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他怎麼來了?他不是金盆洗手,隱居江湖了麼?”
楚留香好奇的看向李瑾瑜。
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任何思索,便可知道定然是李瑾瑜的安排。
李瑾瑜道:“別看我啊,我真的沒請一點紅,不過我們家有幾個謹慎小心的聰明人,可能是他們請的。”
陸小鳳道:“狄飛驚?”
李瑾瑜道:“最可能的是飛花,其次是夜月,再次是我師父虛若無,最後是狄飛驚,反正不可能是我。”
燕十三沒有說話,趴在窗邊觀察一點紅出劍,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一點紅的劍術天賦很高,不過自幼被人帶上了歪路,劍走偏鋒雖然也能修成高深武藝,卻終歸難成大道。”
李瑾瑜道:“不是每匹千里馬,都能遇到伯樂,這種事誰能說得清?”
一點紅來了也是好事,除了李瑾瑜這個殺星,燕十三這個死神,別的人都不好殺戮,楚留香更是從不殺人。
輕功對輕功,蠻力對蠻力,暗器對暗器,快刀對快刀,快劍對快劍。
追命譏諷道:“什麼蒙古可汗座下八大護衛,現在還剩下幾個?”
就特麼爲了這個破名字,找我麻煩的人一波接一波,老子一個子的便宜沒佔到,黑鍋背了一大堆,真混賬!”
很顯然,這不是江湖武者,而是沙場歷練的武者,雖然沒有用兵刃,但定然熟悉衝鋒陷陣,熟悉弓箭手套路。
至於你的位置,每當我需要有人提供請報的時候,情報都會準時送來。
李瑾瑜高聲道:“崔三哥小心,這人是蒙元八大護衛中的由蚩敵,由蚩敵既然在此,強望生肯定也在這裡!”
新來了一個朋友,衆人興致勃勃的喝着小酒,唯獨無痕公子,要用馬車餘下來的材料,再把機關車加裝一截。
結果也真是奇葩,各種好聽的威風的名字沒有流傳,這個俗的不能更俗的名字卻傳了出去,不僅燕十三鬱悶,殺手組織幕後首領,也覺得非常鬱悶。
傅紅雪道:“說得好。”
“刷!”
傅紅雪道:“現在呢?”
對方派出輕功高手挑釁,李瑾瑜就讓無痕公子漫天花雨撒金錢,直接超大範圍羣攻,變成蚊子也飛不出去。
李瑾瑜立刻說道:“別什麼黑鍋都甩給我,十三劍成立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屁孩兒,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等拳勁轟到機關車上,陸小鳳擡手點出一指,以點破面,把來人的拳勁徹底點碎,無痕公子揮手灑出數百魚鱗般的暗器,把箭矢盡數擋住。
一點紅聞言接過酒杯,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比楚留香更無聊!”
追命靈活的在半空中打了個滾,一腳踢向飛射而來的腰帶,借力再次斜掠一丈,恰在此時,落地的鞋子反彈向半空,追命左足一伸,穿好了鞋子。
傅紅雪道:“聊什麼?”
追殺也無所謂,關鍵這破名字太特麼難聽了,說出去着實覺得丟臉。
一點紅道:“我當年也是如此。”
傅紅雪道:“我看的出,他想排解我心中的鬱氣,但這是我的選擇,我會走完這條路,這是我的堅持。”
兩人對視一眼,竟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只不過一點紅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傅紅雪還在半途中。
李尋歡道:“據我所知,一點紅曾經是某個殺手組織的頭牌殺手,那個組織的名字似乎叫做‘十三劍’……”
李瑾瑜會在滿清遇險,這並不是什麼大秘密,但能尋到李瑾瑜的路徑,絕非尋常情報組織的手筆。
蒙元八大護衛中,除了裡赤媚和蕭千絕,其餘六人都是兩兩組合。
衆人立刻驗看這封信,但無論是學識淵博的無痕公子、李尋歡,還是神探陸小鳳、追命,都沒發現任何問題。
“放你孃的屁!”
追命飛身而起,重腿轟向來人的胸腹要害,在場除了一點紅,最能狠下心殺戮的不是傅紅雪,而是追命。
由蚩敵狂笑道:“既然知道我們兄弟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由蚩敵冷笑道:“鐵傳甲?你的鐵布衫練到什麼地步了?”
一點紅道:“還伱的人情。”
其次,不是你讓我還人情,是我想還你的人情,我保護你一路安全,咱們自此恩怨了結,兩不相欠。”
李瑾瑜奇道:“誰讓你還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還我人情?既然已經金盆洗手,過安生日子不好麼?”
