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藍浩看完電影已經八點多鐘了。本來他打算送我回家的,但我一想若被我媽知道我這麼晚沒回家是跟一個男生約會,她非嘮叨得我耳根子不清淨不可。所以藍浩的提議我想也沒想地拒絕了,雖然他還是不放心,不過他見我那麼堅持就沒再說什麼了。
剛進衚衕,我就有點後悔了。不過大晚上的,我不回家能去哪裡呀?我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我平時是不敢這麼晚走這條衚衕,聽雨晴她們說這裡有幾羣小痞子,整天無所事事,專門在這一帶橫行霸道。所以女生走這條道是不安全的,尤其是單獨一個女生時,更是危險。
“嗨美女,這麼晚一個人去哪裡呀?用不用我們哥幾個陪你呀?”真是倒黴透了,怕什麼來什麼,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的幾個人在我背後不懷好意地鬼笑道。
“謝謝,我想不必了。”我轉過頭衝他們友善地一笑,希望他們看在我態度友好的份上,都能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幹嘛拒絕我們的好意嘛?”他們邊說邊往前進,我嚇得倒退幾步,可能退得太急了,一不小心我跌倒在地。手在亂抓之際摸到了一個酒瓶子,我在背後悄悄地提了起來,然後趁他們沒撲上來之前,先站了起來。那個帶頭的小痞子一步快似一步地朝我走來,我嚇得兩腿開始發麻,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這位大哥在你非禮我之前,我可不可以有個小小的請求。”
“請求?什麼請求?”
“就是請幫我把地上的一百塊錢撿起來好嗎?”
他一聽是錢,立馬彎腰去撿。我趁他俯身之際,從背後抽出酒瓶子朝他那裝滿黃色不健康思想的腦袋上砸去。接着他抱着腦袋罵我:“你這個不要臉的三八,等我抓住你以後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丟下半截酒瓶子拔腿就跑,那些小痞子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立馬對我緊追不捨。我越跑越慢,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近,更可悲的是我居然跑了個死衚衕。前面是牆,後面是流氓。唉!我的命怎麼這麼慘呢!
跑到最後,我被他們重重地按在了牆上,還被那個腦袋流着血的小痞子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接着他們發出一陣陣恐怖的笑。
“救命啊!救命啊!”我拼命地喊着。
“你喊啊!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這麼大的嗓門很容易吵到附近居民的,知不知道你們已經造成了噪音污染了。”月光之下多了個皎潔的身影,恍若是從希臘神話中走出來的王子。霍川野轉過頭衝我一笑道:“藍浩呢?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們呢?”
“霍川野快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呢。”
“放開她”霍川野命令道。
“小子別多管閒事。”
“放開她”
“你小子也想算一份?那你再等等吧!”
“放開她”霍川野陰着臉說道。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那就先收拾你吧!”他們馬上鬆開了我,把矛頭轉向了霍川野。
霍川野也不示弱,上前揮手就是一拳,接着霍川野就和他們廝打了起來,越打越激烈。開始一直都是霍川野佔上風的,地上倒了幾個已經起不來了,我鬆了一口氣。突然一個被打得半死的小痞子在霍川野的身後站了起來,掏出一個雪亮的東西。我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一把刀。我連忙衝霍川野喊道:“小心後面有刀”話音剛落,霍川野轉身回頭就是一腳,但我還是看見了那把雪亮的刀子插進了他的左腿。他是鐵人嗎?捱了一刀不疼嗎?但他絲毫不減銳氣,最後那羣小痞子都一個個落荒而逃了。
“你沒事吧?”我問了一句多餘的話,因爲他肯定有事。
“沒事”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我想一定是累壞了,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廝打了那麼久還沒倒下,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的腿......”
“沒事”
“可是它在流血。”我看見有紅色液體從他的褲管裡流出,又聯想到了那把刀,所以一猜就知道是血,我有點心慌了。
“都說了沒事,幹嘛還那麼牢騷?”他憤怒地吼道,回頭看了我一眼,他那眼神彷彿在向我訴說着某種情愫,讓我莫名其妙。
從醫院回來我一整晚都沒睡好,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烙餅,整夜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霍川野的那個眼神。終於捱到了天亮,我沒有去上課,直奔到了醫院。我去得比較早,醫院剛開門。我一口氣跑到了霍川野的病房,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走向了他的病牀。他安詳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我腦海裡突然浮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死了。
“喂霍川野你怎麼的啦?你不會真的死了吧?”我使勁地搖晃他,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急哭了。“霍川野你醒醒啊,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喂笨丫頭,別哭了,吵死啦!”霍川野突然睜開眼睛怒斥道。
“我以爲你死了呢。”我收起眼淚,綻放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死啦?青蘋果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呀!”
“剛纔搖你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我以爲.....”
“笨丫頭,我昨天疼了一夜沒睡,今天早晨剛有點睡意都被你吵沒了。”
“對不起啊,那你再睡一過兒。”
“那當然啦,不然陪你聊天啊?”他懶洋洋地說道,之後翻過身去,沒有再理我。我想他一定真的很想睡覺,否則剛纔他非笑死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