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我是怎麼迴應的?
五歲的陶微乖巧的笑了笑,甜甜的喊道:“容哥哥,你陪我玩。”
戛然而止,我再次驚醒。
這個夢是想告訴我什麼?
它的真實度又有多高?!
我腦袋裡一片漿糊,我不知道那個姓容的少年是誰,更不知道他和我的曾經有怎樣的糾纏!
我五歲的生命裡一定存在過這樣的一個少年!
他姓容、他很冷清、更寡言少語!
只是我爲什麼會不記得?!
我搖了搖頭又覺得釋然,五歲的記憶模糊很正常,只是我很想知道那個少年是誰?!
這個夢一定是真的!
它一定在預示着我什麼!
身側傳來聲音:“做噩夢了嗎?”
我翻身摟住他的腰說:“很奇怪的夢。”
顧霆生手掌揉着我的腦袋,我輕聲的說:“我夢見一個少年,他很冷清、故作正經。”
“嗯?”
我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處,語氣澀澀的說:“就只夢見這個,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人。”
“胡思亂想。”顧霆生手掌下放,手指捏着我的臉頰,低沉的說:“你又沒失憶,能忘記誰?”
我笑說:“也是,我又沒失憶。”
顧霆生淡淡的嗯了一聲,垂着眼眸把視線落在我的臉上。
我摸了摸臉問:“看什麼?”
他誇道:“很漂亮,我的太太。”
顧霆生……甜言蜜語。
我心裡歡快的笑了笑,似想起白天的事,我小心翼翼的提起問:“你是從小就在顧家嗎?”
顧霆生否認:“10歲到的顧家。”
我咬了咬脣,問:“那他呢?”
我想問的是那個真正的顧霆生是多久離開顧家的。
顧霆生側身將我摟進懷裡,語氣淡淡道:“他雖然小我兩歲,不過也是10歲離開的。”
那顧霆生和他共同相處了兩年?!
我還想問他什麼,但見他臉色差勁便知道我問到他心坎裡了。
我忍下心中的好奇說:“睡吧。”
顧霆生手臂緊緊的摟着我,沉默不語。
昨晚沒睡好,第二天醒來上班快遲到了,我匆匆忙忙的起身去浴室洗漱,推開門出去見顧霆生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英語雜誌,我理着凌亂的頭髮好奇的問:“你今天沒事嘛,怎麼還在家?”
“股份都轉讓了,還能有什麼事?”
顧霆生淡淡的反問,然後提醒說:“廚房有早餐。”
我驚喜的問:“你做的?”
顧霆生懶懶的語氣解釋:“阿姨做的,她還說你喜歡喝低脂的牛奶,特意讓我去給你買的。”
別墅裡一直有個阿姨,不知道是顧霆生從哪個地方找的。
但他對那個阿姨挺尊敬的。
我端起牛奶杯笑道:“謝謝顧叔叔。”
一飲而盡,我放下匆匆的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聽見顧霆生低聲的叮囑道:“慢點,毛毛躁躁的像個什麼樣子?”
我笑,擡頭看向天上的太陽,豔陽高照很令人心喜。
我拿着車鑰匙開着顧霆生的跑車直接飆到顧氏門口,一下車就遇見冷臉的董雅。
她似專程在這等着我。
我把車鑰匙給保安想繞過她離開,董雅卻喊住我批評道:“既然在顧氏就給我好好的幹!現在公司上下都在傳你一個人搞特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真把顧氏當成你陶餘微的私人物品?”
我就前段時間請了幾天的假,現在怎麼就談到我搞特殊上?
再說我是按公司流程請的假,礙着董雅什麼事!
我原本不想搭理她,但她扯住我的手,冷聲說:“陶餘微,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到顧氏上班的心思嗎?你想搞垮顧氏報復我!你覺得可能嗎?”