一點紅道:“仍舊如此。”
一發重拳轟向馬車,緊隨其後的是數百發箭矢,武林高手和軍隊的配合近乎完美,幾乎沒有任何缺漏之處。
一點紅道:“我不知道是誰,只是有人送來一封書信,表示你遇到了極大的危險,是我報恩的最後機會。
隱居兩年多時間,一點紅的武功不僅沒有退步,反而變得更加高深。
一點紅殺人手段太過明顯,情報很快就泄露出去,此後兩日,沒有任何人來圍堵,衆人齊心協力,飛速蹬車,速度快如疾風,比策馬奔馳還痛快。
一點紅並不擅長勸導別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故事,給傅紅雪講一遍,讓傅紅雪去自行感悟。
說話功夫,一點紅已經把這些人盡數擊殺,每個人都是咽喉一點殷紅。
不僅出劍更快,內功更深,而且劍法中的那些毛病,也改過來很多。
就連楚留香,都高聲叫好。
由蚩敵綽號“禿鷹”,擅長使用帶着環扣的腰帶,用的是鞭法套路。
陸小鳳道:“說的沒錯,正所謂施恩於人,必有所求,與其想着這是誰的手筆,不如等着那個人來找你。”
不過三日時間,這些人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李瑾瑜這方能夠出手的高手,全部都有符合他們的對手。
定睛看去,是一個身高體壯,比鐵傳甲還要大一號的壯漢。
一點紅露出一抹笑意。
李瑾瑜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危險?誰告訴你我的位置?”
由蚩敵強望生配合默契,李瑾瑜則是請傅紅雪一點紅出手,兩人雖然是剛剛見面,但相似的人生軌跡,有白首如新傾蓋如故的感覺,並且兩人出招都是一擊必殺,絕不會陷入纏鬥。
我欠你人情,本就該還,但我無法給死人報恩,所以你必須活着!
“一點紅,你怎麼來了?”
不過隨着敵人的高手越來越多,陸小鳳也不得不出手,車上只餘下三個重傷號,以及無痕公子製作的暗器。
爲了不被一羣劍客追殺,李瑾瑜對此向來是三緘其口,表示毫不知情。
李尋歡道:“這位兄弟,我覺得你現在該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追命剛剛飛躍至最高,無處借力繼續飛掠,眼看就要被人一招擒拿。
李瑾瑜道:“信呢?”
不等那人從半空落下,胸腹已經捱了十二三腳,肋骨被踢斷十七八根,斷裂的骨茬刺入臟腑,再無活命之理。
四大名捕抓捕兇犯,向來是拒捕者殺無赦,追命這雙大長腿,踢死了不知多少高手,出腿向來是辣腳無情。
楚留香道:“沒什麼可想的。”
一點紅冷聲道:“我從不在背後說人閒話,有話我喜歡當面說。”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留香道:“我還在這裡呢,這話能不能揹着人說?”
“你是鐵甲金剛,我是不倒金剛,今日就要看看哪個金剛更厲害!”
一點紅隱居的地點非常隱蔽,這個人卻能查找到一點紅的蹤跡。
李瑾瑜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李瑾瑜楚留香陸小鳳,都是非常不錯的朋友,落拓天涯的刀客,也需要朋友相助,或者也可以找紅顏知己。”
追命伸腿在此人身上用力一蹬,借力再次躍起,就在這剎那之間,一條長長的腰帶卷向追命的腰肋。
“喂,小金魚,你的表情很有幾分怪異啊,不會是你取的名字吧?”
直到,三日之後。
暴雨梨花針釋放,數十根鋼針把三個滿清供奉射成了仙人掌。
“嗖!”
不過最近兩年,一點紅和曲無容雙宿雙棲,甚至有了孩兒,早就習慣笑臉哄孩子,笑起來並不顯得僵硬。
或許生死相搏不如一點紅,但若論武藏豐富、眼力見識,曲無容佔據絕對的優勢,遠非一點紅可比。
漫天花雨撒金錢!
無痕公子這招用的出神入化,就算與無情比鬥暗器,也絲毫不落下風。
李尋歡道:“這不是恩惠,而是對於你的回報,你保護了瑾瑜,順便也保護了我,我也從不欠人恩惠。”
天下間,有這等情報能力的……
一點紅道:“咱們該聊聊。”
你對外施恩無數,說不得就是某家情報組織,要還你的人情債。”
他原本是不會笑的,就算一定要露出笑容,那也是冷笑和譏嘲。
多番配合之下,李瑾瑜身邊甚至還剩下陸小鳳作爲保鏢。
一方面是他自身的領悟,另一方面來自於曲無容,作爲石觀音天賦最高的弟子,曲無容武功在一點紅之上。
傅紅雪道:“你爲了恩情,可以拿起放下的寶劍,我爲了恩情,同時也是爲了仇恨,必須拿起自己的刀。”
一點紅道:“我不受人恩惠。”
李瑾瑜身負重傷,無法出手,但眼力卻是超凡,能快速分辨出高手。
兩人一剛一柔,一遠一近,聯起手來威力倍增,因此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絕不可能單獨出手。
燕十三聞言狂怒:“不要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搞的鬼,否則老子必然會把他切碎了,一點渣子都不留!
