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在社會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走在S-M大樓的走廊中，身着休閒裝的徐霖微微仰頭，慢悠悠的朝高層辦公區走去。
他現在才明白蝴蝶效應究竟有多可怕，如果當初他沒有踏入那家寺廟，沒有聽到那位僧人的長篇大論，說不定他就不會有釣魚的愛好，更不會在河邊遇到自家女朋友的父親林昌盛。
一件小事所產生的能量是他前所未見的，包括他最初只是一名小說作家而已，從未想過能和娛樂圈的明星們產生這麼密切的接觸。
林允兒也是他曾經觸不可及的存在，可昨晚她卻乖乖的依偎在自己懷裡榨取'銀幣'。
“唉……”
徐霖感慨萬千地推開辦公室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李秀滿穿着花襯衫坐在辦公桌前。
“李秀滿會長nim。”
他乖巧的朝着對面的男人躬身問好。
李秀滿擡起頭，佈滿皺紋的臉上擠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指着對面的座位說了一句：
“徐理事來了？請坐。”
“好。”徐霖走上前落座，平靜道：“會長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您直接說就行。”
“嗯……其實也沒什麼事。”
“……”
聽到這話，徐霖沉默不語，死死的盯着對面的老男人，心裡卻時刻警惕着對方。
越是說沒事代表事情越大……
果不其然，李秀滿突然笑了起來，順手將手中的文件夾按在桌面上，推到徐霖面前：
“徐理事有沒有看過最近的市場報告？”
“我沒怎麼關注過。”徐霖拿起文件夾，也不着急打開看，問道：“這是市場報告？”
“對。”李秀滿點點頭：“這是從年初到現在的市場報告，你是理事，有資格看這些。”
“呃……”
好奇心能害死貓，望着這位將公司打造成韓國第一娛樂公司的老男人，徐霖有些踟躕。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看這份報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他就被李秀滿擺了一道，導致電影拍攝進度緩慢，他可不想再被這人坑。
老實說，雖然徐霖是S-M公司理事，但事實上他並沒有特別多權利，只是有個名號而已。
看了這份報告是不是就被對方拉上船了？
徐霖不知道。
同樣的，李秀滿也發現了他的警惕，立馬指着他手中的報告，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只是一份總結而已，又不是什麼合同。”
“……行吧。”
徐霖思索片刻後翻開藍皮文件夾，裡面確實是偶像市場的總結報告，並沒有其它文字。
也就在他觀看的時候，李秀滿單手托腮，用着尖銳且低沉的嗓音跟他講述道：
“偶像市場正在落敗，尤其是女團，少女時代成立了這麼多年，依舊是女團第一。”
“嗯……”
好踏馬凡爾賽的發言……徐霖心中暗暗吐槽着對方，隨後他合上文件夾，疑惑問道：
“會長讓我看這個做什麼？”
“你現在是工作室的老闆，跟S-M算是全方位合作伙伴，有些事你必須知道。”
李秀滿面色沉重，繼續道：“外人可能覺得少女時代保持第一是件好事，但只有我們圈內人才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時代在變化，如果市面上的女團再這麼下去，女團市場就完了。”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徐霖滿臉無辜的撓撓下巴：“我就一個拍電影的，女團市場的興敗對我沒任何影響，專業不對口啊。”
“不不不，你錯了，徐理事。”李秀滿失聲否認，道：“我並不是讓你參與市場的事。”