董雅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想報復她。
我甩開她的手不屑的說:“我想報復你是真,但我還真沒那個本事搞垮顧氏,畢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搞垮稱霸a市的顧氏?哦,不對,你兒子顧霆生已經脫離了你們,現在許多雙眼睛都盯着你們顧氏的,都盼着你們倒黴!我相信周、戚兩家更巴不得喝你們的血,啃你們的骨頭!”
“胡說八道什麼!”
在人來人往的公司門口董雅厲聲的呵斥我,衆人異樣的眼色朝我看來,我波瀾不驚的理了理自己的耳發,又聽見董雅警告性的說:“我勸你別打顧氏的主意!這是瑾言的東西,哪怕我拼了老命也要給他守護住!”
我低聲笑說:“顧瑾言可沒求你守!他其實挺厭煩你管束他的!我也不是說你,顧瑾言都快二十五歲的人了還要被你管,這講出去多沒面子!”
“你嘴倒真厲害!”
董雅瞪着我,語氣惡劣的說:“別以爲有霆生護着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你覺得我在憑藉着顧霆生上位?”
我特別不解的看向她,問:“你真就那麼看不起北京陶氏?”
周圍的人雖然都想八卦,但因爲站在公司門口的一個是顧氏的老太太,一個是顧氏的兒媳婦,所以也都不敢停留太久,繞過我們就匆匆的離開。
董雅神色一愣,她似想起什麼似的,放低聲音問:“陶餘微,你是想拿北京陶氏威脅我?”
我不屑問:“你覺得呢?”
董雅反倒不屑道:“我覺得呢?陶餘微,你真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你的家族與我作對!與顧氏作對!與顧霆生作對!我告訴你,哪怕我董雅再不濟,我都是顧霆生的母親!而你僅僅是一個外人,一個我遲早要趕出顧氏的外人!”
我臉色一沉:“那我們就試試!”
董雅冷哼一聲離開,我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顧澤溜達到我身邊說:“剛剛我聽助理說小嬸嬸在和老太太鬥智鬥勇,她人呢?怎麼沒見了?”
我穩住情緒說:“剛諷刺我兩句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看樣子又是給瑾言灌輸她的做派去了。”
顧澤冷笑說:“現在顧氏牢牢的握在顧瑾言的手中,老太太已經管不到自己的那個孫兒了。”
聞言我好奇的問:“你有對顧霆生不滿嗎?他多給了瑾言百分之一的股份,永遠都壓制着你。”
聽見我這樣問,顧澤利索的搖頭道:“小叔畢竟和我隔一輩,顧瑾言纔是他最親的侄兒,他把他手中的股份全部給顧瑾言我也沒有半分的話說。”
論關係,顧瑾言的確佔優勢。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道:“你也別灰心,畢竟你小叔還是替你着想了。”
顧澤驚喜問:“小嬸嬸是在關心我?”
我斜他一眼離開,他跟過來說:“小叔現在沒有掌握顧氏,很多懼怕他的企業開始蠢蠢欲動,顧氏最近的日子恐怕是最難熬的。”
我無所謂的說:“你們曾經有本事對付其他的企業給自己惹一身騷,現在就沒本事收場了?”
顧澤笑:“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商場上爾虞我詐很正常,有敵人才能證明顧氏是大企業。”
這個邏輯,貌似也能通。
我進了電梯按下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顧澤跟進來小心翼翼的問:“小叔是怎麼想的?”
“嗯?”我疑惑:“什麼怎麼想的?”
顧澤道:“他爲什麼突然不再管顧氏?”
這個原因我也不知道,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顧霆生不再管顧氏是因爲我,董雅一直倚仗着顧氏對我爲所欲爲。
而他不會再助紂爲虐。
應該說,他不想讓任何人欺辱我。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我想了想說,又不經意的問:“聽說你想要拿下北京下放的那個合同?”
顧澤疑惑問:“你聽誰說的?”