一點紅道:“你知道聊什麼。”
燕十三雖然覺得這事和李瑾瑜脫不開干係,但李瑾瑜當時確實年幼,除非這是尉遲家的產業,否則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都不可能與李瑾瑜相關。
若是圍而不攻,那就是李尋歡的飛刀和傅紅雪的快刀作爲震懾,殺那麼一兩個人,別的人也就該退下了。
赫爾都爆喝一聲,雙手抓向鐵傳甲的腰腹,李瑾瑜呼喝道:“這傢伙用的是摔跤術,步伐非常的穩健!”
從某種程度而言,一點紅和權力幫護法藍放晴白丹書很相似,都是劍走偏鋒的邪路,卻又能衝開一條大道。
一擊必殺的情況下,幾十年時間養成的默契,會被虛弱到極限。
一點紅道:“如果覺得糾結,或者有什麼難做的事,可以請朋友幫忙。
一點紅道:“給!”
內衛?青龍會?東廠?琅琊閣?
一個個分析,一個個排除,李瑾瑜乾脆決定不想,思慮傷神,李瑾瑜傷勢太過嚴重,養傷纔是最重要的事。
至於燕十三的大黑鍋,就他這沒事找事的性子,還在乎幾個黑鍋麼?
也是巧了,燕十三不想繼續看,側過身子想要躺會兒,正好看到李瑾瑜的表情,立刻知道這事和李瑾瑜有關。
此番變化兔起鶻落,追命應變思路之靈敏,出招之精準,讓人眼花繚亂。
若是殺手一窩蜂衝過來,一點紅這種直接大開殺戒的,反而更有威懾。
一點紅道:“首先,我從來沒有金盆洗手,因爲我買不起金盆。
脂肪不僅能提供足夠的能量,還有很好的緩衝卸力,配合脂肪下面發達至極的肌肉,以及嫺熟的摔跤術,能把人一摔再摔,活活摔成肉泥。
那個時候李瑾瑜年紀幼小,對江湖的認知停留在書本上,無意間聽到大哥唸叨殺手組織,隨口編了幾個名字。
“轟!”
手中腰帶輕輕一引,卸去鐵傳甲的重拳,不等鐵傳甲繼續出手,一個渾厚的聲音飄然傳來:“鐵傳甲,你的對手在這裡,今日便是你殞命的時候!”
“我曾經和你很相似,但我現在已經改變了,李瑾瑜說的沒錯,安生日子確實比江湖日子舒服,若不是爲了報答他的恩情,我根本不會拿起劍。”
赫爾都神力無窮,擅長摔跤,步伐非常的穩健,鐵傳甲和他對拼,就算能夠取勝,也會被摔的七葷八素。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強望生綽號“萬里橫行”,擅長使用獨腳銅人,剛猛凌厲,勢大力沉。
情況緊急,追命猛地脫了鞋子,左腳鞋子向上飛踢,右腳踩踏鞋子,人爲製造借力點,借力再次提升一丈。
這個所謂的“十三劍”,其實原本沒有名字,只不過殺手的標誌牌是一隻手握着十三把寶劍,纔有這個稱呼。
鐵傳甲怒吼一聲,好似坦克一般衝向由蚩敵,沙包大的拳頭帶着狂暴無比的巨力,轟向由蚩敵的腦袋。
李瑾瑜讓楚留香對付赫爾都,憑藉高深輕功把他耍的找不着北。
蒙大蒙二孿生兄弟,玄冥二老同吃同住一個多甲子,由蚩敵和強望生同樣也是配合默契的老兄弟。
能取這麼驚世駭俗的名字的,當然只有李瑾瑜這種奇葩。
想得很好,但李瑾瑜怎會和他們玩以硬碰硬的把戲,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田忌賽馬,也可以說是對症下藥。
此人名叫“赫爾都”,是蒙元頂尖的摔跤高手,綽號“不倒金剛”!
零下四十多度的低溫,赫爾都卻穿着摔跤服,袒胸露腹,看似滿是脂肪腦滿腸肥,實則力大無窮觸山舉鼎。
“咔!”
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激發,一百三十根牛毛細針,把五個蒙元勇士送去見長生天,連帶着讓強望生露出破綻。
“嚓!”
冰層碎裂,這是無痕公子提前佈置出的五行八卦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