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團爲數不多的成員在怨聲載道之下來到了靈擺大劇院。
不過他們雖然在路上抱怨聲很多，真到了劇院就全部閉上嘴巴裝啞巴。
畢竟是調查局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在他們面前出言不遜。
“果然是會被查的啊。”一個新人跟在劇團老成員的身邊唏噓地說道。
“我們被查很多次了，可以說是都習慣了。”那位劇團的老成員用過來人的語氣安慰新人。
“估計是因爲最近劇院翻新和我們劇團動向的關係吧，調查局煩得很。”另一位老成員想了下之後說道。
“我們也就過去例行被問個話，真正最頭疼的人是楚心吧。”
“是啊，在這地方長得太漂亮也不好呢。”一個新人調侃道。
旁邊的老成員錘了他肩膀一下：“這話你自己藏好，不要在人家面前嘴欠。”
“不不，我沒有看笑話的意思。”那新人擺手道，“我也是楚心小姐的崇拜者啊！只是感慨而已。”
“嘿，你小子不會是來追楚心的吧。如果是，我勸你遠觀看看差不多了，那丫頭的心思誰都猜不透，大多時候都一心撲在表演上，基本沒有人能入她的眼。”
那位新人聞言，眼神有些飄忽：“但是楚心小姐還是單身吧，那我感覺機會總是有的。”
“既然你這麼樂觀的話，那就當是吧。但先打記預防針，楚心可不是能隨便動的，畢竟是吳豪生先生的養女，吳豪生在金圈的影響可沒有完全消退，很多人都承諾會關照她。”
“是個千金大小姐呢。”那位新人也有些氣餒地說道。
幾人說着，一路上和其他零散的劇團成員匯合，然後按照團長所說，來到了劇院辦公區，團長的辦公室。
爲首的人進去一推開半掩着的門，就被裡面的情況嚇了一跳。
辦公區是打算最後裝修的來着，團長辦公室怎麼就提前亂成這樣了？
原來是那些調查局人員，正在房間裡的各個角落翻箱倒櫃，什麼紙張文件都隨意地丟在地上。
不像是來調查的，更像是入室搶劫。
哲學哥打着哈欠和楚心並肩站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看着他們的暴行。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調查局的人瞥了他們一眼，沒有理會，他們便聚集到哲學哥的身邊。
“團長，怎麼樣？”一位劇團年紀比較大的老成員壓低聲音對哲學哥問道。
“已經把幾個辦公區的房間翻遍了，另外一隊人在劇場那邊，唉，裝修隊今天基本白乾了。”哲學哥雙手揣好，語氣惆悵。
衆人聞言也是不禁搖頭。
大家各自站好，等調查局的人發落，而哲學哥則是發起呆來，不知道在想什麼。
劇團成員還是很期待哲學哥作爲新團長能不能稍微有點不一樣的反應。
前代理團長的柯寒聲每次面對官方的人都只能唯唯諾諾，這次他們聽說這位新團長背後是有勢力靠山的，因此難免有點期許。
但現在看哲學哥這副擺爛的樣子，他們的期待也基本不剩多少。
過了一會兒，門外走來那位小隊長，看到人齊了之後，先是微微點頭，吩咐道：“你們各自帶這些人去問話做記錄，萬哲留下來。”
一段人來人往，滿是狼藉的團長辦公室內頓時只剩下萬哲、楚心以及小隊長三人。
小隊長笑道：“楚心小姐，你也還是要配合調查的，不要這麼愁眉苦臉，劇院重新開張的時候我會帶人來捧場的。”
楚心完全沒理他，只是看着哲學哥。
哲學哥想了下，道：“幫我買杯咖啡，劇院出門左手邊那家的黑咖啡不錯，不要買對門那家，有點貴，做得也一般。”
楚心歪了下頭，眨眼，最後下巴輕點，轉身離去。
門關上。
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
小隊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份名單：“根據城市的建築規章，劇院翻新過程中有多處違章，不符合規矩，需要整改。”
他把名單遞給哲學哥。
哲學哥接過，隨意看了一眼道：“你們調查局還管這個？”
“調查局有權介入任何事項，這都是爲了聯合。”
