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是真去上廁所了，不過他也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何靜的問題。
從海院參加完比賽回來他確實和何靜聯繫少了，要說忙吧，也沒有忙到這個地步，就是有時候白天練琴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頭到了晚上回到宿舍就忘了。
不過秦鍵也沒解釋說自己練琴如何辛苦，回到宿舍如何疲憊。
秦鍵回到宿舍後，姐弟倆聊了沒有一會，何靜掐着點似的到了北京時間00:15的時候就催促着秦鍵趕緊睡覺。
靜：好了，快睡吧，好好準備音樂會的曲子，到時候可別垮臺了
放開它：不至於不至於，那姐你過年到底還回不回來？
靜：這個看情況，不一定
放開它：好吧好吧，那你也多注意身體，晚安
靜：晚安
...
放下手機，何靜繼續吃起了午飯。
今天是個好天氣。
羅徹斯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晴朗的天空了。
飯後，何靜離開公寓朝着街對面的羣高建築走去，今天她不是icm鋼琴培訓機構的teacher何。
今天她只是一名需要上鋼琴專業課的碩士研究生。
來到伊斯曼伊斯曼音樂學院的二層琴房小樓，何靜推開了日常上課的琴室木門，琴室內她的導師迪朗葛像是已經等候多時，鋼琴上的譜子已經替她擺好。
見她進來，迪朗葛露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
“何。”
“迪朗格老師。”
師生二人簡單的打過招呼，迪朗格放下了手中的樂譜，“那就開始啊吧。”攤開手掌向着鋼琴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何靜點頭，解下圍巾坐到了鋼琴前。
搓了搓凍的有些發紅的手，片刻，她微微揚起頭，譜子她早已背好，無需再看眼前的樂譜，直接將雙手先後架在了鍵盤上。
屏氣凝神。
突然。
她的雙手猛然按下一組沉重的和絃。
一個眨眼的瞬間，手臺指落又是一記和絃被祭出。
兩聲和絃便拉開了音樂的序幕。
接下來，熟悉的主題旋律響滿在整個琴室。
當何靜彈到第一變奏的時候，迪朗葛走到了鋼琴前，“何，注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你太嚴肅了。”
何靜聞聲微微的將自己的咬肌向下拉伸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柔和一些，可就在這一瞬，她的左手略遲疑了一瞬。
只是節奏輕晃了那麼一瞬。何靜自己主動停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抱歉迪朗葛老師。”
““沒關係。”迪朗葛搖頭笑道，“如果實在改正不過來不要勉強自己。”
對此何靜很是慚愧，關於表情管理的問題自從她拿到了這首作品以來，已經被自己的老師糾正了無數次了。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問題上被反覆訂正，而且還沒改過來。
“哎。”
何靜心裡嘆了口氣，從頭開始彈起。
迪朗葛也回到椅子上不再看何靜的表情，他也很奇怪自己這個學生爲什麼偏偏就這首作品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
或許是她這首曲子還沒有合樂隊吧，迪朗葛這麼想着。
很快，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過去。
隨着何靜落下最後一個和絃，整曲全部結束。
迪朗葛拍了拍手，給予了肯定。
“何，明天下午合樂隊，可以嗎？我認爲一些問題或許在合了樂隊之後纔會再浮現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已經挑不出任何毛病了，恭喜你。”
面對這樣的褒獎，何靜覺得有點受之有愧，畢竟就在剛剛的第一遍自己還在表情管理的問題上出了差錯，導致音樂強行終止。
似是看出何靜的想法，慈祥的老人拍了拍何靜的肩膀：“忘記我們所說的一切關於表情的問題，從今天開始你只用按照自己的表情去演奏。”
頓了頓，“或許是我錯了。”
何靜感激的看着自己的老師，她知道老師的話只是爲了寬慰她：“謝謝您。”
迪朗葛擺了擺手，“好了，這個話題結束，你來看看這個，何。”說着他遞給了何靜一張表格。
何靜拿起掃了一眼，不覺得點了點頭，片刻後，待她目光落到了最後，直覺一陣不可思議。
表格上是學院參加拉赫馬尼諾夫作品研討會的音樂會曲目名單，她在曲目列表的最後一首作品的演奏者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同樣的壓軸位置，同樣的讓她無法管理表情的曲目。
她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這．．．
何靜差異的擡起頭，看着迪朗葛像是在詢問什麼。
迪朗葛微笑道：“如果你決定參加這次活動，那你只能按照我的這份作品名單來完成到時候的音樂會表演。”
片刻，他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安心的留在這裡繼續你的工作，莫羅電話裡向我提到了你，他很欣賞你在icm的工作表現。”
大概過了只有一秒的時間吧，何靜就點下了頭。
迪朗葛看着何靜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知道對方爲何點，“那就明天下午兩點半音樂廳見咯？”
“謝謝您迪朗葛老師。”
何靜深鞠一躬。
大概在一個小時前她就已經決定要參加這次活動，如果秦鍵不說想她，或許她會利用聖誕節過後的一個月繼續努力工作，爭取在年出再攢出一筆錢來，可是計劃往往都沒有某人的一句話來的要緊。
誰知道他是真想還是說說，但是不論怎樣，何靜放下電話那一刻都做了決定。
只是他沒有想道自己的老師會把象徵門面的壓軸位置交給自己，何靜覺得整個隊伍裡比自己更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的大有人在。
不過何靜的性子向來都是不服輸的。
“請您放心，我會繼續努力的。”
迪朗葛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你，我向來放心。”
師生二人就與樂隊合排的問題再度交涉了一會兒，課便下了。
“迪朗葛老師再見。”
何靜戴好圍巾正準備離開時。
“等一下，何。”迪朗葛叫住了何靜，“如果不介意的話。”
“我希望聖誕節我的賓客名單上能有你的名字。”
“你知道的，保羅最近經常向我提起這事兒。”
老人的表情還是那麼的慈祥，慈祥的讓何靜不忍心拒絕。
但是。
何靜笑了笑，“抱歉，迪朗葛老師。”
說罷，她離開了琴室。
迪朗葛看着空蕩蕩的門框無奈的聳了聳肩，有些事情他也沒有辦法。
思緒回到了明天的排練問題上，他的目光不由得又回到了鋼琴上的樂譜上。
‘Rhapsody on a Theme of Paganini’
...
...
00:22:13 段段段段段：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啊！
秦鍵一早睜眼就看到了這條信息，當下突然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
“這特麼...”
00:21:34 放開它：對了段冉，拉五是？
...
07:32:02 放開它：嗯嗯，我知道
起牀。
07:36:49 放開它：我不小心睡着了
出發。