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朱屠夫話剛出口,身着暗紅色旗袍的奇女子當即冷聲罵道:“孤墳,我問你,爲什麼你明明知道葉浮屠就是一年前意圖覆滅我們閻羅殿的幕後元兇卻不殺他?”
“我……”
朱屠夫語塞了,的確,他也認爲葉蕭就是兇手,否則的話他不會對葉蕭表現得那麼生疏。
但是,葉蕭畢竟是他的老大,他當初能夠在殺手界翻雲覆雨全都是葉蕭的栽培,對他而言,葉蕭不但是老大,更是師父。
所以,即便他知道葉蕭是兇手,可他更相信葉蕭是有苦衷的,所以,他當然不能對葉蕭下手。
略一猶豫了一下,他咬牙說:“不!我不能……”
“既然你不能殺他,那我就替那些死難的弟兄以及我的父親殺了你!”
身着暗紅色旗袍的奇女子話一出口,手中已經多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昏黃的橘色燈光下,這柄匕首散發着攝魂奪魄的陰冷光芒。
女人的手非常小巧,青蔥一般的手指捏着的匕首更加小巧,而且匕首的刀身非常纖薄,薄如蟬翼,以至於刀身都是半透明的。
看着對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朱屠夫心中一緊,當即脫口而出:“不!你不是大嫂!你不是鬼女秦浣溪!你到底是誰?”
“死!”
回答朱屠夫的是一道凌厲的刀光,刀光過去,朱屠夫的咽喉處已經多出一道薄如蟬翼的痕跡。
觀月神女出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朱屠夫被割喉了也沒有反應過來,快到朱屠夫的喉嚨處都已經多處一道致命的刀痕了鮮血也還沒有流出來。
“嘭!”
當本就傷殘的朱屠夫倒地的剎那,觀月神女當即不留痕跡地隱沒在黑暗中,無影無蹤,沒有留下半點作案的證據,彷彿她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十分鐘後,擰着好幾瓶二鍋頭的朱達昌哼着小曲回來,門是虛掩着的,他人未到就開始興奮地喊着:“爸,蕭哥,我回來了……”
“吱呀!”
虛掩的老舊木門被朱達昌從外面推開,然後他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絲毫沒有凌亂的狹窄客廳裡,血泊中,早已氣絕身亡的父親就直挺挺地躺在那兒,似是因爲震驚,一雙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爸……”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直衝腦門,朱達昌撲通一聲一聲跪倒在血泊中,他不顧一切地將朱屠夫摟入懷裡,不顧一切地嘶吼着:“爸……爸……”
一年前,對朱達昌而言,父親不過就是一個名詞。
因爲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他就很少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爺爺相繼去世後,他更是一個人艱難地活着。
那時候他經常會恨恨地想:“我的父親雖然還活着,但是他已經死了!”
一年前父親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斷了一條腿,那一刻朱達昌二話不說就將對方趕出了家門。
可是,父親的偏執讓他心疼,那一次,拄着柺杖的父親就在小區樓下的院子裡不眠不休站了三天三夜,老天爺也不同情他,下了三天三夜的雨。
終於,朱達昌接納了自己的父親。
他都想好了要和父親相依爲命一輩子,所以,當時父親突然失蹤的時候他纔會不顧一切地陷害葉蕭。
朱達昌的心痛極了,他呢喃自語:“爸,我和你真的沒有父子緣分呢……”
傷心過後,朱達昌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父親是被誰殺的?
“蕭……蕭哥呢?”
朱達昌覺得自己的頭皮在發麻,他趕緊掏出手機打給葉蕭。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葉蕭的電話是佔線的,這讓朱達昌更加緊張。
他畢竟還是一個連十八歲都沒滿的孩子,面對如此變故,他的身體就算還支撐得住但心力卻早已透支,所以,但他準備再次回撥葉蕭的電話時他便已經暈了過去。
葉蕭這會兒確實是在打電話。
“姓楊的,我沒有聽錯吧,楊豔被綁架了?”
“你讓我去救她?次奧,爲什麼你不去?你可是她的親爹呢!什麼,你在燕北市?”
“那好吧,我去!”
與楊頂地結束通話後,葉蕭只感覺自己的蛋都開始疼了。
他心中苦嘆果然天上就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啊,我就這樣開始爲蝴蝶谷打工了,次奧!
華燈初上的街頭,葉蕭苦澀一笑,當即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楊頂地在電話裡說的地址。
隨意翻看手機通訊錄,看到有朱達昌打來的未接電話,他當即撥了
過去。
“嘟……嘟……嘟……”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朱達昌那邊沒有接電話,這讓葉蕭不禁眉頭微皺。
不自覺的想到代號“孤墳”的朱屠夫,葉蕭又是一陣悵然若失。
“孤墳雖然不是我的結義兄弟,但他以前和我的關係一直挺好的,可爲什麼這次和他見面我卻從他的眼中感覺到了陌生的味道?”
“也許因爲朱達昌的緣故,他打算金盆洗手做一個普通人了吧?”
“這樣也挺好的,雖然他雙手被廢,左腿也被斬斷,但我依稀記得蝴蝶谷的醫書裡記載了許多神奇的藥方,抽個時間我再鞏固一遍楊頂地給我的那些醫書,我儘量讓他的雙手恢復,至於他的斷腿,唉……”
想到朱屠夫,葉蕭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始終深藏在心中的那個叫秦浣溪的奇女子。
朱屠夫既然很明確地說當時閻羅殿被圍困的時候秦浣溪已經在他們的掩護下逃出來,那就極有可能還活着。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可能而已,畢竟那些圍攻閻羅殿的殺手不可能不在閻羅殿的外面安插殺手以防漏網之魚,鬼女秦浣溪的身手固然了得,但畢竟雙拳難敵四腿,極有可能已經殞命。
否則的話,秦浣溪爲什麼不來找葉蕭?
不過話又說回來,無論葉蕭是如何猜測的,他的心裡都堅信秦浣溪還活着,只是他現在已經打算放下秦浣溪,重新開始新的感情生活。
“浣溪,我們這輩子還能見面嗎?”
“倘若我們有朝一日真能相見,你是否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我又是否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其實我更希望我們都不變,從開始到結局……”
出租車上,葉蕭將車窗虛掩着,口中吞吐的煙霧繚繞着,彷彿每一縷青煙都有着秦浣溪的笑臉笑靨如花。
“小兄弟,你要到的地方已經到了呢!”
就在葉蕭深陷回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出租車司機突然剎車,然後扭頭提醒後排的葉蕭。
葉蕭隨手從兜裡抽了一百塊遞給出租車司機,然後灑然下車。
“研磨時光?這個咖啡廳的名字還挺別緻!”
擡頭看向眼前裝修考究的咖啡館,葉蕭也沒多想,隨即擡腳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