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什麼強大怪物的味道？”
哆萊主修攻伐毀滅類的技能，但它對於野外捕獵、探查，也有着自己獨一無二的心得。
便是嗅。
可能是各式各樣的美食（劃掉）怪物吞噬得多了，也可能是和希硫一起打獵久了變得手熟，有時候嗅一嗅，哆萊就能判斷出這周圍，存不存在美味的食……它是說強大怪物。
當然，這一手時靈時不靈，畢竟不是任何怪物都能充當高階食材。
哆萊沒敢大意，連翻失利下它的小臉都擰了起來，直到望見遠處籠罩在淡淡霞光下的建築，它才長舒口氣。
“沒有被佔據的野外建築，好耶！”
「提示：你發現了轉職之地‘法師高塔’。」
這是一座足有十幾二十幾米高的古樸石塔，但在周身高山和蒼勁大樹的掩蓋下，並不起眼。
石塔塔身銘刻着道道玄奧花紋，彌散開玄之又玄的韻味。
當哆萊和石塔接觸時，提示音便隨之響起。
這是一個類似自家戰士轉職之地的地方，但是要更高階一些。
「符合條件的人類，可以在法師高塔處轉職爲稀有一星兵種‘法師’，同時，少許天才有機會轉職爲更高階位的法系兵種。該奇蹟建築運行時，需投入一定量的材料。」
「備註：不具備人類血統的類人形生命，依然有機會轉職爲‘法師’，只是概率較低。」
哆萊走入其中，四下張望，並憑藉某種手段將畫面傳回領地。
“法師職階的傳承之地嗎。”
牧元只能說還行。法師身爲稀有級職業確實不錯，然而夠資格轉職法師的領民，只怕數量很少。
一百個人裡面，都不見得有幾個人符合要求。
“畢竟是高貴的法爺，我天元領真正的法師也蠻稀少，能轉職一批法師出來，大約也不差……至少，法師職業者在製作術法卷軸上面有優勢，可以當個八級技術工。”
而在轉職建築‘法師高塔’內，除了擺在正位上的宏偉雕像外，四周，還矗立着一個個銀白色的石臺。石臺上託着晶瑩剔透的六棱水晶。
“這好像也是傳承的一部分？”
哆萊嘀咕。
很快，它就進行了投幣、檢驗。
經過驗證，牧元也明白了這一枚枚六棱水晶的作用——裡面蘊含了信息量不少的法師知識。
衆所周知，真正的法師具備淵博的學識、繁複的技巧，只會搓火球的法師，完全不能稱之爲法師，和那野蠻的異族薩滿並無多少差別。
而這個野外建築，能夠培養出真正的法師。
“這麼看，這個法師高塔的價值就不低了。”
“像哆萊這種野生的法系強者，就能在這裡進修……不，哆萊大抵不用，它一向信奉大力出奇跡，甭管什麼原理道理，能用就行。但這裡蘊藏的知識，也能夠補充天元領的資料庫。”
總而言之，不差。
聽到自家領主這麼說，哆萊嘴角微微翹起，它終於沒有再非了呢。
將這個位置標記後，哆萊激活了指引羅盤最後一次使用機會。羅盤叮地一下亮起，淡金色的指針遙指遠方。
……
許是周圍地域的野外建築都被髮掘乾淨了，這一次指針指向的位置比較遠。
哆萊小心翼翼飛行了兩個小時，都沒能抵達目的地。
期間，匿息藥劑的使用時效都已經過去，哆萊猶豫了一下，沒有喝下第二支。這種藥劑自家從神秘商人那兒購買的總量，也只有二十支，又不能自產，用一支少一支，當然得悠着點使用了。
它也放緩了飛行速度，愈發小心謹慎前進着。
又過了半個小時，金色指針終於開始撲閃起來。
哆萊睜大眼睛，目光一寸寸掃過四周。
好消息，它似乎沒聞到什麼強大怪物的味道。
壞消息，它也沒找到這個野外建築。
“奇怪了，明明就在附近啊？”
它盯着那根不斷閃爍的金色指針，又輕輕使力晃了晃指引羅盤。指針指向依然沒有變化，大抵是沒有壞掉的。
它想。
持着羅盤在周圍轉悠起來。
幾次來回晃過後，哆萊發現指針牢牢指向了某一塊區域。它鎖定了範圍。它太聰明瞭。
不愧是本哆！
然而這片區域內，什麼都沒有。
哪怕哆萊把範圍縮小至一千米、三百米、一百米，該區域依然是空蕩蕩的。
總不能野外建築位於地下吧？可是指針也沒指着地底呀。
哆萊迷糊，以它有限的腦容量實在想不明白，它也懶得想。但它在周圍來回踱步，詢問萬能領主大人的時候，忽然發現了，這塊區域有哪裡不對。
不協調。
空間不協調。
它不知道怎麼說，它也不懂空間，它沒有半點空間造詣，可它就是覺得這裡不協調，有點怪。好像這裡蒙着一塊黑布一樣。
它想到這裡，就本能地伸手一扒拉，並且在伸手的時候，情不自禁運用上空間吞噬的力量。