我聽助理楊小陳說的,但我讓顧霆生揹着這個鍋道:“你小叔,他說你挺有想法的。”
“屁!”顧澤罵了一句,臉色難堪道:“昨天的確想拿下,但現在小叔離開顧氏完全沒有贏的希望。”
我說:“他一直都沒有管顧氏,所以離不離開應該對顧氏沒有任何的影響啊。”
“我的小嬸嬸真傻,顧氏現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如果它要參與這個合同就代表它要與整個a市的企業爲敵,以前小叔在我們還有底氣,至少顧氏不會性命攸關,現在自求多福!”
顧澤頓了頓,嘆息道:“雖然我和顧瑾言不和,但我從不會想着要讓顧氏陷入絕境的地步,所以這次我贊同他的提議。”
顧澤的語氣裡充滿對顧霆生的信任,所有人都知道顧霆生是如何厲害的一個男人。
所以都懼怕他。
而我對顧霆生的瞭解卻僅限於他的職位——
軍隊的顧少將。
以及他有複雜的身世,但那身世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連他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顧澤是顧家人,他會不會知道呢?!
猶豫許久我終究忍不住的問:“顧澤,我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你知道你小叔是誰嗎?”
顧澤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
我這樣問他,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停住腳步,神色嚴肅的看着我。
見他這樣,我緊張的說:“你這樣看着我怪瘮人的。”
顧澤搖頭說:“小嬸嬸,小叔很厲害。”
我低聲問:“怎麼個厲害法?”
“看在你還算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只能告訴小嬸嬸一件事。”
我驚喜問:”什麼?“
”小叔的祖籍在北京。“
我拒絕道:“我知道,換件事告訴我。”
顧澤一愣。
我解釋說:“這些你小叔告訴過我,我想知道的是,你小叔的本名是什麼?!”
“小嬸嬸,我只知道小叔姓容。”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我下意識的想起昨天晚上的夢。
那個冷清、寡言且一本正經的少年。
我思緒混亂的回到辦公室,腦海裡一直充斥着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那少年難不成是顧霆生?!
可是我又覺得哪裡不對!
我還記得那個小士兵羅成說過,他說顧霆生和容政委的關係莫名的親。
難不成他們是一家人?!
容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那個容梔又是誰?
我覺得現在所有的事都成了一團亂麻,最要緊的就是那個夢中的少年。
我不確定他是誰!
但總覺得不太像顧霆生。
可是性格,貌似有點重合。
我心裡疑惑,但不敢確認。
姓容的雖然少見,但在偌大的a市又不是不存在。
萬一那個少年是其他人呢?
我想着,晚上回去試探顧霆生。
北京那邊的合同在早上就下放了,明天會在市中心大廈召開會議。
而顧瑾言直接放棄這個合同,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我心裡很着急。
要想報復董雅,必須要先搞垮她賴以生存的顧氏。
而這事,我只能求葉湛。
我必須要說服顧瑾言參與這個合同,但要用什麼理由呢?
而且在此之前我要先約見葉湛,因爲我想保住顧瑾言的東西。
如果要保住顧瑾言的東西,必須要葉湛同意。
我一直都不想、也不敢麻煩葉湛,但現在我卻沒有旁的法子。
我想通似的立即給他打電話。
他沒有接我的電話,而是發短信說:“我在開會議,半個小時以後我會回家,密碼9393。”
聰明的葉湛一定猜到我有事找他所以才讓我去他的家裡。
畢竟在他的眼中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種。
我離開公司開車去葉湛的公寓,把車停在車庫後我先去了超市買菜,然後又買了兩瓶牛奶纔到他家。
我按照葉湛給我的密碼打開門直接進去,然後一直在廚房忙碌做飯。
葉湛到家以前我接到顧霆生的電話。
他嗓音冷冷的問:“在哪兒?”
我驚訝,顧霆生怎麼突然這樣問?
他是不是又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