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春光依舊明媚。
從落地窗撒進酒店的房間。
似乎帶着溫暖的氣息。
方年坐在窗臺下的小餐桌喝了半碗紫米粥，便擦擦嘴，宿醉後胃口不是很好。
落地窗外是繁忙的建國門外大街。
關秋荷在方年磨磨蹭蹭洗漱完下樓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說起來這還是方年第一次自己入住柏悅。
只不過是京城的柏悅，位於銀泰中心。
雖然方年跟關秋荷身家不菲，但並沒有強求要住最寬敞的主席套房，只是入住了規格低兩個級別的首席套房。
空間被特地分成了上下兩層，充分考慮到了入住賓客的體驗與相應需求。
比如……
原計劃，村長會跟方年同住。
上下兩層剛好也就很合適，兼顧安全和個人私密性。
只不過因爲關總被吐了一身，計劃沒能執行下去……
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方年擡手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上午十點了。
方年不由嘀咕：“酒可真是個消磨時間的好東西啊。”
“……”
接着腦子裡念頭轉動，簡單規劃了行程。
其實攏共就兩件事：給關秋荷買衣服與帶鄒萱去吃飯。
這兩件事又可以合併進行，就變得很簡單了。
方年找到茶几上的手機，聯繫鄒萱確定對方的時間。
鄒萱一會有一節課，上完是十一點出頭，之後都是空閒的。
算上方年過去北大接一下鄒萱的時間，剛剛好。
“……”
拾掇拾掇，再磨磨蹭蹭了一小會，然後跟村長一起出了門——雷軍的奔馳暫時沒給還回去，就也不用再麻煩去要酒店的用車服務。
十一點多到的北大東門，十一點半不到就接上了鄒萱。
鄒萱上車後，方年笑着問：“想好要去哪，吃什麼了嗎？”
“啊……我找了好多，可不可以你從裡面找一個。”鄒萱小意道。
接着不由分說把手機備忘錄遞到了方年跟前。
方年含笑接過，看了幾眼，嘴上道：“做得還挺細，大多都在長安街上啊，早知道我就不跑過來接你了。”
然後解釋了一句：“昨晚我住在銀泰那邊……”
鄒萱眨了眨眼睛：“啊？”
“那還真是，你跟我說一下，我自己坐車過去一樣的啊。”
“……”
於是兜兜轉轉一圈，最後又回到了長安街上。
挑了一個名氣還挺大的飯店，算是當下的網紅類餐廳。
聽鄒萱說平常人很多，經常需要排隊。
還好今天週五，沒有那麼誇張。
該說不說的，方年其實不咋喜歡吃飯需要排隊的餐廳，做得再好也不怎麼樂意去。
等一兩小時吃頓飯，以他現在的體格，得餓暈給商家看。
“一起進去吧。”
村長正要走，方年喊住了他。
反正……
村長是怎麼都聽不懂棠梨方言，就也不影響。
也省了村長吃飯都要趕緊對付一口，然後找合適的地方等他出來。
村長剛要拒絕，方年做了個手勢：“沒事，反正都是吃飯。”
“……”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找了餐桌落座，方年把菜單遞給鄒萱：“把你想吃的都點上吧，我們能吃完。”
方年跟村長都是大胃口，都能吃，還泛屬於吃不胖的那種，主要是新陳代謝快。
“那我可真點了。”
鄒萱還真沒客氣，一口氣點了十二個菜。
她胃口可不怎麼行，二兩米飯加幾口菜就能飽。
但乾飯人方年跟村長就不一樣了，吃個三五碗米飯一點沒問題。
“……”
午飯後，方年帶着鄒萱去溜達着逛了街。
反正也是要給關秋荷買套衣服，就順便給鄒萱買幾套。
方年隱約記得關秋荷穿的是愛馬仕，這就方便了許多。
跟村長嘀咕了兩句，驗證了身高、基礎身材，也不怕買錯貨號。
在部隊打磨過的人，其實有不少不起眼的生活小技巧。
比如原本方年只是模糊確定關秋荷身高在165左右，但去過部隊後，剛纔跟村長驗證得出了淨身高是166.5。
基本推測出腿長數據在100左右。
幾乎是接近完美的身材比例。
所以關總基本不穿特別高的高跟鞋。
逛了兩個來小時，鄒萱手上多了大包小包，衣服鞋子包包首飾都有。
方年沒忘叮囑一句：“還是那句話，一切與物質生活有關的你現在一概不要考慮，一年到頭，總歸會有幾次來京城出差的時候，有什麼需求攢着還能一次性滿足。”
“我明白的。”鄒萱認真道，“謝謝哥。”
末了又嘀咕一句：“爭取能努力成爲你期待的樣子。”
方年沒聽清，正好來了個電話，做了個手勢，先接聽了電話。