咔嚓——
它的手就像一把鋼鉗，將脆弱的空間帷幕，粗暴地撕開。
顯露了裡面，如臨大敵的十幾道身影。
……
羽·榮越是羽人國，外駐生機靈泉的將領。
他們羽人國佔據這個生機靈泉，已經有三四十年了。他羽榮越擔任此地守將，也有十餘個年頭，基本沒有出過岔子。
哪怕，這周圍存在幾個非常強橫的怪物勢力，也發現不了這個，被他們用空間帷幕遮掩的寶地。
直到今天。
他們精妙、隱秘無比的空間帷幕，被面前的藍髮少女窺破，並被她簡簡單單一伸手就撕碎開。
羽·榮越大爲震怖。
這是何等恐怖的空間造詣啊！
好在，這位能洞悉空間，對空間力量的運用理解甩了他們八十條街的少女，手下留情了，僅僅是撕開一個小口，並沒有破壞到這個空間帷幕的節點。
但突然闖入的少女，依然讓駐守在此地的羽人高手們，如臨大敵。
哆萊也大爲吃驚。
發生了甚麼？
它就是用手扒拉了一下而已，但好像剛纔有種撕開了什麼東西的錯覺？
它只是瞪着眼，對面長着翅膀的鳥人沒有攻過來，哆萊也沒有出手。
因爲，這些鳥人不是怪物。
他們的氣息和怪物完全不同，倒是近似於，受到路標接引過來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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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是永恆大陸的原住民嗎？
哆萊畢竟在領地的學堂上過學，哪怕小測月考次次不及格，耳濡目染下，它也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基本常識。它知道，在荒野的深處，可能還有些‘殘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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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殘民，還是隱藏的文明勢力，在對抗怪物上面大家都處在同一條陣線上。
有可能是友軍的說。
對於非怪物團體，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它哆萊上將自然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地出手，領主大人常說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可是，剛剛自己好像撕碎了什麼誒？
哆不會闖禍了吧？
想到這裡，哆萊上將有點兒心虛。
……
羽·榮越也有點兒心虛。
差一點，他們差一點就要把箭矢射出去了，到時候只怕無法挽回。
這個騎乘着史萊姆的藍髮少女，她身上並沒有和怪物勢力一樣的，令人厭惡、污穢、狂亂的氣息。
她顯然是一位真正的生靈。
而且，這位藍髮少女看模樣非常無害（劃掉）親和，一看就不是什麼壞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壞心思呢？她在撕開空間帷幕上，就留了手，顯然，是奔着拜訪的意思而來。
如果他們剛纔太緊張出了手，可能就釀成大禍了啊。
幸虧，幸虧。
羽·榮越讓一名羽人高手前往城池，知會女王大人，他自己試探着和藍髮少女聊了起來。
很快，
羽·榮越就知道，眼前這位少女稱號哆萊上將，是一位人類強者。此次，也是代表着人類領主而來。
“我們這兒上一次有外人來訪，還是在……”
在上一次吧。
他忘記是哪一年了。
總之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有結婚，還是一個能自由自在飛翔的羽人。
對於這樣的訪客，羽·榮越是願意接觸的，他們羽人國對於外界的認識瞭解，着實是過於稀少了。
哪怕，他是駐守羽人國門戶的主將，可他在這十年間，依然未曾踏出過羽人國一步。