“……”徐霖眨眨眼。
“S-M是靠偶像組合成家的，如今女團市場不景氣，這羣孩子該怎麼辦，只能轉型。”
意圖屬實有點明顯，無非是看上對方後面的影視資源，想讓他給公司提供點資源。
誠然，S-M在歌謠界資源龐大，但凡涉及到影視，這個公司就化身怯懦蜥蜴，不能說吃不到一點蛋糕，反正奶油早就被別人分完了。
對於他的說辭，徐霖有些無語，他倚在身後的座椅靠背上，微微頷首呼出一口氣。
“你想讓我籤可以轉型演員的藝人？”
………………
少女時代門練習室。
成員們懶散的癱在沙發上，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在熙熙攘攘的說着話，聲音極其嘈雜。
一頭金色短髮的金泰妍低頭垂眸，手裡拿着筆記本似乎在寫些什麼，表情非常認真。
“歐尼，幹什麼呢。”
身穿黑色薄衛衣和短褲的林允兒問道，同時還不忘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反過來戴。
滿滿的少年感。
而金泰妍聽到這話後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允兒，不由得勾起脣角。
“我在作詞，要Solo了嘛～～”
“噢～真的？”林允兒先是感嘆，接着湊到金泰妍身邊坐下，向左側着身子，望着對方手中的筆記本：“讓我看看歐尼都寫了些什麼。”
“呀，不給你看。”金泰妍關住筆記本，警惕地說了一句：“你看完肯定會嘲笑我的。”
“我幹嘛嘲笑你啊？”林允兒委屈道。
“……”
金泰妍沒說話，只是盯着對方。
被盯着的林允兒心虛的移開視線，既委屈又惱火地扭過頭，像個孩子似的賭氣說道：
“嘁，不看就不看，專輯我也不買。”
“哎一古，真是……”
倒不是說不給她看，而是金泰妍對自己寫的歌詞有點害羞，怕別人看到後覺得她矯情。
畢竟大部分詞句都是她出道以來的故事。
頓了頓，金泰妍嘆息着將筆記本放到林允兒腿上，用着像是哄孩子似的口吻道：
“看吧看吧，反正早晚大家都能看到。”
.
“嘻嘻……”
這下林允兒高興了，她也不是真的生氣，而且就算她生氣了也特別好哄。
翻開筆記本，林允兒笑着看向歌詞。
正如金泰妍想的那樣，林允兒先是咧嘴，但隨後又面容嚴肅，神色間露出些許心疼來。
歌詞主要寫的是金泰妍的內心世界，作爲隊內活躍氣氛的孩子，林允兒比誰都清楚自家隊長的不易，只不過她平時沒表現出來而已。
S-M選隊長可不是隨便選的，責任和犧牲缺一不可，更別說少女時代還經歷過那麼多事。
這次林允兒沒有玩鬧，反而擡起頭，將筆記本還給金泰妍的同時誇讚道：
“歌詞好帥啊，歐尼。”
“真的？”金泰妍有些意外。
“嗯！”林允兒笑着點頭：“真的帥，歐尼以後肯定會成爲非常帥氣的歌手的。”
腹黑鹿消失，暖心鹿上線。
聽着身旁傳來的話語，李順圭嘴角一抽，不合時宜的打破了她倆之間感動的氛圍：
“呀，你倆要結婚嗎？”
“……”
“……”
這句話猶如脫弦利箭，讓兩人的視線當即看向李順圭，金泰妍滿是無語的吐槽道：
“要你管，先化化妝吧，順圭吶。”
“請叫我Sunny！”李順圭翻了個白眼，也沒在意對方的吐槽，起身後道：“化妝……等會兒再說，今天又不用去打歌，你們去廁所嗎？”
“不去。”
“我也不去。”林允兒搖頭。
見狀，李順圭聳聳肩，壓低帽檐朝外走去。
直到聽見關門聲，權侑莉才幽幽說了一句：
“今天不是錄製練習室版本的舞蹈嗎？”
“嘶……”金泰妍側身看了眼包包，又將目光看向身旁的林允兒：“你帶化妝品了嗎？”
“沒、沒帶。”林允兒搖頭。
接着，金泰妍一一詢問着成員們，得到的答案全是沒帶，來公司練習舞蹈不可能有人帶化妝品，少女時代全部人都是輕裝上陣。
沒辦法，錄製的時候李順圭肯定是素顏，就看她在不在意這種素顏出鏡的事了。
不過大部分成員都素顏出鏡過，之前忙的時候根本沒時間化妝，應該沒問題……吧？
金泰妍在心中暗想着。
——
從S-M大樓裡出來，徐霖坐上車，打算先去自己工作室看看電影進度。
