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剛說了一半，她就已經扭回頭去，跟着旁邊的人一起搖臂吶喊了，搞得我白說了一句話，累人。我站在車子旁邊，於心婉走過來問：“這也是你準備的麼？”
我笑道：“我哪有這魄力？這裡本來就是那些競賽愛好者們飆車的地方。不過沒有正規比賽和場地，所以他們都只能來這個地方比賽了。我也是雷霆給介紹的，來過一次，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在這裡飆車，下賭比試，押寶什麼的，總之很熱鬧，跟夜上海那種紙醉金迷的夜店生活相比，別有一番風味。”
雷霆走到我身邊來，笑着說：“對，這裡本來也是地下僱傭組織管的，專門收些場地費，用來管理這幫人。不過後來僱傭組織漸漸退出，這幫人就更開心了，每天都會來競速賽車，搞得很熱鬧。”
於心婉說：“那又如何，你怎麼知道白小英會喜歡這裡的活動？不過是些違法比賽而已。”
“當然會喜歡了。”我笑着說：“雖然是我猜的。”
於心婉翻了翻白眼，瞪了我一下，我笑道：“你看啊，這個白小英是從國外回來的，那從國外回來的人，什麼高檔活動沒有參加過，你說什麼酒會啊，聚會啊，泡吧啊，這些活動，人家能比咱們玩兒的少了？千篇一律，都是一個套路。根本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刺激的。一說到刺激，我就想到了這裡，狂飆電射的，你說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你個頭。”於心婉冷笑一下，說：“吳少凡，你倒是很有心思準備這些，我知道我這麼說話，你又要說，這是爲了公司利益，是爲了集團生意。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一些事情，在那一次。我要求你陪我約會一天，你怎麼就沒有好好策劃策劃，準備些特別的東西，只是帶我去吃飯。去遊樂場，這麼簡單？”
我笑道：“這就叫因材施教，因人而異。那時候我們是約會，是情侶關係，我當然要花前月下了，難道我帶着你來這裡看賽車，吹冷風，你覺得很有意境？那我不是腦子壞掉了麼。”
“總之你怎麼說都有理，狡辯是你的專長。”於心婉哼道：“既然你這麼擅長對付女人，就看你能不能把海天跨國項目給談下來了，你要是談了下來。什麼都好說。”
我笑道：“那是當然，怎麼，婉婉，你也對這個項目很有想法？”
“還有人對這個項目沒想法的麼？”於心婉眼中放出光彩，笑着說：“這個項目是我見過的最大的項目了，不論是在亞飛投行還是在微凡集團，海天跨國項目都是讓人心動的大項目。如果能夠談成，任何公司都能成爲一躍而起，成爲商海翹楚。”上土爪弟。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更要加把勁了。”我笑了笑，擡頭看去，白小英正扭回頭來看着我，滿臉興奮地揮着手。我也揮手示意，於心婉忽的輕聲開口：“吳少凡，你看，白小英已經完全信任和欣賞你了。”
雷霆插了句嘴：“由此可見，婦女之友的名號，那真不是浪得虛名的，少凡，有時間我們真的要商量一下，御女十八招的出版問題了。”
於心婉瞪了雷霆一眼，說：“吳少凡，所以，你是真的變了啊。”
我微微一愣，繼而笑道：“這話怎麼說？我是又變帥了麼？”
於心婉輕聲說：“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雖然還是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跟過去一樣，一樣的油嘴滑舌，但我能感覺到，現在的你，更像是一個商人了，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商人。”
雷霆笑道：“怎麼回事，這話題怎麼又開始深沉起來了，我還是閉嘴吧，這要是一句話說的不對，就很有可能牽扯到人生大事。”
我拍了雷霆一下，笑道：“這樣不好麼，我本來就是個商人，我是微凡集團的董事長，你一直希望我能夠帶領微凡集團走向更大成功，我想，這樣的我，也許更合適，而且，什麼不擇手段，你說的有些嚇人了吧。”
於心婉轉過頭去，直視前方，輕聲說：“剛纔在車上，跟白小英說到小詩的事情的時候，你面不改色，根本沒有半點難過或忌諱，反而抓着這一點，塑造了一個深情好男人的形象，讓白小英對你大爲改觀，很是欣賞。這都是你爲了讓白小英更願意將項目交給微凡集團的手段。”
我笑了笑，說：“這樣不好麼？”
“好是好，但要看誰用。”於心婉說：“少凡，以前的你，性情最真，不會允許別人提到小詩，但現在，你都可以將小詩的死，作爲一個說辭來僞裝自己，難道你不覺得，有些太殘忍了嗎？”
