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市局的大門,本想攔下一臺出租趕回賓館,可是等了半天發現沒有一輛停下來。
擡腕看了看時間,宋小兵不禁搖頭苦笑,說巧不巧的趕上了午後下班高峰,也正是出租車交班的時間。
結合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回想這些年身邊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辨別方向後走在街頭的宋小兵身影稍顯落寞。
“叔叔,給你女朋友買朵花吧!”拐過街角,一個小女孩聲音傳來,正在思考秦珊到底發現什麼的宋小兵被牽住了衣角。
低頭看去,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手捧着十幾支玫瑰花,一臉惹人憐惜的表情,正在擡頭凝望着。
“小妹妹,這麼晚了還在街上賣花,你爸爸媽媽沒告訴你壞人很多嗎?”伸手在小女孩頭頂摸了摸,宋小兵彎下腰的瞬間一臉笑意突然凝結。
小女孩面目清秀清純可愛穿着卻很普通,可這些都不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也不足以讓他皺起劍眉。
伸手從小女孩佈滿鞭痕的手臂上輕輕拂過,宋小兵眼裡的寒意不知不覺濃重了起來,看到小女孩有些驚慌,才迅速轉換表情滿臉微笑。
“我沒有爸爸媽媽,叔叔,求求你買朵花好不好?要不然我晚上就沒飯吃了!”小女孩抽了抽鼻頭,眨着純淨的雙眼看向宋小兵“沒飯吃,還要捱打的!”
聽到小女孩說到無父無母的時候,宋小兵眉頭抖動正要蹲下的身形怔了一下,不由想到了他的身世。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想到同命相憐的命運,宋小兵伸出手指爲小女孩梳理着額頭的髮絲,動作極盡輕柔。
“我不能說的,叔叔,你買花嗎?不買我就要走了,不然晚上要捱打的!”剛要脫口而出的小女孩神色驚恐,左右望了一下後,轉身就要離去。
看到小女孩的反應,宋小兵的心頭在這一刻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面對強敵異常冷血的他,對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生出了強烈的保護欲。
尼瑪,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能夠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殘害未來的花朵!
今天這個事情老子管定了,一個小女孩無父無母難道要像老子一樣流亡國外經歷生死嗎?
扶膝站起後,宋小兵心中佈滿了這樣的情緒,多年鐵血生涯本以爲不會爲世俗的瑣事牽動心智,這一刻隨着小女孩的出現頃刻瓦解。
“等一下,小妹妹,你的花大哥哥全買了!”想到就做,宋小兵拿出錢包翻出幾張鈔票,喊住了走出幾步仍在不時回頭張望的小女孩。
小女孩兒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的表情快速變化着,捧着玫瑰花跑了過來,擡頭凝望着宋小兵呲牙憨笑。
“大哥哥,一朵二十塊,我這裡有十五朵的呢!”伸手遞出手裡的玫瑰花,小女孩看向宋小兵手中的鈔票,彷彿是在看着希望一般,甚至改了稱謂。
“好,但是大哥哥有一個要求,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好不好?”宋小兵遞過鈔票接過玫瑰花,滿臉寵溺的又一次摸了摸女孩的前額。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別人都喊我二丫!”小女孩接過鈔票查看幾下後,似乎擔心宋小兵反悔,快速說完,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看着這個叫做二丫的小女孩越跑越遠,宋小兵低頭掃了一眼手裡的玫瑰花,左右稍作打量後邁步跟了上去。
已近黃昏的街頭霓虹閃亮,跟着二丫的腳步越走越遠,穿過人流嘈雜的夜市,已經來到了遠離市中心的棚戶區。
一直悄然跟隨的宋小兵在行進的過程中視線不離前面的小女孩,看到了女孩謹慎擔憂又時而興奮不已的所有神情,內心的怒氣越來越盛。
天色漸漸昏暗,二丫走到棚戶區的一個院子前停下了腳步,面色驚恐又侷促不安的四處張望了一下,伸手推開大門擡腳邁了進去。
看着二丫走進院子,宋小兵躲在衚衕的拐角卻沒有急於現身,直到看見不遠處一箇中年婦女跟進去後,才走出拐角快步走了過去。
從二丫喊住他賣花那一刻的表現,宋小兵就發現了蛛絲馬跡,知道女孩兒周圍應該有人暗中跟隨,此刻看到那個中年婦女的身影,更是確認了他的猜測。
“賣了多少錢?怎麼只有三
百?一朵二十五,還有七十五呢?”剛剛走到院子門外,裡面便傳來了一名中年婦女怒聲呵斥的聲音。
“一個大哥哥買了我的所有花,那個大哥哥是個好人,我…我,嗚嗚!”緊跟着女孩二丫的聲音響起,說到最後竟然痛哭了起來。
站在門外聽到二丫竟然這樣說,宋小兵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意,一路燃起的保護欲更甚了一些。
尼瑪,老子還以爲是貴了,沒想到裡面這個黑心娘們兒更可惡。
竟然靠着一個小女孩的可憐扮相去賺錢,和人販子有什麼區別?
心中腹誹的嘀咕被下一刻傳出的聲音打斷,宋小兵不由頓住身形繼續側耳傾聽着。
“三姐,你先歇一會兒,我早就說過,靠他們幾個這麼賣,還不如把他們幾個賣了來的實在!”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過聽着卻年輕了許多。
“啪!”
緊接其後,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宋小兵聽出了這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的聲音,額頭青筋必現。
曾經任務失敗落入敵手,經受過無數嚴刑拷打的他深深知道,鞭子抽打在皮膚上的感受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究竟意味着什麼。
想到這裡,宋小兵擡腳踹開院門,大步走了進去,走進院子的一刻舉目四顧,不由再次驚愣。
院子裡的一口鐵鍋旁,幾個和小女孩年紀相仿的男孩女孩蜷縮着身體站在牆角,一臉不忍又無可奈何的看着站在那裡的二丫和兩個女人。
剛纔那名中年婦女站在二丫身旁,還有一名手握鞭子的年輕濃妝女人,又一次打在了二丫身上,而小女孩二丫緊抿着嘴角站在那裡,不敢痛呼出聲。
看到宋小兵出現,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只有小女孩二丫轉頭看到他眼裡現出希望的欣喜目光。
“你是幹什麼的?到這兒來幹什麼?”濃妝女人反應過來看着宋小兵皺眉詢問後,轉頭面向磚房再次高呼“二狗,快點出來,來人了!”
“我是你祖宗!”目光掃過二丫,發現她的手臂上再添兩道鞭痕已經染血,宋小兵怒吼一聲,大步竄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