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刑警隊,胡隊長正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幾分文件。
其中兩份是剛剛從縣醫院轉來的法醫驗傷報告。
第一份,姓名:陳志標,男,二十六歲,兩臂肘關節粉碎性骨折、兩腿膝部關節粉碎性骨折,建議:儘快轉院手術治療,致殘概率很大!
第二份,姓名:孫偉,男,三十四歲,鼻骨、顴骨粉碎性斷裂,面骨塌陷,眼睛嚴重受損,顱內重度出血,後頸部頸椎骨粉碎性斷裂,目前昏迷。初步診斷,植物人!建議轉院市裡第三醫院,那裡的顱腦治療手段更好,說不定會有一絲希望。
“臥槽,這麼狠!”
胡隊長下意識瞟了眼對面的那個神色平和、清清秀秀的年輕人,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別看這傢伙長得斯斯文文的好像和個學生差不多,但下手居然比職業匪徒還狠!
可胡隊長也不是不知道,據他的手下突擊審訊的報告稱,雖然先前那些綁匪在南寨派出所死不認賬,但到了他這刑警隊裡,三下五除二就全交代了實情!而這個叫李辰的青年雖說的確是把那倆人打成重傷的元兇,但事情的起因卻是那個被打斷四肢的叫陳志標的人。
那傢伙並不是本地的,是帝都人。
也那傢伙不知與李辰什麼仇,竟然僱傭這幫人,跑到這來於昨天先綁架了那個叫豆子的小孩。
這豆子據說是李辰姐姐收養的孤兒。先前還曾是李辰救助過的,這從那個叫李爽的小警員口裡得到了證實。
然後今天早上,這陳志標又打電話聯繫李辰,叫他出來,預謀要將李辰廢掉!兇器、車輛等作案證據一應俱獲,雖然到現在那陳志標由於正在治傷,還並沒認賬,但他這些僱來的幫兇已經對此事供認不諱了。只不過這些幫兇也不知道買主到底是爲了,只知道買主說要徹底廢了李辰!
而要弄清這件事,還要等那陳志標的傷情先穩定一下再說。
但。這其實並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這叫李辰的年輕人雖說算是被逼自衛,也算情有可原,但他畢竟把人打成了重傷。再加上此案也涉及到僱兇傷人等刑事糾紛,所以事情就變得有些棘手起來。當然,要不是這樣,南寨派出所也不會把他們移交到自己手裡。
“這李辰真有這麼厲害?還是裡面另有隱情?”
胡隊長也算二十來年的老刑警了,以前也不是沒聽說過有因自衛而把元兇打傷過的狠人。可還從沒見過像這次案件這麼離譜的,媽=的一堆亡命徒,居然沒能傷到被害人半根汗毛,自己人卻被撂倒倆,還打成這麼慘!說實話,胡隊長心裡都不禁有些替那些匪徒感到害臊。
同時,心裡也很是疑惑,這纔有了現在的這次提審。
“李辰,那兩人真是你打的?”
胡隊長合上桌上的文本,淡淡的問道。
他旁邊是個副手。縣刑警隊有名的拼命女三郎——喬香。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刑警,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據說是胡隊長點將將她從某個派出所調來的。喬香皮膚很白,個頭高挑,身材不錯,但眉宇間的勃勃英氣,讓人對其不敢小覷。
聽到隊長這麼問,身爲警校少有的女功夫高手,出道這麼多年很少服人的她也不禁擡眼又掃了李辰一眼。眼神中,也同樣滿是疑惑。
而李辰聽到這問。心裡卻是暗暗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不同人提出的第十二次同樣的問題了。
讓李辰無奈的是,儘管他自己都承認,且那些綁匪同夥們也確認,那兩人就是自己打傷的。可這些警察,卻明顯都不怎麼信似的!
其實也難怪,李辰知道,自己這次由於心理着急,下手是有些狠了。
那兩個傢伙,尤其第一個。沒讓他一拳打碎腦袋,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而那個主謀,自己之所以打斷他的四肢,就是想要讓他好好痛苦一番,然後再要他命。
要不是司馬飛攔了一下,自己真有可能就捅了大簍子了!
現在想想,也不禁有些微微後怕。但後悔到談不上,任何想傷害自己身邊人的人,李辰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他到現在也沒能弄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要衝自己來?爲什麼要對付自己?自己和他們有仇麼?但自己實實在在不認識他們啊?
回思過往,李辰也不是沒有仇人,李鐵驢勉強算一個、之前丁芸華身邊的陶楓也算一個,加奎羅算一個,別人就沒有了啊?難道是他們幾個中的某個,來報復自己了?
這也是李辰截止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的事。
只是自己目前被限制自由,否則,只要到了那主謀面前,用幻心術就可知道清楚地。
“喂,你沒聽見我問話麼?怎麼不回答?”
胡隊長見李辰皺着眉不說話,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冷聲問道。
李辰這纔回過神。
點了點頭道:“我早說了,人就是我打的。”
“那你到底怎麼打的?你和說說?”
“就是用拳頭打的呀,哦,對了,第二個人我搶了他的鐵棍,用他的鐵棍打的!”
李辰道。
“這麼說,第一個人,你就是用這肉拳頭打的嘍?”
胡隊一邊問,還一邊比了比自己的拳頭。
見李辰又點頭,他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怒意,啪一拍桌子:“放屁!你少給我來這套,當我這麼好糊弄咋的?用拳頭?用拳頭一拳能把人打成那樣?頸椎骨粉碎性骨折?你他=媽騙誰呢?”
之所以發這麼大火,是因爲法醫鑑定,被打成植物人那位,頭部遭受的重擊力度非常巨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徒手有那麼大的力度的,而若說李辰是個功夫高手倒也罷了,就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樣,能有這勁頭?
一旁的喬香雖然也認同胡隊的疑惑,但明顯對胡隊的態度有些擔憂,輕輕地用腳在桌下捅了捅胡隊。
胡隊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李辰畢竟不是罪犯,甚至嚴格來說,他還是個“受害者”呢,而且,李辰說是用拳頭打的這一說法,也從那些綁匪同夥的審訊中得到了確認!
但自己爲什麼就還是這麼不相信呢?
胡隊自己也不禁暗暗嘆了口氣,使勁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又緩緩道:“李辰,其實我們也很同情豆子,但現在的情況是,你打傷了人,而且那兩人的傷還很重,所以我們有必要查清楚,這件事全部的細節,我們也不希望你隱瞞任何事情,這樣對案情、對你,都沒有任何好處,這點希望你清楚!”
李辰徹底無奈。
媽=的還讓我怎麼說實話啊?難道非要編個謊話才能算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