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了,你這酒還沒喝呢,咋就上聽了?”見鐵牛皺眉看着手機,鐵蛋一愣,笑問了一句。
“別吵吵,護工大叔來的電話。”鐵牛瞪了鐵蛋一眼,拉開椅子走到吧檯邊,接起了電話。
剛開始還沒在意,一直在瞟着坐到沐菲身邊輕聲規勸的沐雪,可看到鐵蛋和鐵犁都站了起來走向鐵牛,宋小兵不由放下了酒杯,皺起劍眉。
“啥…?俺馬上來!”鐵牛接起電話只說了兩句便大喊了起來,眼裡滿是驚慌。
“咋了大哥,是不是咱爹出啥事兒了?”鐵蛋擦了擦嘴,瞪眼喝問着。
“咱…咱爹咋地了?”鐵犁直接抓起了掛在椅背上的棉服,神色慌張。
“別問了,趕緊走,爹摔地上了,大叔說咱爹要自殺!”鐵牛兩步竄到椅背邊拽下棉服穿好,拎着狗皮帽子就向外跑去。
“鐵牛哥,等等我,我開車過去!”被三兄弟這種反應驚愣,宋小兵反應過來急忙擡手喊了一句。
剛纔還在輕聲說着什麼的沐雪和沐菲兩姐妹也跟着站了起來,對視一眼神色中滿是焦急。
“曉曉,你在這兒等着,我跟過去看看!”左圖拿起紙巾快速擦了擦嘴,穿了幾下棉服沒穿上,直接拎着衣服跟了出來。
本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沒開始,因爲沐菲鬧的有些尷尬,可現在尷尬卻瞬間全無,幾乎所有人都在爲鐵老爺子擔憂着。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雪花,導致路上的行車都像蝸牛一樣,將時速保持在六七十左右。
可就是這種情況下,鐵牛卻不停的輕輕拍打着椅背,一聲又一聲的哀求着加快速度。
雖說自己從小便是孤兒,可對於三兄弟這種心情,宋小兵卻很是理解,也極其敬佩,將駕駛技術發揮到極限,挑戰着雪地行車的危險,一路狂飆。
從在鄉間小路上的客車內,聽到三兄弟是爲了給老父親治病才鋌而走險開始,就看出了三人的孝心。
在縣城站前的小餐館內,因爲幾個青年的一聲喝罵,導致三兄弟集體發飆,將這份孝
心再次放大。
而在剛纔,當鐵牛說出那番話愣神之際,鐵蛋和鐵犁的反應再一次像重錘一樣,擊打在他心頭。
老子這次回來,說到底不也是爲了尋覓親情嗎,難道這是冥冥中的一種啓示?
鐵老爺子,你可千萬要挺住啊,我還等着問問你關於乾爹的事情呢,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你這三個兒子會瘋的!
時間不大,醫院內,車還沒等停穩,鐵牛打開車門就竄了下去,一時情急踩在雪地上滑了一跤向前撲倒,可沒等鐵蛋過去攙扶,便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再次猛跑着。
三步並作兩步竄上住院部臺階,就連鐵犁也摔了下去,啃的滿嘴雪花,嘴角被磕破卻毫無反應,吐出嘴裡的雪花伸手打開宋小兵的手掌,竄進住院部大樓。
“這邊…!”看到兩部電梯都停在高層遲遲不下來,鐵牛狠拍了幾下按鈕,擺手跑向安全通道。
“喂,跑上去很耽誤時…!”呼哧帶喘的左圖拄着膝蓋看向鐵家三兄弟,剛要大喊卻被宋小兵攔了下來。
“你在這等着,我跟他們上去…!”拍了拍左圖的肩頭,宋小兵眯起雙眼瞄了眼電梯的所在樓層,邁步跟了上去。
在外面一路奔跑鞋底沾滿了積雪,此時跑在樓梯間的理石面臺階上,雪水化掉很是溼滑。
可即便這樣,前面的鐵家三兄弟還是跌跌撞撞的拽着扶手向上攀爬着,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調整呼吸。
“呼…!”看到鐵犁的腿磕在臺階上再次站起時,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宋小兵深吸口氣調整下呼吸,幾步竄了上去,不由分說架起鐵犁的手臂搭在了肩頭。
“恩…恩人,你別…!”鐵犁雖然呼吸都有些費力,肺部好像要炸了一般,腿上又傳來疼痛,可看到宋小兵上來幫忙還是結巴勸阻推脫着。
“別說話,調整呼吸,還有七八層呢!”轉頭瞪了鐵犁一眼,看到鐵犁眼中感動的目光,宋小兵苦笑一聲,開口囑咐着。
十幾層樓的高度,仿若衝擊終點一般的速度,當來到鐵老爺子所在的樓層時,三兄弟再顧不得輕手輕腳,連滾帶爬的跑進了病房。
“爹…!”還沒等走進病房,聽到鐵牛這悲痛焦急的吶喊聲,宋小兵一愣。
尼瑪,什麼情況?
難道鐵老爺子真的自殺了,不會啊,那應該在急救室啊!
“爹,你到底咋地了,說話啊!”快步跑進病房,聽到鐵蛋的這句話,宋小兵才鬆了口氣,只是看向病牀時,卻再次一愣。
病牀上,一名中年女護士正在爲鐵老爺子檢查着什麼,一名穿着樸素滿臉皺紋大約五十出頭的老人站在牀邊,也在幫護士忙活着。
而病牀上,躺着的鐵老爺子雖然面色蒼白瘦削,卻扭頭閉眼躲避着鐵牛和鐵蛋的目光,眼角溢出淚花滿是悲涼。
“郝叔,這到底咋回事啊?俺爹他好好的,自殺幹啥?”看到老爺子閉目不語,鐵牛轉頭瞪眼看向護工大叔,大聲喝問着。
護工大叔嘆息一聲剛要開口,卻被睜眼望去的鐵老爺子搖頭制止住,不由甩了甩手再次輕嘆了一聲。
“好了,家屬和護理的把老人看好了,別讓老爺子再受什麼刺激了,有什麼事到護士站叫我吧!”中年女護士直起腰來扶着推車,看向鐵牛囑咐了兩句,微微搖頭暗歎着走了出去。
“鐵牛哥…!”看到鐵老爺子再次閉眼轉過了頭,瞟了眼還在嘆息的護工大叔,宋小兵有了主意,對着鐵牛擺了擺手。
“咋了,恩人。”鐵牛兩步走了過來,甕聲甕氣的詢問着。
“你這樣…!”拽着鐵牛擡手指向護工大叔,宋小兵低聲囑咐着。
鐵牛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走到護工大叔身邊,瞄了眼鐵老爺子,伸手拽了拽護工大叔的衣角,無聲呲牙指着病房外,示意了一下。
幾分鐘後,先行從病房內退了出來,等了好一會兒,護工大叔才走了出來輕輕帶上房門。
“郝叔,到底咋回事兒啊?”看到人走出來,鐵牛快速上前開口詢問。
“哎…!”護工大叔捂着額頭嘆息一聲,隨即把事情經過和猜測的原因說了出來。
只是聽完了護工大叔的解釋,不禁是鐵家三兄弟一臉怒氣,宋小兵和剛上來還沒喘過氣的左圖也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