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無邊無際的流過,那些被羈絆改變的歷史節點原本都被保存在奇鎮體內,此刻卻同時閃耀了起來。
數顆星辰在星袍無盡的星空上閃耀,那就是奇鎮曾經從歷史上改變的節點。
慘白霧氣凝聚成的手輕輕在其中一顆輕輕一抹,頓時,一道歷史節點被取了出來。
那是他召喚幽靈鯊殺死克蘇魯的記憶,雖然那段經歷被作戰指揮強制修改的很是模糊,但是確實是存在現實中的。
歷史節點呈現爲星光狀態浮在慘白霧氣的指尖,奇鎮輕輕一彈指,那點星光頓時沒入幽靈鯊的額頭。
華銀說道:“想起來了吧,你早就……親手殺死了祂。”
幽靈鯊突然不再說話,那粒星光中,蘊含了超乎她想象的經歷——
那是數年之前的故事,是她之前完全沒有的一段記憶,而就在博士身周那似乎是守護靈一樣的東西將那顆星光送入她的腦海中後,一切她都想起來了:
數年前,在博士還沒有失蹤的時候。
自己意外聽到了博士的聲音,那時的博士在向自己請求幫忙,不記得曾經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對於那根本沒有源頭的聲音,自己居然直接答應了下來。
而在答應之後,自己就去到了那個光怪陸離,似乎是被博士稱作“虛空”的地方。
無盡的虛空、神明的對立,自己怎麼都想不到,依靠着博士的指揮,她居然屠戮了兩位神明,兩位舊日支配者。
而其中的一位,甚至還是她噩夢的根源。
“這種記憶……也實在是太魔幻了吧……”正因爲在記憶中接觸過所謂的舊日支配者,所以她才清楚作爲凡人的自己殺死神明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短暫的質疑過後,幽靈鯊陷入了“不過比起魔幻,我很在意其他的東西啊——”
“這種希望的感覺……”
自己線性的記憶中出現了一根多餘的線,於是兩條線相互印證着,幽靈鯊眼中突然一滴淚水落了下來。
在那個自己知道自己殺死了克蘇魯的時間線中,因爲她知道克蘇魯的死訊,心中一直保留着那倔強的希望,所以噩夢居然沒能過分的侵蝕她。
而在她曾經正常的時間線中,則是被一些噩夢的力量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意識都被矇蔽的過去,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
而此時,那些最爲痛苦的經歷中生長出了岔枝,與痛苦對應着的希望熠熠生輝。
不僅僅是記憶,似乎就連現實都在改變,她與華銀作爲現在與過去的兩個節點,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因爲時間線的改變,此刻的,不過還好,時間中的變數是幽靈鯊,而兩個時間線中的幽靈鯊,並沒有對歷史的粗枝造成什麼改變。
改變的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
例如,此時兩人正坐在羅德島的食堂中,桌上擺着吃到了一半的餐食。
華銀的腦海中自然也出現了非線性的記憶,不過除去他來尋找幽靈鯊,其他的與另一道記憶根本沒什麼差別,所以他沒有在意。
他在意的是其他的,因爲此時一個悖論已經成立了。
他因爲幽靈鯊體內的噩夢污染來尋找對方,之後因爲殺死克蘇魯的問題而開啓了“羈絆·解放”。
但是在幽靈鯊殺死克蘇魯的時空中,自己根本沒有啓動“羈絆·解放”的理由,因爲這是一個幽靈鯊知道克蘇魯死亡的時空。
就像是“祖母悖論”一樣,此刻的事實已經失去了前置條件,沒有邏輯的結果創造出了悖論。
於是這個悖論摺疊着整個世界的時空,甚至要將華銀與幽靈鯊這兩個悖論的發生者給抹除,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早就超越了邏輯……悖論無法加之我身!”
作爲外神,他自然能夠無視悖論的力量,甚至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輕易的詮釋“上帝無法擡起的石頭”,甚至做出實例。
邏輯、規則、因果,這些都只是玩物罷了。
似乎是看出了華銀不好惹,悖論猶豫了片刻,隨即向悖論的另一方幽靈鯊進行抹除。
只不過這貧弱的力量自然被華銀輕易解決。
於是悖論灰飛煙滅,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作爲悖論目標之一的幽靈鯊自然察覺到了變化,於是她問道:“剛剛那是什麼東西?”
華銀試探的吃了一口桌上的食物,得出了味道不錯的結論,回答道:“一個小小的悖論,就像是在龍門攻堅戰與汐斯塔之間我消失的那段時間一樣,而這個悖論和之前時間線的改變有關。”
其實對於悖論,幽靈鯊有一些猜測,但是此刻,她的注意力卻沒放在悖論上,她在意華銀藏在話裡的其他內容。
“你消失的那段時間?龍門……汐斯塔?”
“不對勁……爲什麼兩個時間線中那段時間的記憶都那麼模糊,而在此之前我甚至都沒注意到!”
“是噩夢的原因嗎?”
對於這種記憶層面的異常,有一些克蘇魯遭遇經驗甚至導致了PTSD的修女總是會往克蘇魯的方向想。
“很遺憾,並不是,事實上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沒有那段時間的具體記憶”華銀一邊說着,一邊看了一眼食堂窗外的天空。
這一次並沒有引來世界的修正,看來在上一次的修正遭到華銀恐嚇之後,它也害怕了。
“全世界所有人?”幽靈鯊還以爲只有自己的記憶有問題,畢竟她習慣了因爲噩夢的原因而作爲一個異類,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
而現在告訴她,全世界都有這種神經病一樣的症狀,她確實是愣了一下。
華銀點點頭:“是的,全世界所有人,這件事應該和我有關吧,至於具體是什麼,我也在找答案。”
那段時間中一定是隱藏着一些秘密,但是自己實在是懶得探究了,反正在命運之下,以後的自己一定會解開那些秘密。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那個興趣,相比那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謎題,華銀更在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