,引起社會的廣大反響,然後提出自己的主張。
說到底,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不過,還沒展開廝殺,就已經贏了一句,但是,周翔很清楚,事情纔剛剛開始。
胡善寶之死。
周翔的題目就是一個生命的結束,他要的,就是吸引眼球。
胡善寶同學,我只知道一個名字,他以前是做什麼的,我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他年紀輕輕,就死了,還死在了明州市第三高級中學。
他是被人打死的,打他的人,就是明州市第三高級中學的學生,是我的同學。
聽我這麼說,恐怕立刻就有人要跳出來了,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如今,我的同學已經回到了學校,正常上課,因爲治安局判定我的同學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好高大上的一個詞呀,在這裡,恐怕又有人要跳出來,說我的同學背景通天了,治安局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在這裡,我要說,我的同學真的很有背景,在他的背後,站着成千個像我這樣的同學,那些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人,我在這裡明確告訴你們,你們只有背影,而我的同學,擁有的就是背景,因爲有無數像我這樣的人在背後支持他。
胡善寶同學死了,我卻支持打他的人,難道是他該死嗎?
在這裡,我要說,他其實不該死,他死得很冤,他是被人打死的,卻是被社會殺死的。
我爲什麼要這麼說?
在這裡,我必須解釋一下下。
胡善寶同學,年紀不大,其實只是一個孩子,他與打他的人年紀相差其實並不大,只是剛剛成年而已。
但是,他真的很無知,他的死,就是因爲他的無知。
說到這裡,肯定很多人就要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