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深穴下面,沒想到除了一名癡情女子之外,一牆之隔,竟還有別人。
這具骷髏十指盡斷,旁邊的石壁上,赫然有數不清的抓痕,也不知時隔多少年,這些抓痕依舊清晰可見。而這些抓痕,也代表着此人死前,經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
“如果我們出不去,記得一劍殺了我!”納蘭媚兒別過頭。
自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她擔心自己到時候,連一把火燒死自己的勇氣也沒有,可她又不想經歷眼前這人受過的痛苦折磨,只能請李壞動手。
“一定!”李壞說的極其認真。
“謝謝!”納蘭媚兒衝着李壞微微一笑,這是她頭一回衝一個男人微笑,笑過之後,連她自己都錯愕了一下,原來自己也是會笑的。
“不過,你走運了,跟我在一起,不會有這種事情生的。”李壞表面淡然,心裡卻愈沉重起來。他是在安慰納蘭媚兒,也是在安慰自己。
經過觀察,這具骷髏應該是一名男性,而且功力高深。不然的話,如此堅硬的石壁,他也不可能在上面留下足有四五公分深的抓痕。
而且,當時的他應該氣數已盡,奄奄一息。還能有此功力,李壞沒自信可以做到。
這樣一個功力深厚的前輩,都被困死於此,自己又是否有希望逃出生天?
如果逃不出去,李壞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姐姐老婆。
姐姐老婆是否又會像若水那樣,癡等一生,苦盼一生,痛苦一生?
李壞愣神之際,納蘭媚兒突然指着四周的牆壁,說道:“李壞,你快看,上面好像有字!”
李壞擡起頭,順着納蘭媚兒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字。
“李壞,這上面的字體,好像跟那本羊皮書上的字體一樣,他不會也是明朝時期的人,死了上千年吧?”納蘭媚兒說道。
李壞不由得心頭一顫,納蘭媚兒說的沒錯,這上面的字體,確實跟羊皮書上的字體一樣,而上面字的內容,竟是……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傾客!”
“傾客?”納蘭媚兒大吃一驚,“李壞,你會不會看錯了,傾客不就是若水的意中人麼,他離開這裡,一去不回,怎麼可能會是他?!”
“爲什麼不能是他?”李壞反問道。
“可是……”
“他不是一去不回,他回來了!”李壞敲了敲四面石壁,繼續說道:“他一定是觸動了某個暗藏的機關,一不小心把自己困在這裡面。在我們打開石門之前,這裡是完全封閉的,再加上這四面牆壁很特殊,包括打開的那道石門,饒是傾客這樣的絕世高手,也難以衝破,唯有一死!”
“是嗎?”納蘭媚兒眉頭微蹙,看向外面牀上的那塊玉枕,“那塊玉枕,就是打開這道門的機關,不知若是用了它多久,難道若水都不知道嗎?”
“有可能,不過就算若是知道玉枕是機關所在,可她知道自己癡等苦盼的人,就被困在這裡面麼?”
納蘭媚兒被問住了,隨即又搖搖頭,惋惜道:“她一定不知道,不然的話,哪會一牆之隔,還在癡等苦盼。可是,她爲什麼就不打開看一下,她要是看了,也不會痛苦一生,因愛生恨。”
“這很正常,她不知道,也用不到,所以就算她知道這道機關,也不會想到打開查看,何況她當時的心,被思念和怨恨填滿,哪裡還會去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李壞也忍不住嘆息,明明可以是一段長相廝守,白頭偕老的佳話,沒想到因爲一道門,就以悲劇收尾。
不過仔細一想,這不就應了那句老話,造化弄人麼?
納蘭媚兒向外看了一眼,可惜若是屍骨全無,不過她還是與李壞一起,把傾客的骸骨挪到外面。不知道二人已經轉生了幾世,希望他們在今生,還能夠重逢相遇。
“李壞,咱們走吧。”納蘭媚兒的心情,也同樣愈沉重起來,萬一找不到出口,那她和李壞豈不是……
可納蘭媚兒不想因爲自己,就影響到李壞,所以儘量讓自己表現的淡然。
“慢!”李壞看着石壁,像是現了什麼,突然叫停。
可是除了傾客不知用什麼方式,刻上的一句話之外,納蘭媚兒沒看到石壁上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李壞,怎麼了?”
“難道你沒看見,石壁上有一套劍法麼?妙,實在是太妙了!”李壞忍不住有些激動。
“劍法?”納蘭媚兒上前幾步,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光禿禿的石壁上,哪裡有什麼劍法,回頭卻見李壞興奮至極,不禁被嚇了一跳,“李壞,你到底是眼花了,還是在跟我開玩笑,我沒看到石壁上有什麼劍法,我們快走吧!”
這裡生的一切都太邪門了,納蘭媚兒真擔心那個叫若水的女人,除了在自己的身體上,佈置了劇毒之外,是否還佈置了別的什麼東西。
李壞現在的反應如此異常,可別是着了什麼魔,所以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納蘭媚兒準備強行拉走李壞時,李壞卻突然點點頭,奇怪的興奮之色瞬間消失不見,點頭說道:“走吧!”
納蘭媚兒回頭看了一眼,李壞剛剛到底是入魔了,還是真的在石壁上,看到了什麼劍法?
可爲什麼李壞能看見,她卻看不見?
那張石牀上的油燈,早就不能用了,所以兩人只能憑着感覺,摸黑往前走。
傾客被困,就可能意味着他對這裡不熟悉,至少沒若水熟悉。而若水說住的位置,總共有兩條通道,李壞覺得總有一個通向出口。畢竟若是需要吃喝,就算吃喝能解決,她也總要出去透透氣。不然一輩子生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鬼地方,是個人都會瘋的!
可讓人頭疼的是,往前走了一段路,出現了數十個岔口,到底哪條纔是通往出口的呢?
突然,李壞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納蘭媚兒現後,急忙問道:“李壞,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很好,是它在動!”李壞抽出一個長方形木盒,可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別人根本無法分清,到底是他的手在動,還是木盒在動。
除非木盒裡裝了什麼生物,不然一個死物,哪裡會動?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納蘭媚兒問道。
“是劍,是焚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