其他羽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只知道外面危險，怪物肆虐。他們都快以爲，這世界僅有他們羽人這一支倖存的文明瞭呢。
他想通過這位訪客，獲得更多的外界信息。
如此，有朝一日，他們羽人國才能夠真正地走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天地。
…
“羽人國是附近區域的文明勢力，他們看樣子已經紮根在這裡很久了，我們需要通過他們，獲得更多關於附近怪物勢力的信息。這比我們自己摸黑探索可要高效多了。”
牧元在‘領主·英雄’頻道中，對哆萊如是道。
哆萊只管點頭，並當一隻復讀哆，複述領主大人的話語。至於這些話的深意、細節，它就懶得去弄明白了。
它只是睜着卡姿蘭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半響，
主將羽·榮越收到了後方傳遞來的信息，他對哆萊道，“閣下請，我們女王陛下已經同意您的訪問請求。”
空間帷幕籠罩下的生機靈泉地域，彷彿一個小天地。
這兒佔地面積大約十幾畝，矗立着一間間二三層高的小樓。
往後，是一條鋪滿了細石的蜿蜒小道，光線在這兒扭曲。
哆萊不用細查，就知道這裡的空間也是經過特別佈置。這一次，它走起來小心翼翼，不敢亂碰亂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把空間給撕開了。
這裡的空間也確實太脆弱了，差評！
蜿蜒小道不長，幾人僅僅快步走了一陣，羽·榮越就自豪道，“到了，這就是我們羽人王國。”
面前，天地豁然開朗，通透的陽光垂直灑落大地，帶來暖意。
天地間見不到一絲一縷飄蕩的紅霧。
天地四周，是宛如城牆一樣垂直於大地的高聳山壁。在山壁上，在山谷內的大樹上或大地上，均建有一棟棟精緻唯美的白色建築。
有羽人在山壁大樹間飛行穿梭，亦有人採摘着瓜果，或種植田地，一副安寧怡然的景象。
“怎麼樣，我們羽人國不錯吧。”
“大概是不錯啦……”
哆萊是個誠實人，無法說出違心的話。
在它眼裡，眼前這個羽人山谷確實是挺漂亮的，可是……
這是‘國’誒。
“這裡是羽人國的前線城鎮？”
它問。
羽榮越納悶，“這裡就是羽人國啊。”什麼前線城鎮的，他怎麼聽不懂啊。
哆萊：“……”
所以這裡爲什麼能叫做‘國’？它雖然讀書少，但它可不笨好吧，這個羽人山谷也就是比石嶺鎮大一些，和磐石城比起來都遠遠不如，怎麼能叫一個國呢。
哆萊想不明白。
羽榮越也看出了，哆萊有些失望的樣子。
他問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很大很大。”哆萊想着用什麼詞來形容，但身爲一個學渣它腦子裡的詞彙量有限，根本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半響它道，“太玄聯盟你們知道吧？擁有好多好多的城市領地。”
羽榮越：不，俺們不知道。
他確實沒聽說過。
哆萊背後的牧大領主沉思，“竟然連太玄聯盟都沒聽說過？這裡到底是哪個犄角地域啊，按理說，即使空間錯位，我天元領也不至於被拋飛到非常遙遠的地方纔對啊。”
“也可能是，這個羽人比較孤陋寡聞？有機會得見一見那位羽人女王。聽說羽人女王活了一百多年，必然見識廣博吧？”
哆萊跟着羽人將領，往羽人國內部走去。
它的少女身軀走在前面，史萊姆身軀緊隨其後一蹦一跳，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基本上也是。
在完美擬態的作用下，少女哆萊身軀和人類完全一致，彌散開來的也是人類氣息。它所不能模擬的氣息，唯有怪物。
在這個模式下，哪怕遭遇危險，敵人也會針對‘少女哆萊’，而忽略掉‘史萊姆哆’。
這自然是牧元要求的，哆萊哪有這種安全意識。
在牧大領主眼裡，哪怕環境有99.8%的安全，也不能輕忽剩下來0.02%的不安定因素。
做一點保障措施，不虧。
走了一陣路，嘴替哆萊問，“你們羽人國在這裡經營了這麼久，對附近的怪物勢力，一定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