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了:
“喬斯達先生,有什麼事嗎?”唐義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們抓到的那些感染者,我這邊剛好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需要派人過來接你嗎?”
華銀笑了笑:“不必了,你告訴我在哪裡,我直接過來就好了。”
“哦哦哦,好的,那幾個感染者的確是歸感安協管,不過因爲我沒怎麼關注這件事,所以具體的位置不清楚,一會兒我找人帶你去見那幾個感染者吧。”
“行,那就這樣!”
掛掉電話,華銀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因爲斯卡蒂在補覺,華銀覺得還是不要打擾爲妙。
將已經變爲信號站的水晶揣入兜中,這個能夠讓他和其他世界溝通的憑證,就算是奈亞的手筆,華銀也咬着牙收下了。
出門下了樓,走在沒多少人的零城區路上,華銀一直思考着昨天方遊跟他說過的事。
那些感染者並沒有信仰,無論是用什麼方法拷問,他們都表示自己從來沒有信仰過任何勞什子神明。
華銀對此存疑,說不定是一些法術的作用使他們死都要保守秘密,但是也不排除奈亞這一次的蠱惑沒有使用神靈的身份。
“對付奈亞,任何一點的警惕心都不能落下啊。”在華銀心中,奈亞已經是一個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了!
爲自己施加了一個平平無奇術,華銀直接發動奇蹟流年帶着自己朝感安協飛去。
此刻是白天,在空中可以看到人流的涌動,整座城市都是充滿着活力的!
華銀不知道奈亞究竟是要做什麼,但是不論如何,這位以玩弄凡人爲樂的惡神都不可能做好事!
在惡神的計劃之下,往昔的美好只可能支離破碎,不會有任何殘餘。
“一定要阻止奈亞!”
……
感安協距離零城區並不遠,華銀很快就從空中落下,降落到了感安協外,因爲平平無奇術的作用,倒是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走進感安協,解除了平平無奇術,華銀徑直朝唐義的辦公室走去。
因爲他這段時間都在杭江駐足,所以唐義也被跟着遷職到了杭江的感安協。
雖然他的穿着與行爲都不想感安協的人,但是感安協的工作人員沒有阻攔他,反而遠遠的避開。
隨着時間的推移,其實現在他單紅首位的身份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
那些人自然不會沒腦子的來自討沒趣,都選擇了遠遠的避開不去招惹他。
一路通行,華銀很輕易的就來到了唐義的辦公室門口。
他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華銀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我過來了。”
“中午好,喬斯達先生,請坐。”唐義在辦公桌前似乎很忙碌,甚至只來得及和華銀說一句話。
華銀不在意唐義在忙碌什麼,他的目的只是去看看那幾個被抓住的感染者而已。
不過他不想知道,不代表對方就不講,只聽唐義自顧自的說道:
“喬斯達先生,你知道嗎?烏責市的感安協出事了。”
華銀心中一動:“怎麼了?”他其實有一些猜測。
“那些在你書中稱爲食屍鬼的怪物,他們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直接將烏責市的感安協給摧毀了,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整座感安協都被夷爲了平地。”
“幸好那天沒多少人在,傷亡不算慘重,但是那些食屍鬼,全都跑了!”
華銀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就知道是這件事,食屍鬼族羣的反撲!
真夠狠啊!
“這事之後有時間咱們再聊,我能去看看那幾個感染者嗎?”他對於食屍鬼做出什麼來不感興趣,畢竟只是個下級種族,翻不起什麼浪花。
但是那些感染者,很可能就是奈亞的信徒,他不能不管!
又和唐義客套了幾句,華銀跟着一名叫做雲必的人員離開了感安協。
“小云,那些感染者不在感安協嗎?”華銀記得感安協是有獨立的拷問機構的,儀器應該也是完備的呀。
雲必:“他們之前的確是在感安協接受拷問的,但是之後因爲傷勢太重,就連協裡的幾個醫療術士都覺得棘手,於是被臨時調出來就醫了。”
華銀皺了皺眉:“按照規矩,正常的拷問應該不會造成這種傷勢啊……”
雲必一臉不在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留一口氣讓他們別死就行了唄,更別說是些感染者。”
“感染者,有什麼問題嗎?”華銀沒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按理來說,炎國這種地方應該不存在這麼嚴重的感染者歧視啊。
見華銀擺出疑惑,雲必很快說道:“嘿,忘了喬斯達先生你是外國人了,雖然炎國的歧視表面上已經近乎消失了,但那也是表面上而已。”
“很多外國人都以爲炎國是沒有感染者歧視的國家,明面上也的確是這樣,但是暗地裡炎國的歧視甚至比其他一些國家都更嚴重!”
華銀沉默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那那幾個感染着呢?還活着嗎?”
“放心放心,還有一口氣呢,而且已經送去治療了,肯定還活着的。”雲必是這樣回覆他的。
……
華銀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一口氣居然真的只是一口氣……
他此刻在的地方是感安協獨立出來的醫療部,不過聽雲必說這個醫療部這是掛着名號,感安協見不得人的行爲多數是醫療部在做。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此刻看着審訊室內的場景,華銀甚至都有些心驚肉跳。
裡面是幾個感染者,就是被抓到的那幾個,他們被固定在了拘束椅上,旁邊有人在審問着。
那幾個感染者身上的衣服爛了,從破口處能看到裡面的皮膚……已經腐爛生瘡的皮膚,甚至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無數刑具製造出來的傷口。
這些傷勢換一個人來承受,恐怕當場就死亡了!
“不是說治療了嗎?”華銀問雲必,以他對源石技藝的瞭解,這種傷勢雖然很嚴重,但是這人既然還活着,想要治好應該不算困難吧。
雲必一臉理所當然:“對啊,要不是有醫療術士吊着他們的命,他們早就去見閻王了!而且爲了吊他們的命,當時可是找了好幾個醫療術士。”
“最後看他不治療就死定了纔有人勉強同意出手。”
審訊室內的其他人也是對這話表示贊同。
“這種程度的傷勢,不是應該直接就醫了嗎?怎麼還會持續的接受拷問?”
華銀其實心中知道答案,但是作爲一個曾經生活在地球的人,他實在難以承認這個事實。
一個人走了過去,一腳踢在其中一個感染者的肚子上:“規矩是給人用的……這些感染者畜牲不如,能讓他們不死就夠好的了……還就醫?”
其他人也附和道:“對呀,那些冠冕堂皇污染我們生活的感染者,平常要是乖乖的還好,不然要是犯事了,看我不整死他們。”
……
從來到泰拉開始,華銀就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有什麼東西和他的思維格格不入。
是的……就是感染者的存在。
哪怕在遊戲中已經知曉感染者在泰拉就是過街老鼠,但是因爲之前一直生活在發達的哥倫比亞,其實他對於這方面的認知也極其有限。
不過最爲基礎的歧視他還是知道的,就像是曾經地球會有人歧視艾滋患者一樣,他認爲歧視礦石病患者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無知而刻薄的人與狹隘的偏見哪裡都有,只要自己不成爲其中的一員就行。
華銀曾經是這麼想的……
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了他——
泰拉的感染者,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