“……”
是雷軍打過來的，關心了方年宿醉後的感受，以及這啊那的。
主要目的還是比較希望方年能去小米坐坐。
方年想了想，就也沒拒絕。
正好從長安街去北大要路過銀谷大廈，就也剛剛好。
額外的……
今天也回不去申城。
相關的商務合作協議還真沒那麼快是一點；另外關總還開了個小差，跟穀雨去看了看在京城的前沿院。
主要是判斷在京城成立實驗室的先決條件有沒有可能達成，什麼時候能達成等。
得明天下午再回申城。
也不能白來一趟京城。
“……”
奔馳在銀谷大廈樓下停下時，方年笑眯眯地道：“記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好咧。”鄒萱笑着點頭。
…………
…………
雖然小米今年的營收馬上就要40億了，但辦公室還在銀谷大廈沒搬。
不過據說有意向搬一次家。
聚集了一幫經驗豐富的大佬的小米，在公司運營的各個方面都能有比較長遠的安排。
小年輕方年同學獨自走到小米公司的前臺，表明來意。
按照流程等着前臺小妹與CEO辦公室確認。
然後，方年就見到了迎出來的雷軍。
“……”
也沒在前臺寒暄，兩人一道走進了CEO辦公室。
方年也順便掃了眼辦公室。
與當初第一次來時，幾乎是天壤之別。
當下辦公室裡顯得十分擁擠。
幾乎是完全壓縮了個人辦公空間。
但看起來也不算亂。
在辦公室沙發落了座，雷軍親自端上來一杯熱茶。
“怎麼樣，緩過來了吧？”雷軍打趣道。
見狀，方年直接撇嘴道：“下次再跟你們喝酒，我就是那個。”
“茅臺不花錢咋的，我可記得光是我一個人就喝了兩瓶。”
雷軍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也不能全怪我們。”
“主要是方總海量。”
“……”
閒聊了兩句，方年這才單刀直入：“雷總一直讓我來小米看看，有何吩咐？”
“認真說來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雷軍笑道，“小米計劃在秋季推出小米1s，在外觀設計上稍微有一些變動，正巧方總你來京城，就想請你提點意見。”
說着，雷軍起身走到辦公桌旁，從抽屜裡拿出來一臺手機。
很明顯是工程測試機。
方年接過來把玩了片刻。
平靜道：“我就直說了，給我的感覺還沒有小米1的觸感好，大小差不多，但重量有明顯的提升。”
“……”
“主要是……怎麼沒前置攝像頭？”
雷軍無奈道：“一開始我們對輕聊的定位沒那麼清晰，雖然也知道視頻聊天的趨勢，但沒想到這麼多。”
“後續的改版會着重這一塊。”
“……”
從小米1s又說到了國產供應鏈。
從去年到今年，順爲資本前後投進去了15億真金白銀支持一些關鍵性國產零部件廠商。
其中就包括攝像頭模組這一部分。
其次按照女媧系統的預研版發展方向，還投資了指紋識別模組、NFC控制器、各類型傳感器等。
當然，在顯示屏、觸控、天線、內存、解碼、電池、電源管理等方面都有相應投入。
比如最後還是入股了很巨頭的立訊精密。
“這一批五個億規劃投完之後，基本覆蓋到了智能手機零部件的重點領域，甚至還有一些小軟件廠商。”
最後，雷軍總結道。
“誇張一點說，只有核心處理芯片沒有涉足，也包括基帶。”
說着，雷軍望向方年：“這個就交給方總了。”
方年微笑道：“放心，我還指望着跟小米合作做做生意，這玩意技術比重遠超想象，比如現在這個月已經燒掉了10個億。”
雷軍被嚇到了，眉頭緊蹙，困惑道：“不應該啊，我記得你說過是芯片設計，不是芯片製造。”
“確實只是芯片設計，而且還沒進行第一次流片。”方年確認道。
接着話鋒一轉：“不過沒打算一步步來積累經驗，第一顆芯片就要媲美蘋果的A5以及目前高通最高端的芯片。”
“……”
雷軍當場愣住，好片刻後才說：“難怪一個芯片設計項目居然要募集120億人民幣的資金。”
“好像公開數據顯示，蘋果的A4芯片在研發投入上是10億美元，你這燒法，不會比A4還多吧？”
方年也沒瞞着，回答道：“是要多一些，在正式生產之前，總計投入資金75億，不排除增加投資的可能性，可能會從投入到生產環節的45億款項中拿出一部分投入研發。”
“……”
好像就是畫畫圖的芯片設計研發上的投入遠比想象的更加恐怖。
畢竟白澤實驗室要的不是一顆能用的手機SoC。
而是一顆市場頂尖水準的手機SoC。
目前市面上最先進的手機SoC製程是45nm~40nm。