李秀滿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他早不是那個單純爲夢想而談合作的男人了。
剛纔他跟徐霖提的事情很變態，要求他終止與S-M公司合作，轉頭提出他還有一家公司，並且表示裡面的藝人都是大牌或是老牌綜藝人。
如果可以的話，李秀滿希望徐霖把工作室的名義簽到他那家公司旗下。
說白了，他想控制S-M家的影視資源。
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利。
然而徐霖並沒有答應他，也沒有拒絕，意思就是考慮幾天再說，他又不在乎什麼權利。
說起來他唯一在乎便是林允兒。
至於別人……管他屁事？
沒那個稱霸娛樂圈的心。
很快，商務車抵達工作室，徐霖上樓後跟姜閔說了下最近需要注意的事。
比如警惕工作室員工跟S-M高層接觸，電影文件需要他和姜閔親自過目後才能執行。既然李秀滿提出這種要求，代表他對影視行業產生了某種野心，之前S-M拍的那部電視劇就是證據。
只不過那部片實在是太爛了，拋開EXO的粉絲幾乎沒人觀看，S-M闖不進影視行業，李秀滿自然而然的就想在行業中爭取資源。
這種做法顯然讓徐霖不屑一顧，他不願與商人爲伍，更不願昧着良心做事。
簡單告知過後，徐霖又開車回到S-M。
韓國地方小，適合開工作室的地點也就那麼幾個地方，所以來往兩家公司也不費事。
穿過S-M前臺來到電梯口，乘着電梯抵達少女時代練習室所在的樓層。
當徐霖來到練習室門口時，透過門上的豎形玻璃發現裡面似乎正在進行拍攝。
趙炳萬舉着小型攝像機，臉上充滿喜悅。而女孩們則是跳着舞，看不出任何問題。
“噢噢噢噢～～”
“啊啊～～”
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原本歌曲互動的階段變成了發瘋現場，看的徐霖嘴角直抽搐。
………………
“你怎麼來了？”
練習室角落裡，林允兒盤腿落在地板上，望着身旁面容無語的男人，問道。
徐霖抿抿嘴，簡單掃視了一遍周圍，拿起她腿邊的咖啡喝了兩口，嘀咕道：
“沒事就想來看看你，嗯，挺厲害的。”
剛纔他進來的時候，林允兒正在發瘋，手舞足蹈的跟成員們打鬧着，直到發現門口的男人。
坦白講，她在徐霖面前一直塑造着大姐姐的身份，突然讓他看到自己這麼幼稚，林允兒莫名地有些下不來臺，並且尷尬不已。
或許是爲了轉移話題，林允兒趕忙指着身後的藍天白雲圖，十分尷尬的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徐霖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這應該是練習室的牆紙。”
“……”林允兒當即愣住。
好傢伙，合着這貨的腦回路這麼奇怪，之前自己怎麼沒發現他這樣呢……
林允兒沉默不語，在徐霖看向別處時，悄悄地瞪了他一眼，用着歡快的語氣說道：
“好，OK，不說這個，你談完事情了？”
“算是談完了吧。”徐霖小聲道：“你們公司會長也太中二了，總跟我說些奇怪的理念。”
“啊？李秀滿老師都說什麼了？”
這句話讓林允兒來了興趣。
徐霖一攤手，模仿着李秀滿的口吻道：“藝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號，你跟我合作的話，我們可以開展一個虛擬世界，讓藝人們都進來。”
說完，他露出嫌棄的表情，吐槽道：
“我工作室是有特效團隊，可這個虛擬世界是什麼玩意兒，聽不懂只好婉拒了。”
抓捕獵物需要誘餌，可這個誘餌徐霖實在是提不上任何興趣，對李秀滿的理念感到荒唐。
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比他在國內非主流的時候還要中二。
伱の理念，硪不動。