她說完輕輕一嘆，不再說了。我沒有說話，耳邊傳來的是橋邊這些飆車族的叫喊聲，眼前搖曳的是熒光棒和。我們就這樣靜靜沉默，幾分鐘之後，我輕咳一聲，說：“婉婉，你還是很瞭解我啊。你說的對，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過去的吳少凡，已經跟着阮小詩，長眠地下。現在的我，已經心如死灰，沒什麼可以讓我避諱，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都不算什麼。”
於心婉沉默了一陣，輕聲說：“那現在的你，是誰呢。”
我笑了笑，擡起頭來，仰望着漆黑的天空。“是誰都不重要了，因爲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總之，我不再是你喜歡的那個吳少凡了，婉婉，你可以不用陪着我的。”
於心婉輕聲說：“我陪着誰，是我的權利，不是你的。我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
我笑了一下，那白小英已經從橋邊欄杆走了下來，滿臉興奮，欣喜地說：“吳少凡，你帶我來的這個地方太讚了！就像《速度與激情》的拍攝現場，我看的熱血沸騰的，你能不能幫我找一輛摩托車，讓我開一開，騎一騎？”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笑道：“看看就夠了吧，白小姐，你還想下去親自試一試？那可不行，這可是一項極限運動，你別一不小心，摔着了碰到了，那我可就百死莫辭了。”
白小英面露失望：“啊，你辦不到啊，沒關係的，我會騎摩托車的，真的真的，你幫我找一輛來，行不行？”
我笑着說：“最好不要，畢竟這馬路上的事兒，誰也說不準，要是一個不小心，傷了你，那我真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白小英癟癟嘴，說：“好吧，那今天就玩兒到這裡吧，我要回去了，我回去問問明雲帆，說不定明雲帆有辦法，讓我來騎一騎摩托車。”
白小英說着就要離開，我伸手攔住，笑道：“別介別介，白小姐，您這就傷人心了啊，我對您的一片真心，您都給傷害得一塊一塊了。找那什麼明雲帆幹什麼，找我不就行了？得得得，您說了算，那我給您安排一下，您先等等，活動一下筋骨，放鬆放鬆，可以吧？”
白小英連連點頭，興奮不已，在那裡扭腰提臀的，好像是專業運動員要上賽場了一樣。我回頭看了一眼雷霆，雷霆攤開手掌，聳聳肩膀，說：“行了行了，我知道又是讓我去幹活兒，是吧，老大就是老大，只會動嘴皮子，活兒都是我這小弟去幹。”
雷霆嘴上抱怨，但已經跑下橋去準備，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一切準備就緒。我帶着白小英下去，一輛還算不錯的摩托車擺在橋邊。我將頭盔遞了過去，白小英直接拿起來戴在頭上，然後橫跨在摩托車上，英姿颯爽，還真有些專業選手的樣子。
我走了過去，笑道：“白小姐，這條幹道現在沒人，您可以隨意騎着往前，但千萬不要太快，畢竟周圍蠻黑的，如果出了事兒，我可擔待不起，我們在後面……”
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巨響，白小英騎着摩托車奔馳出去，快的嚇人。我趕緊鑽進車裡，開車緊隨其後。這個白小英，估計一開始沒掌握好力度，開的太猛，這會兒已經開始放平速度。我開車在後面保駕護航，心裡盤算，這一次算是把這姐們伺候的服服帖帖了，海天跨國項目，不給我給誰？他明雲帆，吃屎去吧。
我正得意呢，坐在副駕駛的雷霆忽的開口：“不對勁，少凡，快讓白小姐停下！”
“有什麼不對勁的？”我笑道：“可別在這個時候讓人家停下，人家正在興頭上，你要是掃了興，女人一般都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雷霆皺眉道：“別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剛纔這條幹道上還有人比賽的，我記得有兩個車手先衝出去了，但現在還沒折回來，這條幹道就快到盡頭了，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折回？一定有問題！”
我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幸虧雷霆觀察仔細。我趕緊搖下車窗，喊了幾聲，那白小英卻驟然加速，直直往前衝出去，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這時，幾道猛烈轟鳴聲從對面傳了過來，響徹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