而方年在給白澤的戰略規劃上是直接瞄準的28nm——這個全球目前只有臺積電正在試產的最先進製程。
幾乎是臺積電開始對外宣佈試投產新聞的當口，方年就獲知了相關信息。
而這個月月初，蘋果發佈了ipad2，亮相了全新芯片A5，採用的依舊是最45nm製程。
所以……
理所當然的，白澤實驗室在這個月的燒錢速度變得更快了。
“……”
…………
CEO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林氷走了進來。
雷軍眉毛微不可查的舒展了下，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
林氷也沒忘調侃一下方年。
實際上方年的醉酒在某種程度上，讓雷軍等人對方年釋放給外界的形象更加立體。
更形象了一個有才華、有理想、有抱負、喜歡交朋友、商業目的純粹的年輕人。
像是他們這羣酒精考驗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任何形式上的商務類商務場合喝醉。
而方年昨晚卻是一點沒拒絕，酒到杯乾。
實際上……
林氷是雷軍悄然喊過來的。
要不然方年到訪小米，林氷怎麼可能這麼後知後覺。
目的嘛……
是雷軍需要一個較長時間，較爲寬鬆的窗口思考突然發生的某些事情。
原本重點是聊國內手機產業鏈，順便談一談風險性等等，包括探詢方年有無這方面更長遠的戰略規劃。
最多再談一談女媧聯盟。
然而……
岔開話題時，方年隨口提到的前沿廬州芯片項目上燒錢的恐怖屬性，讓雷軍心中有了額外的一點想法。
尤其是方年幾次表達了希望跟小米合作。
雖然都是無所謂的口吻。
但……
雷軍心底裡是很願意跟方年合作的。
因爲方年是個能夠經常創造奇蹟的人，這是用無數事實證明的。
辦公室裡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差不多時間後，林氷笑呵呵的道：“那你們聊，方總晚上要是有空，一起喝酒啊。”
“我再跟你們喝酒我是這個？”方年佯裝滿臉不忿。
“……”
林氷走後，雷軍說了兩句，面上不露聲色，斟酌道：“方總，如果小米1s推遲到秋季發佈，是不是可以搭載上前沿設計的芯片？”
“哦？”聞言，方年眉毛一挑，望向雷軍：“雷總這是要提前跟前沿廬州做生意了？”
雷軍平靜道：“順爲資本已經投入了整個國內產業鏈，避免小米的手機硬件供應鏈過度依賴於某一家，在最核心的部件上，小米也應該有多一個選項的準備。”
方年不由反問：“高通的芯片解決方案不好嗎？”
“好是好，但應該只是現在。”雷軍看了眼方年，意味深長道。
雷軍的意思很簡單。
就如同當初iOS和安卓獨領風騷，都很好。
如果不是方年的極力建議，小米可能只會進行安卓UI定製。
當時的iOS和安卓也很好。
但現在從各方面細節的比拼上，女媧系統已經表現出了領先的一面。
尤其是因爲在順爲資本上的深度合作，雷軍知道一些女媧系統預研版上的長遠佈局，完全是走在最前沿的。
這就是方年用一年多時間，通過實際行動展現出來的某種魅力。
其中雷軍是感受最深的。
他是聽着方年偶爾提到的一些簡單建議，手把手將小米1送上當下國產智能手機的絕對經典。
從銷量到口碑。
也是聽着方年隨便提到的一些建議，不得不將被小米侷限了發展的輕聊獨立出來，並在昨天的戰略會議上，制定了奔着千億美元目標去的核心發展方案。
而現在……
輪到了智能手機最核心的零部件：核心處理芯片。
前沿廬州項目完全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以驚人的速度在瘋狂燒錢，要第一代就媲美國際最高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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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一個精明商人，雷軍怎能不心動擺在眼前的這班車？
“……”
迎着雷軍的目光，方年沉吟了片刻，冷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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