正如他想的那樣，林允兒聽到這話之後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後捂着嘴哈哈大笑。
主要這貨模仿李秀滿模仿的惟妙惟肖。
林允兒邊拍打他的肩膀邊笑道：“千萬別在外面這樣做，不然李秀滿老師會生氣的。”
“噢噢，知道了。”徐霖勾着嘴角。
癱在沙發上的成員們時不時的偷瞄着小情侶的方向，每個人都覺得新奇。
要知道這可是林允兒啊。
居然在練習室跟她的男朋友聊天。
也不嫌羞！
………………
9月19日，少女時代憑藉《Lion Heart》在音樂節目中獲得了第十四個一位，同時也向外界宣佈夏日圍剿大戰被她們打成反圍剿趨勢。
目前爲止，除了男團，所有女團都不是少女時代的對手，即便是當下火熱的A-pink。
當下女團排名第一依舊是少女時代，之後纔是A-pink、Sistar、AOA、Red velvet……
女帝還是女帝，沒一個能與之抗衡的女團。
不過有趣的是Red velvet作爲四代團，在這次夏日大戰中她們絲毫不落下風，金藝琳半路加入的風評也急速消失，風評持續增長。
少女時代結束打歌之後，Red velvet接手打歌活動，憑藉《Dumb Dumb》成功破圈。
不得不說，Red velvet現在有當初少女時代的味道了，在同期出道的女團中獨樹一幟，僅僅出道一年專輯銷量就已突破4w張，哪怕是三代女團也比不過她們，勢頭和風評相當完美。
如果下次迴歸還能破圈，Red velvet絕對有繼承少女時代地位的實力。
偶像市場也正式來到四代團體。
至於Red velvet破圈到什麼程度，只能說徐霖深有體會，工作室全是噔噔噔噔……
“外面怎麼天天放這首歌？不膩嗎？”
徐霖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滿臉無奈的看着對面的姜閔，吐槽了一句。
姜閔則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指了下身後的辦公室門，解釋道：“算了吧，特效組那邊都快瘋了，再不讓他們聽歌，壓力得多大啊。”
“那也不能只聽這一首吧？”徐霖閉眼揉着眉頭：“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噔噔噔噔……”
“忍着吧。”姜閔笑吟吟道：“再說了，你不覺得這首歌好聽嗎？很魔性啊。”
“臥槽……你？”
徐霖突然瞪大眼睛，微張着嘴，愣愣地看着姜閔，一股不可置信的感覺席捲全身。
老實說，韓國沒有不追星的，就算中年人也有喜歡的偶像或是歌手，比如林英雄，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姜閔也會被這種浪潮所席捲。
要知道他來韓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說過偶像怎麼怎麼樣，每天除了玩就是玩。
突然整這麼一出，徐霖有些傻眼。
迎着對方審視般的目光，姜閔勾起脣角，起身後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
“咋，我不能追星了？”
“能是能，你……”徐霖猶豫道：“你知道我最討厭職場騷擾了，你要是敢……”
“草！你有病是吧！”
姜閔急了，掏出自己的手機，快速在屏幕上滑動兩下，然後將手機伸到徐霖眼前：
“你好好看清楚，我有女朋友了，偶像就是偶像，別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吧！”
“……”
這話讓徐霖老臉一紅，自從姜閔知道他跟林允兒談戀愛之後，每次都會用這個打趣他。
誰家好粉絲跟自家偶像談戀愛啊？
下賤！
有些心虛地扒拉開眼前的手機，徐霖滿臉不耐煩的衝着姜閔擺手，嘴硬道：
“誒誒誒！別拿我說事啊，我那是意外！”
而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