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沒有擡頭,他和張若實正是在這三艘艦艇之上,他要用十二張紅色符篆來佈置,將這整個艦艇都置入符陣之中,而這個符陣要消耗主人的許多真氣,但效果也很明顯。
只是他還沒有佈置完成,三樓左上還缺了一個紅色符篆,現在卻被黑衣人給喊住了。
他背脊有些涼意,猶自鎮定,低頭沒有說話,此時他不能求饒,他在這幾天裡,早已經知道了這個黑衣人的殘忍,如若告饒,那下場會很悲慘。
他擡頭看了一眼那計重器,隨後緩緩地走向那把錘子旁邊。
其餘人都一臉震驚,雖說降低了要求,但是仍舊沒有到達誰都能衝上的程度,就連剛纔那個壯漢也不能做到,更別提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略顯瘦削的男子。
但沒有人敢議論,黑衣人的威嚴壓得大家氣都不敢出,更別提說話了,除了那個漂亮主持,本來她也不抱期望的,但看到那人眼中異樣神采的光芒,她驚訝。
易小川拿起那把錘子,清了清嗓子,隨後大聲道:“若是我砸出超過八千噸呢?不知獎勵是什麼?”
他在儘量吸引其餘人的注意,好讓張若實行動更加方便,而這的確吸引了一大羣人的注意,迎來衆人驚訝的目光。
三樓走廊出現一個青年,妖異的青年,身邊兩個美人軟趴趴地靠在他的身上,他先是惱怒地看向一樓,但聽到易小川那句話,忽然來了無盡的興致。
他跟着朗聲道:“若是能夠砸出超過八千噸,那我身邊的兩個花魁賞給你。”
易小川聽出來了那個聲音,是青君,他充滿了好奇,就連這個人都覺得衝擊八千噸都很難嗎?他蹲下身子,假裝跪倒在地,身上一張黃符貼着,但在別人看來,就像是接受這個賞賜一般。
“若是不能,你就現在這妓院待上幾天再死吧,我想有人會喜歡你的皮囊的。”
青君的話再次落入易小川的耳中,無比的冷淡,猶如幽遠的神祇淡漠地望着這一切,而易小川則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因爲對他來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青君所待的那間臥房就是這個符陣的關鍵點,只要張若實完成佈置,那就可以激活符陣,緩解蓬萊島的危機。
就算給你整個仙魔宗,神魔宗,青君都可以給,因爲對所有人來說,這個八千噸的記錄,只有一個人破過,那就是青君,此後,再沒有人能突破記錄,更別提眼前的小兵了。
“你放棄吧……會死的。”漂亮主持忽然說道。
易小川一愣,隨後笑着搖頭,他已經騎在老虎身上了,還能輕易下來?自然要將老虎打死才能下得來,否則的話,一個要凌遲,一個要受盡屈辱再死,無論哪個都不是易小川想要的。
“我想試試。”
譁……衆人驚駭,就連黑衣人也有點驚訝,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兵能夠逞能到幾時,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因爲他還沒有品嚐過死亡的痛,而這,黑衣人可以幫忙。
衆人退後許多步,與之前那個壯漢不同,那個壯漢只是賭博,賭的是錢;而這次是賭的是生死,自然多了許多慎重韻味,那個漂亮主持的粉紅脖頸輕顫了一下,也往後退去。
易小川鎮定心神,舉起重錘,舉過了頭頂,雙手青筋暴起,如同老樹盤根一般將重錘的柄緊緊握住,隨後,簡單而又粗暴地砸了下去。
簡單的出奇,沒有見到什麼光華閃動,更沒有聽到什麼驚雷,之所以粗暴,卻是因爲那風聲,衝擊出來的風,吹動了漂亮主持的衣裙,吹拂衆人的臉,令得衆人的臉有些輕微變形。
但每個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計重器。
一千噸……
兩千噸……
……
五千噸……
衆人的呼吸都止住了,那計重器還在迅速上升着,超出了人們的心理水平,他們眼睛空洞無神,卻又激動不已。
當那計重器落在八千噸的時候,黑衣人駭然,連那青君也一把將兩個美人推開,眼睛瞪大、瞪得發紫地看向計重器,他的視線很好,而那計重器還在上漲。
直到九千九百九十九頓的時候,計重器停了下來,不是因爲易小川的力道不夠,而是計重器的最高計重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頓,已經達到了它的上限,事實上力道遠不止於此。
但這已經足夠衆人震驚許久,這個數值遠遠地甩開了青君八千噸的記錄,甚至令青君有些自行殘穢。
漂亮主持呆呆地看了易小川那滿是焦黑的臉說道:“恭喜這位先生,超過青君的八千噸記錄,創造了新的記錄,九千九百九十九噸!”
妖異青年青君,嘴角一陣抽搐,他竟然被一個小兵比過去了?這怎麼能容忍?
易小川脫手那把重錘,重錘落地之後,隨即金屬打造的重錘碎裂成兩半,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衆人這才明白眼前的人並不是一個小兵,而是一個強得離譜的人,至於真正的實力如何,還沒有人知道。
“獎勵就不需要了,我只想要條活路,希望青君成全。”易小川朗聲地說道,當然這個聲音做了一些變形處理,並不像是易小川的聲音。
隨後易小川往主艙外走去,衆人紛紛不自覺地讓開一條道來。
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喝住易小川,道:“止步,你要想活命也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易小川卻是一點兒都不理會黑衣人的喝止,如同一陣風一般躥出主艙,消失於人羣之中。
“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我追,把他給我抓住。”黑衣人厲聲喝道。
但是仍舊沒有一個人動彈,因爲易小川的表現太過搶眼,若是僅僅依靠他們出擊,差距太過懸殊,結局會很悲慘,所以他們一時不敢去追擊。
青君這個時候,若有所悟,“易小川?有趣有趣,你混入這艘艦艇有什麼目的呢?”
就在青君這般思考着的時候,張若實和易小川已經會合,他們來到外面,笑了起來,兩個人的笑在此時顯得有點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