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這堆零零散散的東西,我就不想去找李天生。掏出手機,“辛凡哥哥!在執行公務麼?”
“今天閒着呢!”
“有一個失足少女,在見龍河畔,神情憂傷,無處可去,我覺得,你再不來的話,她要跳河了!”
“馬上來!”
一分鐘,我又打過去。
“又怎麼了?”
“騎着你的摩托!”
“靠!”
唉!在我的影響下,辛凡哥哥也逐漸變得有男人味了!
嘀——一輛帥氣的警用摩托一個大轉彎,剎到我面前,突突地響着,辛凡全套警察制服,扣着安全帽,別提多帥了!
我跨上後座,他反手把一頂安全帽扣到我頭上,又一個大轉彎,向前衝去。河上的風迎面逼來,吹得人睜不開眼。
“辛凡哥哥!我可以抱着你嗎?”
“可以!”
“辛凡哥哥!我可以靠在你背上嗎?”
“可以!”
“辛凡哥哥!”我躲在他背後,抽了抽鼻子,“我可以在你背上擦鼻涕嗎?”
“靠!不可以!”
把這城市繞了大半圈,一路星星點點亮起了燈火!夜晚特別容易看出距離,只看那一棟高樓的燈,再看看另一棟大樓的燈,連一條直線。
“看什麼呢?”
“呵呵!”我轉過頭來,跟着辛凡走進路邊的燒烤攤。
冷風颼颼,辛凡讓我坐在裡邊,點了一大堆東西,看得我口水直掉。
辛凡喝了一大口啤酒,瞥了一眼我腳邊的袋子,“又被人趕出來了?”
“我放寒假了!”
“靠!我問你這個了嗎?”
“辛凡哥哥!文明執勤,學過嗎?”
“我現在不是在執勤!”
“在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面前,你說話一定要注意方式!如果讓她覺得警察都是這個樣子,那這個社會,她還能相信什麼呢?”
“我靠!”辛凡一翻白眼,幹掉一大口啤酒。
“辛凡哥哥!如果髒話你只會說靠!你還是不要說吧!多丟人啦!”
“良人!你想找人打架是不是?”
我倒是想找人打架來着!一氣喝乾,“你下得了手嗎?”
“嗬!我真下不了手!”辛凡低下頭搛菜。
“畢竟還是有人憐香惜玉!雖然我的香是着意聞時不肯香,香在無心處!我的玉是他山黑石,可以攻玉......”
“良人!你有酒了,所以有詩了!”
我扶上他的手臂,“辛凡哥哥!只有你!只有你!”
“什麼?”
“打起架來,誰把我當女人啊!只有你!來!先乾爲敬!”
“良人!”
“你隨意!”我又喝了一杯。
“既然這樣我又怎麼能輸給你!”他抓起杯子也幹掉。
喝酒是很爽!但不能舒展一下手腳我的五臟六腑還是憋屈得厲害!如果珞珞在這裡,她肯定是不由分說地惹事,我肯定就不由分說地出手!他孃的!珞珞走了老子過得真不痛快!矛而不在,要盾何用?
“人啊!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裝着事兒消化會不良的!”
呃!他剛說完我就打了一個嗝,瞪瞪地看着他,辛凡哈哈大笑。
喝得有點多了,我們東拉西扯,正經聊了什麼也不知道。反正辛凡就一陣一陣爆發出大笑,惹人側目。我想我說話真有那麼好笑嗎?
“愛是一把雙刃劍,用力揮向別人的同時,也傷了自己!”我攤開手,“血,看到了嗎?”
“那不是血!那是酒!你的酒灑了!哈哈!你醉了!”
“我沒醉!知道我最想誰嗎?珞珞!你等着!我給她打個電話!”
“珞珞!”
“死人!趕快掛了!老孃在等男崽兒的電話!”
“草!叫你男崽兒滾蛋!把老子伺候爽了你再去管他!”
人人都看着我,無所謂!半夢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你們粗糙的眼睛,看我是個粗人!怎知我肚裡也有詩三百!被我媽甩着鞭子逼出來的!這種暴力催生的詩可真是悽悽慘慘慼戚!
辛凡拉拉我,“你現在代表的是人民警察的形象哈!注意點兒!”
“草!老子又不是軍嫂!”
“良人!你這樣說話就傷人了!”辛凡還真有點怒了!
我扒開他的手,“我傷的人多了!在乎多你一個嗎?”
辛凡臉都黑下來了。
珞珞在那頭大叫:“死人!你又喝酒了!想我也不用這樣呀!”
我哈哈大笑,沉下聲來,“我真想你了!”
“他孃的婆婆的!老孃電話都拿不穩了!心頭一陣亂跳!”
“哈哈哈......”
“娘娘!沒我看着你千萬不能打架!”
“嗯。”
“早點兒回去!”
“我回哪兒去呀?”我可憐巴巴地問,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娘娘!如果我有翅膀,就飛奔到你身邊!但是我有翅膀嗎?沒有!”
“我這裡有對烤翅,借你好嗎?”
“但是我有心!噗!收到了嗎?”
“沒有!”
“娘娘!不管誰欺負你了你給他記着!等我來算賬!”
“除了和你在一起,睡公園,壓馬路,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我怦怦地捶着胸口,“我難受死了!除了和你在一起,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把我胸口這團東西掏出來!”
“娘娘!你隆胸了?”
“草!”我啪地掛斷電話。
嘀——珞珞的短信追過來,“蘿蔔不在乎給誰吃!但小白兔在乎!蘿蔔應該給拔蘿蔔的人!”
拔蘿蔔?我才拳頭大呢!就能拔啦?而且蘿蔔應該給種蘿蔔的人吧?我爸?不不!他把我種出來是要給別人吃的!原來我還是個細胞的時候就註定了命運——我只能待在土裡,等一個人路過把我拔出來!
我的哥哥啊!那碧綠的葉是我等待的心情!當你走過,請你拔出!我一定會自己跳進水裡洗得白白淨淨......好吧!我屬於蘿蔔科,黑色品種!
晃悠悠地站起來,一頭撞進一個懷裡,擡起頭來,對上一雙深深的湛藍眼睛。噢!我想起來了!飯中我發過短信讓他來這裡接我!我才拳頭大,但是他已經在地裡守着了,而且還偷偷地摸過,所以他一定是拔蘿蔔的人!
“天天!你聽過這樣一句詩嗎?蘿蔔堪拔直須拔,莫待空心對空坑!”
他眉頭微皺,“有這樣一句詩嗎?”他又轉頭看辛凡。
辛凡搖了搖頭,低下頭卻笑了,“良人!跟他回去吧!”
“辛凡哥哥!對不起!”
他笑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轉身走了。
李天生摸着我的頭髮,“人人兒!你醉了嗎?”
“蘿蔔堪拔直須拔,莫待空心對空坑!”
“人人兒!我回去會好好查查這句詩的!走吧!”
坐在車上,我歪着頭迷迷糊糊聽他念念有詞:“蘿蔔堪拔直須拔,莫待空心對空坑......什麼意思啊?蘿蔔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