“蓋斯比先生有勞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輕飄飄從哲學哥口中吐露的名字卻是讓眼前的小隊長一愣的，隨後眉頭皺起質問道。
“調查局巡查大隊第十七小隊隊長，爺爺是流民轉正，靠着爺爺和父親的努力成功入職調查局。不過巡查大隊的大部分隊伍本來也就是收留你們這些沒什麼能力的孬種的。”哲學哥淡淡地將對方的信息道出。
剛說完，蓋斯比一把伸手抓住哲學哥的衣領。
“輕點，這衣服是我剛買的，衣服這種事情屬於私事，我只能用我自己的錢買，上頭可不給報銷。”哲學哥聲音沒有起伏，漆黑的雙眼注視着蓋斯比。
蓋斯比心裡有些慌，但是他也不可能被就這樣嚇唬，他更多的還是憤怒：“你是在威脅我嗎？你們公司調查了我？多麼勇敢，然後呢？知道這些能有什麼用？”
他擡起手，有某種能量在聚集，一拳朝着哲學哥打來。
哲學哥卻是在他的拳頭下來之前，雙手擡起握住對方抓着自己領子的手，用力拉扯開後，抓着對方的手擡高，架住他打來的拳頭。
對方羞惱於哲學哥還敢還手，正要罵出聲，就感覺自己小腿一痛。
自己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原來是被哲學哥的掃腿給踢倒。
嘭！
不算高大的身體摔在地上也發不出多麼響亮的聲音。
蓋斯比捂着屁股和腰，發出低吟。
哲學哥則是整理着自己的衣領，依舊沒有正視他的意思，繼續道：“巡查大隊裡像你這樣的人大多沒有什麼能耐，更是沒有多高的背景，是靠着至少兩代人的積累才讓你混到了一個能如此作威作福的位置。”
頓了頓，他擡頭：“不明真相的人將你們視作官方的鷹犬，不敢觸黴頭，但稍微有點能量的公司集團，就連黑道都能輕易收拾你，還請你不要太過分。”
哲學哥來到他近前，伸手。
蓋斯比驚恐地看着哲學哥：“你想幹什麼？”
“拉你起來啊。”
蓋斯比呆楞了一下，直接自己奮力爬起，沒有拉哲學哥的手。
哲學哥揚了揚手上的紙張：“總之感謝蓋斯比先生的指導，我們會立刻進行整改的。”
過了一會兒後，其他人的問話也都做完了。
楚心稍慢一些回來，手上端着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哲學哥。
哲學哥道謝之後，直接喝了一口。
而蓋斯比一臉鬱悶地收隊，帶人離開，一句話都沒有再對他們說過。
“團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楚心好奇地問道。
“沒有啊，給了點建議而已。”
“是這樣嗎？那個人現在滿滿的都是不甘心，怨氣很深的樣子。”楚心說着，喝了一下自己的咖啡，又轉而評價道：“這家咖啡確實比對門那家好喝。”
“他會虛心接受的，應該。好了，麻煩大家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給大家都放個假。”哲學哥說完就對其他人呼籲道。
大家歡呼了一下後紛紛感謝着離去，當然在那之前還是比較主動地幫哲學哥把一片狼藉的房間收拾了一下。
這次，哲學哥和楚心來到劇院外之後，沒再碰到什麼幺蛾子，再度道別後兩人分開。
哲學哥走在路上，腦海中則是和自己交流着。
“怎麼樣？”
“他們在回分部的路上。”
“大概還剩三分鐘左右的路程就會到調查局分部門口。”
“話說真的要做嗎？我們纔剛起步，不是應該再默默發育一會兒？”
“可以，但沒有必要，調查局行事猖獗，結仇衆多，無論是誰動手都有可能。至於是不是‘劇團’，那也就靠他們自己猜測去吧。”綠魔哥淡淡地說道。
“也是，越是混雜的世界就越有我們發揮的餘地呢，即使是官方的人也是一樣。”
“啊，哲學哥，他們到了，在門口，下車了，正在往門口去。”
“那個蓋斯比擺着一張臭臉，真嚇人啊。”
哲學哥走在路上，喝着咖啡，隨意擡起手：“那就由我斗膽，來爲大家報幕了。”
一手握拳，大拇指伸出，然後緩緩下壓。
無形的按鈕被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